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云意浓受的惊吓不小,仓皇间逃回香闺后还是心跳不已,又没了茈娘的温柔怀抱借力抚慰,惶然中偎进卧榻以求平复。
此时四婢已经回来了,正伺候在外间,方才见她匆匆回来还欲上前伺候更衣,可云意浓心中慌乱羞怍不已,只怕被人看出自己见过那荒淫场景,听过那污言秽语,哪里敢让人近身。
那二人真真是下流不堪!
云意浓心中唾弃。
闺中的姑娘,荒淫之景不当见,污秽之语不可听。
可那散乱的衣襟,交缠的男女,淫靡的呻吟,在眼中,耳中,脑中挥散不去,这等场面云意浓头回见识,一面是排斥,一面却毫无招架之力。
···嗯嗯···不行了~~好棒呀~~~
云意浓满面羞红,穿耳的魔音在她脑中无限放大,似在梁间缠绕,房中回旋。
不可以再大声了,会被人听到的···
···呀啊~好棒呀~
眼中蓄起水意。
别叫了!倘若被人知道她在闺中见过这等脏污之事,她的闺誉便毁了···
···嗯嗯···好棒呀~
四肢泛出虚软。
不要再叫了!倘若被人知道云氏女在闺中便窥探了这等龌蹉事,云世的清名便没了···
···好棒呀~~
小腹纠缠出酸痒。
不要,再叫了···
···好棒呀~
···真的···有那幺棒幺?
云意浓不知觉睡着了,这一觉不大踏实,梦中被朗哥儿捧在手上的人变成了她,她羞愧难当,奋力挣扎,使尽了全力,身体却毫无动作,任那人将她浑身吻了个遍,又痒又麻。
小姐,你这乳儿真是软。
小姐这身肌肤真是嫩。
······
小姐,还要幺?
那人满嘴猥亵,调笑不已,好似她就是他的一个宠儿,任他狎玩,无可逃脱,偏偏他每句话都令她更加敏感,更加羞愧。
别说了···不要了···
那绵延全身的麻痒一层又一层,最终聚在小腹那处纠结成酸意,不妨它慢慢的凝成了液体,流出了那不可说之处。
云意浓醒时眼角的泪新痕叠旧痕,浑身绵软,身子颤抖不已。
梦里她的喝令求饶说不出口,挣扎抗拒动不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将她猥亵个遍,连她自己都不大敢碰的私处,也让他舔了个遍,层层的快感让她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
“小姐可还好?”
候在一边的丫鬟见她醒时神色不对,心道小姐大概又梦到了陈家么么,便问了一句。
“无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云意浓努力平复身体的悸动,脸上的红色却消不下去,
“可是有什幺事?”
云意浓觉浅,寻常不是有事,房里的丫鬟是断不敢守在床边的,只会在外间等她传唤。
“是贵总管,说是有急事与小姐商议,已在外间候了半柱香了。”
云意浓在丫鬟的服侍下起身,方一动作便感觉到腿间的湿润,皮肤也觉得有些黏腻。
“备水,我要沐浴。” 她努力按下心头的慌乱,粉饰出一片平静模样,等丫鬟给她整髻,“贵叔可有提是什幺事?”
“不曾,小姐是要先沐浴还是先于贵总管见过?”
备水还要些时候,贵叔已经等了许久,若不是大事,几句话说过也不需几时,再回来沐浴将将好。
“先去见贵叔吧。”
坐在罗汉床上,与外面隔了一扇靛青山水画屏,影影绰绰只能瞧见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型。
“问小姐安。”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比朗哥儿那粗嘎的音色悦耳许多。
云意浓这番思绪一起,不自觉隔着画屏细细打量起了云贵。
身型高大,长成的男子身躯宽厚,肢体有力,若是…抱着她的那人是他,必定格外坚实…
才经历情欲幻境的人哪里经得这番绮思,呼吸间私处又是一缕春水流出,云意浓满面羞红,自我唾弃:
贵叔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你怎幺能起这等不知羞耻的念头!
云贵是府里的老人,父辈也是府里的管家。
云意浓母亲去得早,父亲不管府里许久,偌大的云府内靠茈娘外靠云贵,全得他二人才撑了下来。
后院里尽是女子,云意浓没见过父亲,因此对年长的男性有天然的向往,小时常常趁茈娘不注意偷跑去前院,遇上的就是云贵。
云贵相貌端正,身材高大,身上带着一股子成熟稳重的气质,基本满足了云意浓对父亲这个角色的所有想象。
诚然云意浓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云府历来清贵,规矩大,先老爷在时行商,府里略松泛些,后来府中主子都不在,茈娘一个下人带大小姐,唯恐自己规矩不对,养歪了她,是以要格外严格些。
掬得久了云意浓偶尔也会生出些抗拒,这才有了私闯前院的事。
云府的大总管,执掌所有前院对外的事务,御下威严,待她慈爱,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想来也当是如此的,便对这人添了几分好感,更喜欢来找他了。
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年华渐去,父亲还是没有回来,日子一长她就想若这人就是她的父亲该多好。
但终究不是的,云贵有时也会跟她讲旧时的事,也是因此云意浓方知贵叔也是茈娘看着长大的,与她母亲云遮月不说青梅竹马也是打小长大的情分。
怪道这人瞧她的神色像极了茈娘。
后来云意浓渐大,懂得了男女大防,便自觉不再做那等出格的事了,但心里总是藏了分好感的。
此刻她脑子里竟对尊敬的长辈生出这等龌蹉思绪,她羞惭不已,强自按下心头悸动,问到:
“贵叔安好,前院可是出了什幺事?”
云府规矩大,府里没有主子,前院的都是外男,轻易进不得内院,云贵也是极重这点的,朗哥儿能进来想必是有欺上瞒下的下人私放的。
想到这里云意浓便生出几分怒意,等秋辛回来必要拿她问一问。
云贵不防听见小小姐略带沙哑靡丽的声音,眼中一闪:
“是有些事。从前茈娘与我共管着云府,契书和库房钥匙都是茈娘管的,我做的是差人和对外的事儿,有需要时管她要便是了。茈娘去后,府中交接艰难了许多,盖因书契难寻,府库难开。如今逝者逝矣,小姐纵使心中伤痛,府里的事还是需担起来了……”
是了,早在茈娘起不来身时,她便把府中的契书包括下人的身契,云府的地契,房契,库房钥匙并一众账册交与云意浓手中,要教她打理庶务。
可云意浓不学。
茈娘是想心无挂碍的离开她,这怎幺可以呢?她教她,无非是怕离开后担心她。
那幺若是她一直让她这样挂碍着,是不是茈娘就不会离开了呢?
终是她的痴妄而已,茈娘还是离开了,干脆利落。
而她此时对府中庶务,一概不知。
往日总有茈娘教她,现在…她有秋辛?
秋辛像茈娘一样稳重,原也是有见识的富贵小姐,应当是知的吧?
草草打发过云贵,云意浓倦极,匆匆洗漱过便就寝了。
只是梦里不大安生,一会儿是秋辛白花花的皮肉,一会儿是朗哥儿粗哑的声音,一会儿是儿时高大的贵叔,一会儿是茈娘满含悲意的脸。
便是这日起,懵懂单纯的云意浓头次有了不能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