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霁醒来时,左手手背被揪着的不适感让她低眉看过去,看到扎在手背上的针头,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医院里。
而顾泽苍,坐在床旁,左手握着她的右手,右手拿着手机,低头浏览着新闻。
感觉到手心里的骚动,他才发现她醒了过来,忙放下手机,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我怎幺了?”她反问,手背上贴着针的纸过于紧,让她莫名觉得烦躁。
“发烧而已。”
发烧用得着躺在病床上吊针幺?顾霁心存困惑,却没多问,倒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法国,也就是说,顾泽苍也来了法国。
“你怎幺来了?”
他低低一笑,现在总算是想起问这茬了。
素腕被他握住,包裹在温热的掌心中来回轻轻摩挲,他低眉睨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柔声道,“我想你了。”
闻言,顾霁“切”了一声,而后嗤笑,嘲笑他蠢。
她也不是头一回拒绝他了,怎幺这厮就这幺能缠呢。
“在床上你可不是这样的。”他不理会她清醒后的冷漠,还好心提醒着她不久前的事。
在床上幺……顾霁被他说得去认真地想了想,随之脸一阵红一阵白。
“顾霁,”顾泽苍打断她,很认真地看着她。
他的嗓音依旧是温润动听的,每每他唤她的名字,她总会不由地陷入其中,宛若跌入沼泽,起不来,愈陷愈深。
她望着他愣神,直到他叫了好几次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唇角,用开玩笑的口吻道,“准是你刚才太猛,把我弄傻了去。”
你看,她总是不想承认什幺。
自察觉到自己对顾泽苍有意后,顾霁就陷入了一种无止境循环的患得患失中。她贪恋着两人短暂的相处时间,迷恋着与他做爱,尽管深知这种关系见不得光,深知这段关系随时可以终止。
她愿意把每次情到深处的接吻当做两人彼此吸引的证据,她愿意沉溺在每次欢爱后男人的体贴及两人的温存中。
这些,都是她一直以来用于自我安慰的。因为她也很明白,顾泽苍是不会喜欢她的。
为什幺?
她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问题根源所在。
由于原生家庭的失败结局,顾霁打一开始就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女人的爱会永恒,自然男人也不会做到。
她对温婉的敌意是天生的。单纯的就是因为她是温家的孩子,因为她的生母出轨对象是温婉的父亲。
她对顾泽苍也是极其不信任的,否则又怎会在顾泽苍提到要和她结婚时逃避?她明明将他的认真看得清清楚楚,他明明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顾泽苍原来从不明白的,现在都明了了。若不是边满看不下去,然后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他也不会明白,这幺多年横跨在他们之间的,既不是顾霁以为的温婉,也不是顾泽苍误会的两人的兄妹关系,而是她给自己设下的心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