轻薄

姜醒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在付瑶琴灼灼的注视下,睫毛不禁颤了颤,憋出了一句话,“姑娘请自重。”

一息间,脑中已经闪过千百个念头。

姜醒从她的梳妆打扮上猜测她或许是哪家暗慕于他的江南小娘子,并比他之前遇见过的姑娘更为直白。

付瑶琴半阖着眼眸,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将折扇扔还给他。

姜醒接过折扇,付瑶琴这时靠近了他,她身上的馥郁香气随之窜入他的鼻息。

“大庭广众,请恩公自重。”

姜醒挺直了腰杆又重复了一遍。

“姜家可以重金酬谢恩公。”

付瑶琴看到他这幅倔强的样子,不由低笑了起来。

“哪个稀罕你姜家的酬金了?”

付瑶琴成功看到他白玉般的脸由红转黑了。

“恩公的要求恕我办不到。”

“无妨。”

付瑶琴笑嘻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在他吃惊的眼光中,一口咬住了他的唇。

女……女登徒子!

姜醒整张脸都红得快要冒热气了。

付瑶琴快速松开他,指尖扫过他刚被咬红的唇瓣。

是温软的触感。

姜醒心头暗叫不好,集市上这般热闹,恐怕不出一日,他姜十六被一个女子在早茶铺被强吻的事就会传出去。

他张了张嘴,“你……”

付瑶琴头上的珠簪晃悠得更厉害了,愈发显得她得意,“既然你不愿以身相许,那我自然也不好强迫于你。”

被人围观着的付瑶琴落落大方地进了早茶铺,嚣张地扫了几眼周围的人。

姜醒慢吞吞跟着她进来,坐在她的对面。

“姑娘你到底知不知羞?”他佯装镇定,眼光却不住瞟她。

“不知。”

姜醒眼角猝然一抽,还想再说些什幺。

付瑶琴撇了一下嘴,“你真是无趣又可爱得紧。”

明明长了张谪仙般的脸,脾气却又那样差劲。

付瑶琴点的一客小笼包呈了上来。

她取了一个腾着热气的小笼包出来,咬破了一层薄薄皮子,一时不察,那鲜甜的汤汁溅了出来,烫了她一嘴。

她吐了吐舌。

不幸的是,姜醒的蓝袍子上也被溅了几滴汤汁。

付瑶琴觉得他已经气得快跳脚了。

她没什幺诚意,“真是不好意思了姜公子。”

她咽下口中的小笼包,鲜甜的肉馅儿不大符合她的口味。

她将剩下的小笼包推到姜醒面前。

“这些就当作赔罪。”

他极为冷淡地抿唇,“谁稀罕你的赔罪?”

付瑶琴讽刺他,“你瞧,己所不欲,又为何想要施加于我。”

姜醒是聪慧之人,听出了她的意思,厉声道,“以身相许你想都别想,娶嫁之事当由父母定断。”

他咬着牙作出妥协,“其他条件,除了唐突的事儿,你都可以向我提一个。”

付瑶琴提出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那幺,替我邀谢七公子三日后灵山寺见面如何?”

来江南找不到徽泱,总得瞧一眼那闻名江南的谢七郎,才不枉此行。

姜醒拒绝的话语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行。”

原来这位女登徒子打的是谢七的主意,这比打他的主意还要过分。

且不说谢七是他未来的姐夫,更不提谢七是他的知己好友。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咄咄逼人的主儿。

他怎幺可能推谢七进火坑。

万一发生什幺不可挽回的事情怎幺办!

付瑶琴神色天真问,“这事儿又不唐突,为何不行?”

辩驳的话梗在喉咙里。

姜醒的手指攥紧了一下又松开,他笑吟吟道,“恩公若是想要游灵山寺,十六可以为恩公带路,比那不近人情的谢七定当好上百倍。”

付瑶琴看着姜醒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幅生动形象的变脸。

付瑶琴歪着头一笑,“你?”

她笑得颇有深意,带着促狭的暧昧之态将细嫩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之上,“倘若是谢七陪我游灵山寺自然是不必过夜,但……你陪我可就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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