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清在酒店下榻,先是给韩淮生发了条平安到达的信息,然后洗漱一番,睡了一觉。其实她这趟出差本该是轮不到她的,是另外一位同事的活,但苗清本来有自己的计较在里面,便和同事说了一下,碰巧同事家里有事,出差的任务便落到了自己头上。
出差时间也不是一周,而是4天,苗清和韩淮生撒谎了。
这是他们生活十几年的时间里,她第一次欺骗韩淮生。
“你还在学校吗?我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对方笑得很亲切,说话很轻松:“我们多久没有见面了,说什幺客套话,你说在学校门口是吧,站在那别动,我开车过去接你。”
赵蘅在a大任教,教学的方向也是与生物相关,苗清想来思去,还是找赵蘅比较合适。
等了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小车缓缓驶来。
“好久不见了,阿清你变化还挺大的。”赵蘅侧头看了她几眼。
苗清笑笑:“还是那样子吧,倒是你变化很大啊,都快认不出来了。”
赵蘅以前是个紧跟时尚的女生,苗清每次和她见面都被嘲笑。可谁曾想现今对方一身休闲衣服,面庞不涂涂抹抹,从头到脚,真是太清淡了。
赵蘅摸摸耳垂,脸上有些羞意:“毕竟每天进出教学楼与实验室,没那幺多时间打扮,我现在连睡眠都不够,每天与实验争分夺秒。活着真累。”
苗清声音轻轻的:“你这样挺好的,生活多有目标,实验有结果最开心的就是你吧。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赵蘅点点头,带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泡了一杯花茶给她:“你上次在电话里跟我说的事,我托我们学校的档案老师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个人。”
苗清眼一亮,“然后呢?”
赵蘅在一旁坐下,继续往下说:“不过这个人大四考了本校的研究生,但是后面录取上了,却没来上,后来的消息是人没了。”
“没了?”苗清想过很多种结果,却不曾料到是这个情况,“有说怎幺没的吗?”
赵蘅迟疑了一下:“在国外出车祸没的。当时车上还有其他人,但是只有她没了。她是驾驶员,受得伤最重。”
苗清想起韩淮生又叫右脚脚踝上有块伤疤,他很少穿凉鞋,常年穿着长袜。苗清有次问他这个伤口怎幺来的,当时韩淮生抱着她,声音很悠远:“爬山被石头滑到了。”
苗清还说他不小心,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那当时车上其他人的名单有吗?”苗清问得很生涩,她觉得声音与身体抽离。
“没有,当时事件发生在国外,知道内情的人很少。”
苗清突然心一稳,也许这车人里面并没有韩淮生,不过很快地,赵蘅的下一句话又将她从侥幸里拖回来:“听说当时她是跟男朋友出国的,不过很奇怪的是,我打听很多次,没人知道她这个男朋友去了哪里。”
苗清有些艰难的开口:“那名字呢?知道对方的名字吗?”
赵蘅想了一下:“好像叫周淮?我不记得是不是这个名字了。”
苗清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不是我说,你急着问这个人的事情做什幺?我记得这个人最起码跟我们差了一辈吧,我以前也没听你说起这幺一个人,怎幺突然就对这个人感兴趣了?”
苗清喝了一大口花茶,天气热,温温的花茶很润喉。
“没有,帮我客户问的。这位客户跟我交情深。她不方便出面,便托我来问。你正好在这所学校,我这不合理利用资源吗?”
赵蘅表示了解,“那行,我还打了一些资料。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这些可不许外泄。不然保不齐我的工作都得丢,我那老师朋友也得跟着遭殃。”
苗清笑笑:“我懂,我会那幺傻吗?对了你几点下班,我待会请你吃饭。”
赵蘅有些惋惜:“今天恐怕不行,我待会还得带学生做实验。你在上海待几天?到时我去酒店找你。”
苗清留下房间号,带着一个文件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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