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婚之夜血债留2

瑾墨淋着雨,慌忙收着布,纵使她武功高强,也拗不过天命。同样这样的大雨天,天空电闪雷鸣,声声震耳欲聋,母亲生她难产,父亲去找稳婆,结果途中被闪电劈死,母亲生下她后大出血而死。从小她就被村里人看成灾星,所有人躲着她走,都说亲近她的人会死。

李儒拼命的在雨中狂奔,他每一脚都激起水坑中的泥水,溅的满身污泥。平时他略有洁癖,是决计不会允许自己这幺不顾整洁而行,可现在他顾不得,他只想一步迈到瑾墨身边。

雨扯开兜住自己的棉被,毫无顾忌的击打万物,打湿瑾墨黑色衣衫和面纱,她娇小的身躯在五颜六色的染布中看上去只是一个黑点。

李儒看到这小小的黑点都快被这雨水浇化,莫名的心疼,跑到她身边,帮着她收布。瑾墨从没想过李儒会回来惊讶问,“你怎还没走?”

李儒抿着唇不答,闷头帮瑾墨收布,瑾墨也没有追问,有李儒的帮忙,布很快收好了。

两人都被雨浇的狼狈,湿衣贴着肌肤,雨水顺头发而下。瑾墨转过身去欲往自己房间走,被李儒柔声叫住,“瑾墨。”

瑾墨背对着他,站住。

“我想今生今世只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染布过日子。我知道你为什幺拒绝我,相信我,我并不介意。”

瑾墨摸着自己右脸颊的十字深红色疤痕,一时思绪万千。她从没想过下山后还会有男人喜欢她,明明李儒已经从打湿的黑纱下看到她的脸。

瑾墨摘下帽子,转向李儒,“那是你没有看清。”

李儒慢慢走近瑾墨,站在她身边,捧起瑾墨的脸。这是他第一次看清瑾墨的容貌。

白莹莹让珍珠都为之失色的清俊面庞,一双杏眼透着楚楚的哀凉,双眼微红似乎哭过。浓密的长长睫毛一眨眼间,挂在上面闪亮的小水晶顺着面颊而下。右脸颊上一寸长的十字深红色伤口,如曼珠沙华般妖艳神秘让人如酔在烟波浩瀚的忘川,忘川忘川,永生难忘。

瑾墨此生还是第一次和男人靠的这幺近,被男人温热的双手捧起脸颊,脸颊微红羞涩的垂眸欲退后一步远离男人。

李儒见她欲远离自己,一臂拦住瑾墨的蜂腰,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只是轻触,就感觉浑身酥软发麻,热血沸涌。他已经好久没有这幺强烈的感觉,万花从中过的他,对女人已经免疫,很多时候只不过是为了欲而欲,殊不知情为何物,更不知由情挑起的欲让人不能自持,血脉喷张。

瑾墨被突如其来的吻惊愣片刻,用些力推开他,李儒直径飞出去,跌在地上惨叫一声。瑾墨赶紧过去扶他,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用力了!”

瑾墨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神态如惊慌失措的小兔子,特别可爱。李儒捂着心口,哎呀哎呀的叫着不停,“好痛,好痛,出内伤了,好痛……啊……好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李公子,真对不起!”瑾墨想去碰他的胸口又不敢碰,怕弄疼他,“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不行,不行!”李儒眉心紧蹙,虚弱的说,“瑾墨,我估计自己快不行了,我本来就有心疾,被你这幺一推,心疾已犯,恐怕命不久矣,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件心事未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你说李公子,是我害了你,你说什幺我一定帮你办到!”瑾墨急的泪水不住簌簌的流,和脸上未干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我……”李儒伸出捂住胸口,颤抖的伸出手,“我已过而立之年,但尚未娶亲,心有不甘。瑾墨,若有来世,你可否能做我妻子?”李儒无力的声音配合难掩的痛苦表情,任谁都会被骗,别说心思单纯的瑾墨。

瑾墨握着他的手,豪不犹豫应下来,“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你喜欢我吗?瑾墨,你若是不喜欢,我不想强求!”李儒紧紧握住瑾墨冰凉的手,这手柔嫩无骨,握住甚是舒服,握住就不想松。

“不强求,我喜欢你,真的!”瑾墨同样紧紧扣住他的手,瑾墨说出自己深埋的情感,既然李公子命不久矣,还不如说出来让他安心。

李儒另一条手臂顺势搂住瑾墨的杨柳细腰,将她翻身压在身下,这套动作他做过不知多少遍,甚是熟稔。他又一次吻上瑾墨,不同于上次,这次他湿热的舌深入瑾墨因为惊愕微张的香口,在她口中寻找她甜腻的小舌,勾住后不停的舔舐,圈圈画画,进进出出,缠缠绵绵。

瑾墨想推开李儒,但却发现自己居然酥软到没有力气,任由被他这幺吻着,这感觉酥酥麻麻,甚是美妙,心一直在砰砰的跳,似乎下一秒就到嗓眼蹦出来一样。她脑里一片空白,什幺都不顾去想。

按李儒往日路数,此时就应该抱上床,然后二人共赴云雨,但是他只是吻瑾墨,他想娶她,在没成亲之前,不会做任何越举之事。

二人唇都微麻,刚才激烈的吻让二人双唇都透着樱桃艳红色。

“瑾墨,你去换身衣服,别着凉。”李儒首先打破二人结束接吻后的沉默说。

瑾墨听他的话,站起身,去自己房间换一件衣服,与以往不同的黑色,她换一套深粉色的襦裙,外面配着淡粉色的纱衣。

李儒回忆刚才的情景不住的傻笑,那风流俊逸已然不见,完全是一副隔壁村狗蛋的憨厚傻乐。

轻纱浮动,瑾墨撩帘而出,低垂黑眸,娇羞不好意思去看李儒,手还在自己伤疤处遮挡。

这样的瑾墨李儒还是第一次见,去掉清冷,婉如芍药花一样娇艳。

“瑾墨,”李儒话音里满是柔情,手搭在她遮挡伤疤手上,拿下来。他指肚顺着瑾墨的湿漉漉的发丝轻捋,“你的伤疤一点没有你想的丑,在我看来,她美到惊艳。”

“真的?”瑾墨擡眸看她,眸光闪闪,转瞬浮上一团白雾,“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

李孺把她搂在怀里,轻抚她披在身后的黑发,“以后我就是你的镜子。”

“瑾墨,我想带你去黎城。去见我兄长,我们在黎城成亲,然后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你想干什幺,我们就干什幺,好不好!”李儒声音轻轻柔柔,似乎在哄一个小孩。

“你真的想好了?”瑾墨又一次摸着自己的脸,“你不在意我的疤!就算你不在意,你的兄长也不在意吗?”李儒轻抚瑾墨的伤疤,想起当时划在脸上的痛苦为瑾墨心疼。

“他不会在意,就算在意有什幺用,是我娶亲,又不是他!”李儒笑的如往常爽朗,搂紧瑾墨,谁在乎都没用,瑾墨,他此生必娶。

李凌天看李儒一直没回来,就知道此事已成,现在二人正你侬我侬呢!他一人在城里逛了两天,甚觉无趣。正当他要去找李儒时,李儒笑面春风的带着瑾墨进了城。

李儒给兄长去信一封,说要回黎城成亲。这信刚到李府,李父拿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是假的,可是这字迹是李儒的,假不了。李夫人得知李儒要成亲,喜极而泣,从信到那天就开始准备,家里人为了李儒的婚事忙前忙后,李儒却带着瑾墨从南到北游玩甚欢,一点也不着急,瑾墨跟着李儒感受到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快乐。他们在外面游玩了两个多月,才回到黎城。

李父一大早就正襟危坐在前厅家主位等李儒回来,这个弟弟多年未见,虽然他嘴上不说想,但是心里焦急的盼着,和打了拨浪鼓一样。

已经是正午,还未见他们人影。李母叫来二儿子,“琼,你去看看你叔叔他们回来没有,出城迎迎。”

李琼应声恭敬出去,刚走到南门口,就看到李儒一行人。

他走过去,“请问,您是李儒叔叔吗?”

“对对对,我是我是,你是琼儿吧!”

李琼躬身应着,“家父让我来迎叔叔和瑾墨姑娘。”

“二哥!”李凌天跑过去抱住李琼,“还有我呢!”李琼抱着李凌天,兄弟相见甚是欣喜,“珩儿!长大了,长大了,你都比二哥高了!”他们说笑,就往家里走。

瑾墨换身淡蓝色的绸缎衣,脸上依然带着和衣服配色的纱巾,跟着到了李府的大门。李府朱门白墙,院落森森,门槛极高,好生气派。越往里走,她越没有底气,她的身世至今也没有和李儒提过,李儒也不问,这李府一看就是高门大户,能接受她吗?

李父一脸严肃正襟危坐,他旁边黑压压的站着一片人,都是李氏的宗亲,叔叔伯伯远方堂亲。家宴的人就更多,婶婶嫂子的也一并来了。大家都好奇,这个常年在外花天酒地的李儒,在李老爷子棍棒下打死过多少回,都没有教好,如今却要乖乖回来娶亲安定,不知是什幺样的女子,所以不时看向瑾墨,看的瑾墨好不自在。

“等咱俩成亲后,我带你回荆州,我家族人众多,是吵闹了点,你先忍忍。”李儒桌下握着瑾墨的手悄悄和她说。

亲戚们都走了,李府又一次安静下来,一家人在一起喝茶。李父问道,“瑾墨姑娘,你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我……”

“她家在天上,是仙女,家里有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还有七个仙女姐姐。”李儒抢答说。

“胡闹!”李父端到一半的茶撩在桌子上,引的瓷杯脆响,茶水溅出,“你都大婚在即了,难道还要让我给你上家法不成?”

“哥哥,我错了错了,你就别问瑾墨这些事了好不好,她家里就剩她自己了。”李儒示弱说。

李父嗯的一声,声音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瑾墨姑娘,以后你嫁进李府,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家主没有再追问自己的身世,还说这幺贴心的话,瑾墨感动的眼眶微红。

按规矩,成亲前,新娘和新郎不能见面,瑾墨被安排在城中李府另一座雅院,有李府的老妈丫鬟伺候。她的婚服是李夫人亲自送过来的,李夫人虽然未见瑾墨真容,但对瑾墨说不上来的喜欢,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看。李夫人本来就慈悲心怀,面向也如观音慈善,一笑起来,就算是凶神罗刹也不免为之所动。

“瑾墨,你这衣服试试看,合不合身?”

瑾墨摸着礼服,是用上等的绸缎和金丝线缝制,她从来没见过这幺好的衣服,李夫人看瑾墨迟迟不试穿,“瑾墨,这衣服你不满意?”

“满意,满意,从来没看过这幺好的衣服。李夫人,我不用试了,一看就合身。”

“等过了门就叫嫂子了。”李夫人帮瑾墨把婚服挂好,又聊了一会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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