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意

萧奕瑄从他铺着满绣祥云金龙的丝被中醒来时,头还有点涨涨的痛,他揉着自己的额头,恍惚想起昨夜好像看见了阿绫向他托梦,而且还托了两次,先是一个妖媚的阿绫跪在他脚下热情地张开粉嫩嫩的小嘴给他舔吸大肉棒,过后另一个冷淡的阿绫又像仙女般飘出来,向他哀求亲审阮平案,那凄冷的神情挂在她莹洁如玉的脸上犹如中元节独自一人的月亮,他迷迷糊糊就应了下来。

萧奕瑄魂不守舍地梳洗穿戴,终于忍不住问旁边的小太监,“宫中昨夜可有异样?”

这……两名太监立刻跪下,“回皇上话,镇北侯于昨夜子时清查外殿,似乎在找什幺人。另外……”

“另外什幺?”

“奴才们昨夜看守前殿,仿佛看到陛下寝宫内出来了一名仙女……”

“仙女……呵,朕也梦见了仙女。”萧奕瑄捏拳,看来这梦还有几分是真的,是谁在帮阮氏?

旋即怒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仿佛是什幺意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为何含混不清?今日早上朕若不开口相问,你们也不会主动禀报?还是狗胆包天,想要欺君瞒上?”

“奴才冤枉啊陛下,奴才们于子时交班,并不知皇上昨夜宣召何人,小喜见到那女子之后立即敲门询问了陛下,陛下还说‘拿酒来’,奴才们确认了并无异常,因此才没有提及的。”

“你们……滚下去!”萧奕瑄一拂袖子,那种失控的感觉又来了,他很不舒服,大臣们拉帮结派,还总是拿祖宗制度来压他,后宫里太后不问世事,皇妹们天天变着法子闹他要他给她们主持公道就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连太监也不让他省心!

阮氏阿绫,你想要朕放过阮家,可惜你并没有跟朕谈条件的资本,也罢,阮家已经在朕的手中,朕就陪你玩玩,反正到最后,不论阮家还是你,都逃不过朕的手掌心!

萧奕瑄的嘴角扭曲地向上勾起,从他的角度看出去,乾元殿外面花木茂盛,阳光炽烈,所有长得好的树都被砍掉,所有的奴才都跪在地上,没有植物能高过院墙,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站直身子,留下的只有卑躬屈膝的奴才,和一宫精心挑选过的园木。

“传旨大理寺,朕要亲审阮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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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来人时,阮绫没多加反抗就写了一份似是而非的供词,言成自己略知内情,隐瞒不报,是为目无王法,助纣为虐,如今已深深悔改,请求秉公处置云云。刑部原本也不准备审讯她,这个女囚据说是主动出来认罪,并没有为难的必要,他们收了供书便走了,只为首的不知是谁的人,竟然对她说了一句“阮小姐好生保重”,也不知正话还是反话。

天牢湿冷,阮绫抱臂坐在角落里,睫毛弯垂,眸光暗淡,她对皇帝说的是指认阮父,争取宽大处理,然而这只能使阮氏从诛九族变成诛三族而已,对于不在乎三服之外的阮绫来说,这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她要争取的是更多的。

比如说,脱罪。

脱罪,何其难也。阮绫头一次觉得自己平时根本没关心过爹爹,她有时路过书房,听到他们在谈事,她就自觉避开了,或者在园子里,爹爹有时和她手谈一局,但是来了朋友,爹爹就喊她退下。皇上所说的结党营私涉及太过微妙,嫌疑已经极难洗脱,而科考舞弊之事她更是无法了解,时间紧促,困于囹圄她也不可能再去详细调查。

而这里通外国之事她则可以肯定地说是绝无可能的,因为爹爹提过,他曾有一好友亲如兄弟,正是在与克兹国的战争之中牺牲的,爹爹每年清明都去他的衣冠冢祭拜,此人正是现任镇北侯赵懿的伯父,前任镇北侯赵恩。

但以此原因开脱绝无可能,镇北侯府早已把他们家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阮绫小时候听闻她爹曾去镇北侯府请见赵恩遗体,却被当时的老太君骂了出来。

“你明知道你上了那道折子,我家恩儿身为东北西北二军统率大将,必定会请旨出征,你明知道那克兹人恨他入骨!你也明知道……他当时手伤未愈……”

阮赵两家多年不相往来,甚至赵懿继任侯府爵位之后,在朝堂上事事与她爹对着干,几乎形成水火不容之势,这次她爹出事,即便不是他干的,八成也在里边推波助澜,她就算当着赵懿说她爹不可能通敌卖国,可赵家人认为阮正有通敌嫌疑也早不是一年两年,这次有机会一定会把她家按死在大牢里,永世不得翻身的。

本任大理寺卿,似乎也是赵懿母家的一个人,虽然这人没有什幺不好的名声在外,那至少代表他对皇帝是忠心耿耿?皇帝……也不想给她家生路,虽说他醉中承诺可以大赦天下,但他记不记得是一回事,就算真的赦免了,阮氏敌人那幺多,对于成为平民的他们而言,这生路与死路又有什幺两样?

突然一阵拖沓的脚步响起,“653号,开饭了。”

阮绫中断了思绪,撑起身子望去,那个狱卒放了一个缺了边的扁碗在栅栏前面,里面是一团稀稀糊糊的东西,有黄有绿的,旁边搁着一双筷子。

阮绫走到门口蹲下,捡起筷子拨了一拨。

“……红薯。”

“怎幺?”狱卒眼神一横,擡脚就要踢翻那个碗,“不吃就算了,真是千金小姐。”

“吃,吃,我吃。”阮绫心疼地伸手护住,她只是看见红薯惊讶了一下嘛,毕竟家里厨房从来不做这样食材。而且她也闻到了,狱卒拿到隔壁的几个碗都发出一股馊味,可那些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不说与宫宴的珍馐相比,至少也是能吃的食物,虽然也就是一团边角料食材煮在一起……阮绫捏住鼻子,倒了进去。那坨坨的触感一滚过喉咙,就有一股反胃的恶心泛上来,她连忙把碗放下,拍抚着胸口。

“呕”,“咳”,简直是噩梦。

阮绫放下碗,忽地感到一个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仰头一看,只见那刚才凶神恶煞的狱卒,此刻竟露出猥琐的眼神,不住逡巡着她的身体。

她警觉地抱臂向后缩去。

“呵。”狱卒并没有多说话,只是一直淫邪地盯着她,仿佛以目光摸过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似的,注目着她缩回到黑暗的牢房角落。

阮绫感觉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若是平时她肯定叫人把这个放肆的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了,可是陷于困境她什幺也做不了,只能咬牙忍了。

囚衣粗薄,完全遮不住全身的曲线,方才,也只是稍微进食,她并没有做什幺特异的举动啊。压在胃上的手臂无意识擡起,托起了软软的双乳,阮绫低头看了看自己发育良好的乳儿,又轻轻掀开衣襟,嗯,是软绵绵,白腻腻的,再摸摸臀儿,圆圆的,弹弹的,伸展一下双腿,也算是细长,皮肤也滑滑的,没什幺瑕疵。

这个样子,告诉皇上,是她与克兹国人有儿女私情,只是不慎在家中遗落了那枚琉璃牌子,应该会有说服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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