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蠢蠢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一张圆桌上,六个人都很高兴。

陶哥哥坐在她右手边。她夹菜或者放下筷子,手肘变换各个角度,为了制造一秒与右边皮肤偶然的摩擦。

不能太频繁。

倘若让陶哥哥发现,必定会以为留给她的空间太窄而选择坐得更远。

一道新菜上桌,在她对面。

她还未开口陶哥哥已经起身为她夹菜,桌沿恰好分开他上下身,她垂下眼眸,黑色裤子里略微突起的部位,距离她三十厘米。

那幺近,这幺远。

大人们的话题不知何时转向了她和陶哥哥,林阿姨语出惊人,“这俩孩子看起来多般配啊!”其余大人还来不及表态,就听到陶哥哥带笑地转圜,妈,你非得拆散一对好兄妹吗。一时间所有人哄然大笑。

商小山也露出八颗牙齿,心里却咬牙切齿,不能做的话,谁要当你妹妹啊。

名为丘比特的神,你是否听见我的呐喊,请问你打算何时射出陶哥哥的那只箭,如果你太慢,就不要怪我胡来了。

散场的时候,陶哥哥已经喝了很多酒。他替陶叔叔挡了因为开车不能应承的所有份量。

走出饭店的旋转门,一阵晚风从右边吹来,带来陶哥哥混着酒精的气息,她贪恋地吸取,再呼出自己的气交换,像有一根针在其中穿梭,把他们的呼吸编织成醉人的网。

大人们去取车,商小山看着身边挺拔的身姿,“陶哥哥,你喝醉了吗?”

“没有”,他转过头,准确地对上她双眼来证明自己,“我醉了就睡,现在醒着,说明没有醉。”

仿佛担心证词被风吹散,陶哥哥说话的时候选择弯下腰,却毫无察觉脸庞已经离她很近,是平日里从来不可能的亲密距离。

仲夏夜晚突然所有星星都落地。

商小山点头,不在意醉徒的无谓辩驳,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要不要就此吻上去。

但陶哥哥猝不及防地站直,她就这样失去了送到嘴边的吻。

那个遗憾徘徊了一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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