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辗转摩擦的声音在夜里,其实是令人安心的。因为有人敢于发出声音来,说明战况还没有紧急至此。
她的祖国快要失败了,这点所有人都知道,至于是要多久覆灭,还要取决于敌方阿格曼共和国还要慢悠悠到何时。救世主是没有的,没有人挺身而出,在黑夜里太久,所有人失去了信心,屠杀又如何?一刀毙命也和冗长的折磨相差无几。
有时候是想活下来的,但是想到代价和那种折磨,胆怯果然还是人类的本能吧,所以想死去的人不敢死,想活下去的人也不敢活。
玛尔塔躺在冷冰冰的床上,静静地听着飞机呼呼飞过的声音。这间宿舍里的女军官本来就是紧急从地方征召来的,在今天夜里,只剩下了她和另一人。她数着绵羊期待自己入睡。但那显然是奢望。
“玛尔塔少尉。”有人敲门,“该你巡逻了。”
原来她已经休息了三个半小时了。
其实一个人巡逻不合规定。而做空军地勤这样容错率低的工作的军官,也不能被派来巡逻。
但现在整个营地里只剩下几十个人,送死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她倒是了无遗憾的,确实是了,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能有什幺遗憾。
有东西抵上她的后脑勺,冰冷坚硬的枪口和闷热黏湿的南方边境有着截然不同的触感。
原来是来了。
她心里竟然解脱地笑起来,然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接着腰间的枪被一下抽走。
一秒,两秒。
三秒。如果说还有什幺遗憾的话……大概是,还没有和人做过爱吧。
她舔着嘴唇想道,却听身后有人说话。
“我来送她过去,塞利克,你不如去保护中校。”
是很低沉的男声在说话。塞利克“哼”了一声。接着就是脚步走远走近的声音。
好吧,那就是换一个刽子手了。没有区别。
结果新的行刑者竟然绕到了她面前,甚至低下头来看着她。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她说着小时候看的烈士纪录片的台词。
“那怎幺行?玛尔塔小姐。”
这人越发过分了,她肩膀上被搭上了一只手。面前的男子高大挺拔,也是好看的,受风霜磨砺,显得颇沧桑疲惫。防弹衣下是一件迷彩的套头衫。
“你是谁?”
奈布•萨贝达,暂时效忠于阿格曼共和国的雇佣军。
这是同她睡觉的男人的名字。做爱像打仗,让她眼睛布满红血丝,于他像杀戮。他杀红了眼般地喘息,因为激动而青筋暴起的有力手臂一面狠狠地揉弄她胸前软糯的团子,一边托着她的臀让她套弄自己。他这种失态的情状让她很喜欢,赏了他吻一个,于是他更激烈地顶弄起来,嘴里讲着粗话,又粗暴地吮起她的嘴唇来。
最后她的股间糊满了他的白浆,两条腿因为长时间环在他腰间一时竟然无力站起来。奈布见她这副窘样不由得笑着横抱她起来,在淋浴间和她一起清洗。她迷迷糊糊地看他脱下紧身的黑色背心,不觉疑惑他这怪人为何欢爱时还不脱光。她真是很爱亲吻,他还在脱背心时她就隔着他的衣服勾他,果不其然他就一边抱她一边吻着走到水边。水声混着缠绵的吮吻声音。
她看到他胸腹和后背上狰狞的疤痕,料想是做雇佣军多年的沉疴,但他不诉苦,她也不提。
“喜欢吗?我们刚才那样。”他贴在耳边说。情人的絮语。
喜欢和你做爱,可是不喜欢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