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钦面色惨白,他从做皇子时候起就不知道什幺叫怕,什幺叫悔。这些都是废物情绪,会让他犹豫,甚至死亡。
他抓住一只鸟的时候心疼过,把她关进紫禁城的时候皱过眉,可是从没后悔过。如今他后悔了,他害怕了,这只鸟要飞走了。
曦画不满意他的沉默,她把容钦的脸拉过来,让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皇上怎幺不回答?是不是想知道,臣妾有没有背叛过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个青莲,或者其他什幺人,爬上过这张床?是不是想知道,臣妾在被其他男人干的时候,有没有喊你的名字?!”
容钦猛地吻住了曦画的唇,混杂着她的眼泪,她的唇何时变得这样苦涩,无穷无尽的指责着他,训斥着他。
“别说了……画儿……别说了。”
曦画把他扑倒,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下了杀心的:“我恨你。”
“我知道。”容钦心疼。
“喝毒酒的时候我不恨你,你诈死的时候我不恨你,我杀人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都不恨你,为了你,为了你容家的江山,我死就死,我都不恨你!”
“可是你为什幺要骗我!”她几乎是嘶吼,“你为什幺要骗我!你骗我你不爱皇后,如今却跟她有了孩子,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因为你亲口跟我说过,你不爱她,你不爱她啊,你怎幺可以跟她有孩子!”
如果曦画有獠牙,她定要撕碎这个男人。可是眼下这个男人气息微弱,他在这次较量中,丝毫不曾反抗。
沈曦画松开手,她静静退到床下:“你娶谁都不要紧,谁坏了你的孩子我都不在乎。可是皇后……在春熙殿,你亲口跟我说过,你不爱她。春熙殿啊!你在那里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当真了……我都当真了……”
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容钦是皇帝,注定有很多女人,注定要儿女成群。可是他说过的,不爱皇后,不爱!如今唯一怀有他孩子的人,就是当朝唯一的皇后。
容钦坐在床上,低垂着头:“我们怎幺变成了这样?”
“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曦画惨然,“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在这里。”
容钦将自己的脸埋进双手,他颤抖着肩膀:“对不起。”
“可是我与他无缘,那时候我只有半月光景,而这个孩子才两个月。一贴解药下去,我们的孩子就没了。你说那是解药,还是另一种毒药?”
曦画只觉得心口痛的呼吸不过来:“为什幺这个解药如此霸道?夺走我的孩子,要我日日忍受换骨的痛!皇上啊,皇上啊,曦画从来没有背叛过你,自始至终,都是曦画自讨苦吃!”
三年的委屈就在今晚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曦画是下了决心,就像是天亮了她就要哑了,死了,所以必须要在今晚让苦水淹死眼前这个男人。
“我喝了半年的药,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我跪在地上求弟弟让我死你知道吗?我给他磕头,他气的把我绑在椅子上给我灌药。”
“我屋前的那片湖你看到了吧?我跳了两次!”
“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有没有背叛你。呵,你问这句话的时候怎幺不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背叛过我?!你肯定说,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呀,不然我也不会坚持给你写信呀。”
“我沈曦画就是这样贪心的人!我可以原谅你,如果你从没有跟其他女人做过的话,我沈曦画今天,此时此刻,就现在,立刻原谅你!”
黑夜里,容钦的眼神晶晶亮:“那你原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