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霓欧前夕

*

“欧尔麦特!我——”少年仰头看向为自己开门的高挑男人——视线却不经意扫过室内熟悉的身影。

绿谷出久激动的神情半途僵住,顿了顿才强装镇定开口,只是声音再没有方才的兴奋:“……我考上了。”

他的声线甚至带上了不稳的颤音。

黑发蓝眼的女人百无聊赖的仰躺在沙发上,听见他的声音后也没什幺反应,连姿态都没有丝毫改变,长腿悠闲的搭在沙发边缘。比起他来,这伪装简直太天衣无缝了,就连他自己都怀疑之前发生的事是不是自己的荒唐臆想了。

……就在上个星期,你再次对他做了初遇时做过的事情。

“我就知道绿谷少年一定可以考上!”欧尔麦特看起来比他还激动,喜形于色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快进来吧,考完试是不是很累了?”

(……是什幺慈祥长辈的人设吗,这个人。)你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按了按脑袋,顺便随手梳理了一下躺得卷翘凌乱的黑发,准备给绿谷倒杯水。

等你倒完水回来,师徒二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开心心的聊起来了——看着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你不由自主扬起唇角,定定的注视了他们一会儿、才走上前去。

(这种场景……像做梦一样。)

“听说今年的考试格外难?”你似笑非笑的把水杯放在他面前,仅仅是玻璃与木质桌面接触的声音就让绿发少年受惊般缩了缩手指。

“是很难……但是大家都通过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再度亮起生机勃勃的璀璨绿意,“其实难度比起之前也没有差很多,因为职业英雄的考试一直都很困难啊。”

他仅擡眼看了你一眼,就触电般收回了视线,而后又显而易见的怔了怔,重新望向你耳缘。

右耳的位置,缀着小小的蓝月。

……和你左手无名指戒指上的蓝宝石材质相同。

(是欧尔麦特,送的吗?)

你觉得他的反应相当有趣,戏谑的勾了勾唇,却没表露出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别谦虚了,小英雄,优秀是不需要隐藏的哦。”

八木俊典赞同的点点头,唇角的迷之笑意欣慰的愈发像个慈祥长辈,让你简直无力吐槽。

谈到自己追求的理想时,绿谷出久甚至自然而然的忘记了你做过的过分行径——然而在擡起头与你对视的刹那,湛亮天蓝中潜藏的汹涌欲求与近乎恶意的隐秘笑意让他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电光火石间回忆起几天前屈辱的被你压在身下时,你居高临下的愉悦目光。

他拿起水杯的手一抖,几颗水珠洒在手背。

(不能、被欧尔麦特发现。)他好歹还有点儿理智,垂眼强忍着喝了一口水,染上水液的双唇默默抿紧了一瞬。

八木俊典还在,你也没太过分,重新坐回柔软的沙发,将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呵欠。

金发蓝眼的男人顿时紧张兮兮的问:“霓?你累了吗?要不要先去睡一会儿?”

绿谷出久也将视线投向你,绿眸近乎恳求的传达希望你离开的讯息。

……他越是这样,就越会激起你想做些什幺的想法啊。

稍微,又有点,想看他哭着说【不可以这样】了呢。

想到绿发少年嗪泪含恨,既愧疚又绝望的在你体内释放的样子,你强忍住当着八木俊典的面兽性大发的欲望——这样倒也不是不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也是只能绝望的看着你对自己的学生为所欲为。

……但这也太残忍了。

要不是你最近病复发,你甚至一开始就不会对绿谷做什幺。

你不想让他难过。

你于是低低的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了出去,借此顺利的找回了些许理智。

你擡眼望进近在咫尺的幽蓝,挥散了脑中纷杂的想法,亲昵的擡手搂住他的脖颈,在金发男人耳边低声呢喃:“那,抱我回去,俊典。”

你明知道他的身体不太行,还是带着几分恶意,用烟酒浸染的微沙音色、声气甜如浸蜜的挑衅:“……你还可以吧?”

可以什幺可以。真抱着你过去,他吐的血都能把地板淹了。

你对此无疑一清二楚,而他也不可能不明白……但你就是喜欢这样,他也乐得纵容你。

虽说讨厌养女这个身份,可被他纵容的感觉实在是太……——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甚至并不比你对他的感情少——你就愈发放肆了。

金发蓝眼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你无理取闹的要求而生气,反倒悄悄红了耳根。嗫嚅着说了句什幺大意是【小久还在】之类的话,声音小得叫你都听不分明。

但这倒是提醒你了。

下巴轻轻搁在金发男人瘦削的肩上,侧脸轻擦他的发丝,你撩起眼皮,视线蛇信般若有似无的一绕,对眼前的少年勾起半个意味不明的的笑来——又迅速收回了。

意识到你昭然若揭的暗示,绿谷出久心脏狠狠一跳,脸色不由自主苍白下去。

他眼看着你尽数拂去了恶意,对自己的恩师露出截然不同的、撒娇般真心实意的娇俏神情,湛蓝清透如洗——那是无法隐藏的浓烈爱意,是旁人仅仅看见就觉沉重的、暗藏汹涌的情感。

他相信欧尔麦特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份感情的异常。

但八木俊典对你,从始至终都是那样的态度——相比于你,走了另一个极端的,绝对纵容。

“用不着你,”你从沙发上轻盈的跳下去,戏谑的说,“お父さん。”

他的脸腾一下红了。

你真喜欢他这样。

你忍不住收回迈出的脚步,转身又踮起脚抱住他,埋在男人单薄的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药的味道……除此之外,也许因为你们一起生活了太久,隐约掺杂着细微的甜气——被药味中和成了没那幺腻的清甜。

……你真想一直这样,一动不动的摄入【八木俊典成分】。

每次靠近他,你都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贪婪的试图占据接触他的全部肌肤。

“晚安,父亲大人。”你促狭的笑了一声,自男人耳边呢喃着说——话音落下之时,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说的对。

绿谷出久还在,你不能当着那孩子的面做的太过分。

(不过,如果真的这幺做了,那孩子会怎幺想呢。)你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想着,转瞬便否定了自己,(……不,他怎幺想倒是不重要,八木俊典接受不了的。)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你闭上眼睛,抿了抿唇。

(……真糟糕。)

(所谓的,本性难移吗。)

你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卑劣之处,也对可能造成的后果一清二楚,但——但你就是忍不住。

这种情绪在面对绿发绿眸的少年时,更是臻至顶峰。

……你讨厌他。

*

(明明感情那幺好……)

“……欧尔麦特。”

从小到大都崇拜的英雄红着脸转过身来,强自做出镇定的神情,低头询问的看着他。

“川添君……”绿谷出久艰难的措辞,视线投向身侧地面,“川添君是不是,没有完全痊愈?”

(……为什幺还要招惹我啊!)

(就算是因为讨厌我,至少也找一个不会伤害到欧尔麦特的方式吧!)

(她自己不也不想伤害他吗!)

“突然这幺问……”听到他的问话,八木俊典怔了怔,随即苦笑般应了——他似乎仍没有察觉到不对,“是啊。虽然医生说只要不刺激、保持良好的心态就基本不会发病……但霓的问题其实不仅仅在心理上。”

你的身体也不太好。

不仅仅是陈年堆积、完全未经处理的狰狞伤口、毫无节制的烟酒性爱对身体内部造成的伤害……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方面的问题。

你真的对性上瘾。

离开他的时候,你的这些问题还没那幺严重——你那时候根本就没机会接触这些,他对你的保护程度让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把你当女儿了。

按理说这事也没什幺好隐瞒的,对绿谷更没什幺不能说的……但让他亲口说出你有性瘾这件事,不管怎幺想都有点别扭吧。

八木俊典于是略过原因,接着说:“霓一直都在吃药,身体因为药物原因虚弱了不少,但只要没有刺激,心理上应该就没太大问题了,不用担心我,绿谷少年。”

(……没有刺激就不会有心理问题?)绿谷出久沉默了一下,(这要我怎幺不担心你啊,欧尔麦特。)

*

他能感觉到。

你对他抱有恶意。

这种恶意不同于以往,是真真切切能被感受到的。

*

【“虽然他的确不能进行太剧烈的运动,但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找上你的啊,小久。”你半倚在墙上悠闲的吐出一口烟雾,缭绕白烟中蓝眸影影绰绰。

……是樱花味的。

他注意到你换了电子烟。

“虽说我的确很喜欢做这种事,”你眼睛向下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但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出轨——不过这也不算出轨吧?”

(什幺不算啊……!这样还不算怎幺样才算啊!!)他真的无法理解你毫无愧疚的态度,看着你的眼神几乎冒火了。

八木俊典的身体……真的不太行。所以你们其实,不经常做。

尽管你的确有瘾,可你只是精神有病又不是脑子不好,怎幺可能勉强喜欢的人做那种事……

“不过,男性果然不一样啊。”你轻巧的转换了话题,语气好奇般讥讽,“明明那幺痛恨我的所作所为,却还是不客气的全部射了进来——”

你伸出手指了指小腹,其上的伤疤初见时比稍微淡了些:“满满的留在这里呢。”

(……她还能更过分一点吗。)做了这种事,居然还出言嘲讽,你对他到底有多讨厌啊。

绿发少年抿紧了唇,逃避般将视线固定在空白的天花板上,分明是不想在加害者面前露出那样丢脸的姿态的,视线却不知不觉模糊成散漫的光线。

看着少年屈辱又绝望的流泪,你不知为什幺有点烦躁,语气也冷淡下去:“好了,别哭了。”

话音刚落,少年就强自忍住了泪,泛着水光的碧色显现出绿野般生机——那双眼就那样盛着本不该有的恨意望着你。

你不禁又晃了晃神,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幺。

“……你该走了,乖一点清理好,宝贝儿。”你舔了舔下唇,强迫自己别再兴奋起来,“为了他的身体,你最好别告诉他这件事——最后,不用我送你回家吧,雄英生?”】

*

【“女性就不太行了呢。”你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不自觉皱了皱眉,这烟还是淡,“被强迫的话,是不会有痛苦之外的任何感觉的。”

听出你话语中潜藏的意味,他猛地偏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你。

“不,没那回事,别想太多。”你轻描淡写的否认了,回忆起什幺似的、神情微妙的变化了,“不过仔细想想还真不可思议,那种人真的对我不感兴趣呢……他们也不是单纯看脸啊。”

(这种遗憾的语气是怎幺回事……?!还说什幺病快好了啊这完全是病入膏肓了吧!!)】

*

你双手撑在他最近愈发明显的肌肉线条上,描绘着少年的形状、缓缓吞没了下去。

(尽管看起来不像,但他的确天赋异禀啊…)你不想比较大小这种没意义的东西,仅轻轻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收缩了穴口,惹得身下少年狼狈又羞耻的咬紧了牙。

你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

既然决定和八木俊典一起了,你当然……

……当然什幺当然,那时候你根本没想过他身体方面的问题。

不过就算想过,你也不会因为那种理由放弃他的,这显而易见。

和身下的少年进行着最亲密契合的交流,你脑中却混乱而集中的想着金发男人的事,纯净天蓝定定的注视着恍惚又愤怒的碧色,真正视线仍遥遥落在不知名的无边之地。

绿谷出久不愿意看你——不仅仅因为你过分的行径。

……明明对你恨之入骨,身体还是擅自被挑逗到蔓延滚烫热意,明知你不过是恶劣的羞辱,这样的耳鬓厮磨却还是让少年恍惚间错觉般从升腾快意间被你难得的温柔蛊惑了。

(这是……)

……尽管偶尔从错觉中挣扎出一丝清明时,会伴随浓重的——与最尊敬崇拜的人的妻子媾和的羞耻惭愧以及说不清的——混杂的悲哀恨意。

(……这是,)

不间断的愉悦堆叠延伸出无边无际的空茫。

(这是……不对的。)

眼中焦距几近消失,他避开你仿佛看着另一个人的柔软神态,朦胧中看见破碎晃动的深蓝月影。

是那颗耳钉。

“你对它感兴趣吗?”

绿谷出久听见耳畔失真的柔和声音。

“是他送的。”你含着少年的耳垂,舌尖扫过暧昧湿痕,牙齿轻轻咬合,声线轻快又模糊。

他当然知道这是恩师送的。

……毕竟,你左手的戒指和它的材质一模一样啊。

意识到这点时,不知为什幺,眼泪就伴随着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情感涌出了。

他是被强迫的。

他分明是被强迫的。

你对他复杂的心情毫不在意,更不想花费丝毫时间在探究他的心理上,而是直起腰急促喘息着加快了上下起伏的速率,全身的重力都靠着撑在少年腹部的双手支撑。

当少年的性器随着你最后一次起伏狠狠地没入了全部时,他与你同时到达了顶点——

“你真该庆幸我不会怀孕,小朋友。”脱力般软倒在少年胸前,侧脸贴在他随喘息剧烈起伏的胸膛,你意味不明的用手指摩挲了一会儿他胸前的肌肤,“每次都内射可是很危险的。”

他没理你,近乎涣散的双眼失神的注视着空无一物的虚无。

你干脆捧住少年的脸,在他正上方近在咫尺的距离、强迫他注视你。

(她还想怎幺样啊……)

(已经,够了吧。)

(这种糟糕透顶的女人——)他从未这样憎恶过一个人,(为什幺会是欧尔麦特的——)

(……到底是怎幺到这一步的啊。)

愧疚快要将他淹没。只要一想到金发男人对他的绝对信任,脑中就漫上窒息般羞惭痛苦,这种源自心理的强烈情感让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尤其是,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性爱时。

“你有,那幺讨厌我吗,川添霓?”他颤巍巍的盯着你问,下一秒似乎就要落泪了。

(他还挺敏锐的?)

“我是很讨厌你,宝贝儿。”你仍捧着他的脸,湛亮蓝眸愉悦的弯起,映在碧色中交汇成泛起波纹的湖,“但你不也是吗?”

“没关系哦,小朋友。”声线甜蜜的过分,吐出的话语却残忍至极,“就算我们这样讨厌对方,不还是做的很开心吗?”

“身体和心不一定非要共通吧,对吗?”

“为什幺非要通过这种方式啊?!”他似乎终于恢复过来了,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气,直接把你从身上推开——深埋在你体内的东西随之滑出——按着你的肩,用快要哭了的表情质问你。

“你那幺喜欢欧尔麦特,为什幺要用这种方式……要是讨厌我的话,怎幺样都好吧?!这样不也会伤害到他吗?!你难道不在意这个吗??”

你有点没缓过神。

(……等等,他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吗?!)

虽然你也没认真起来,但你的瞬间反应能力极强,正常情况下应该可以在他突然动手的刹那就发现并压制的。

……你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压制过了。照这个进度下去,再过不久你就不能轻易的压制他了吧。

(……所以说力量型真讨厌啊。)

不能压制不代表不能打败,但力量型的……

“……真不得了啊,现在的孩子。”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感叹了一句,才擡眼回望他,自嘲着说,“我怎幺可能不在意他。”

“你知道我为什幺讨厌你吗?”你轻轻拍了拍他捏在你肩上用足了力气的手——你怀疑那已经骨折了,但他似乎没领会到你的意思,一双眼泛出红来,似乎就等着你的回答了。

“我不喜欢他身边的人。”

“无论是什幺人,他救下的人也好,身边的同僚也好,你这样的学生也好——讨厌。”

“『他的身边只要有我就够了』。并非出于病态心理,我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

“别摆出这幅表情,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但这也无所谓,我不需要你的理解。”

“我本来以为他失去力量之后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用他的慈悲折磨我了。”

你垂眼看向地面。

“……但谁知道,还有一个你。”

“『那个人是我的』。我从始至终都这样想。”

“但总有人横亘在我们之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想说什幺。”

“『这种维系与你们之间的感情完全不同』,我没必要这幺在意,对吧?”

“但,我为什幺不在意,我凭什幺不在意——?!有机会完完整整属于你的人偏偏由于各种原因、悬在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距离,你难道不会……”

“……啊,我忘了,你大概是不会的。”

“毕竟你和他是一类人嘛。”

“你们是,就算遇到无法放手的人,在特定情形下也会心甘情愿放手的类型吧?”

“不过说到这个,被我这样对待过之后,你也没办法和别的女孩子恋爱了吧?”

“真棒啊,好孩子的心理就是这幺容易摸透呢。”

“既然这样,以后就乖乖的等我找你吧。”

“你该明白的吧?”

“——用这种方式,只是单纯因为我想要你而已。”

“我不想让他难过,更是真的讨厌你……可我也是真的想和你做这种事。”

“好了,把手拿开吧。你是怎幺想的?故意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吗?这种伤你要我怎幺和俊典解释……”

“我要去清理一下……还那幺看着我做什幺?你想一起吗?”

“……”

“……”

“……走了啊。”

“把速度用在穿衣服这种事上,真够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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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要收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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