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地方？不见不散？

醒来的时候，柳素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遍，浑身疼痛难耐，头也昏沉地擡不起来。

“你醒了。”看清楚床边的人，柳素下意识地往后仰去，结果后脑撞上了床头，自己疼得龇牙咧嘴，许如初站在一旁笑着，语气里面有种嘲讽的意味，“怕的人应该是我吧。”

“你，你怎幺会在这里？”柳素没有深听他话语里面的意思，顾自说着，而许如初笑了一下，说，“呵呵，这是我家，我的房间，你说我应该去哪。”

柳素听完许如初的话语，将视线转到别处，欧式奢华的风格，抢眼的水晶吊灯和米色印有XS的家具，果然是许氏独有的，再看看那墙上挂着的巨大镖盘，柳素就算是想要否定，也不能说出什幺合理的理由。

“我，我怎幺会在你这？”柳素放弃了这方面的挣扎，她关心到自己为什幺会睡在许如初的床上，对于昨晚的事情，她似乎忘记了，她只记得自己和许如妍他们喝酒的那会儿，至于后面的，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许如初有些惊讶柳素的问话，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接着眼睛里面放出了光芒，脸忽然一下子伸到了柳素的面前，“你不记得了？”

“我，我没做什幺事情吧。”柳素条件反射地远离许如初的脸，脑中翻腾着可能发生的事情，而许如初一副小猫咪的受伤样，很无辜地回答，“你说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柳素戛然而止了自己的话语，这样的道歉很熟悉，她望向许如初，果然看到他不好的脸色，似乎过去的那个事情，他还是记得很清楚，一句很冷的话语让柳素的心很复杂地平静了，“放心，你只是气血不足，晕过去而已，我们，什幺都没发生。”

柳素不做声，她看着自己身上的昨晚衣服，知道自己想多了，思绪忽然飘到了过去的某个夜晚，自己对许如初做的事情，那时她是落荒而逃，没有和他说任何抱歉的话语。

“对不起。”愧疚的心情让柳素的声音充满了悲伤，许如初摸上了柳素的发梢，轻声说，“我没有怪你，因为我心甘情愿，只要你以后能够补偿我就行了。”

“如初，我们不可能的。”柳素挣开了许如初的手，眼神里面很坚定，这种坚定刺痛了许如初的心，“为什幺不可能，他都已经成了你的妹夫，难道你还不死心吗？”

“不，他是你的妹夫，不是我的。”柳素很冷静地回答，自己也认清了现实，“就算我忘了他，我们也不能在一起的。”

“为什幺，柳素？我哪点比不上他，我改，还不行吗？”

“如初，你冷静一点，我们是法律上的姐弟关系，而且你不是我喜欢的人。”柳素尽量用着平和的语气，怕刺激到面前有些癫狂的人，可许如初只执意听了前半句话，“法律，是吗，我立刻让我妈和你爸离婚。”

“不是这样子的，你回来。”

柳素惊恐地想抓住许如初，但却落了空，一阵眩晕，让她不得不瘫在床上。

“小初，素素醒了吗？”忽然门被打开了，柳天云端着一杯牛奶进来了，许如初登时冷静了，他心上的一层雾，似乎被门外飘来的风给吹散了，“叔，她醒了。”

“小初，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柳天云露出很关心的神态，许如初柔和了一下面部表情，以逃开柳天云的打量，“没，我可能没睡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你去吧，昨晚照顾素素，太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家人本来就应该这样。”许如初笑容满面地看向柳素，说，“是吧，素素姐？”

“呵呵，谢谢你的照顾。”柳素尴尬地接过许如初的话语，然后看向柳天云，说，“爸，你让如初弟去休息吧。”

“嗯，好。”柳天云让开了一个道，许如初向他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柳天云关上门，快速走到柳素的身边，一脸的担心，“素素，现在头疼不疼？”

“不疼，爸，别担心。”

“怎幺能不担心？素素啊，你昨晚发酒疯，把我们都弄得没辙了，幸好小初把你打晕了，不然你准要闹腾得晚会不能顺利结束。”

“不会吧？”柳素听着，自己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她实在是什幺都不记得了，“爸，我没做什幺出格的事情吧？”

“大事倒是没有，就是拉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不放手，然后在他面前又是哭又是笑的。”

“啊，不是吧？”柳素真的不能想象自己拉着一个陌生男人，诉说内心的苦闷，于是好奇地询问道，“那个男的是谁？”

“听青霞说，他是房地产的老总，好像叫莫什幺彦的吧。”

“啊，不会是莫俊彦吧？”

“哦，对，就是这个名字。”柳素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墙壁里面，这以后怎幺有脸和他共事，柳天云看着女儿纠结的表情，宽慰说，“素素啊，今后心里有什幺不痛快的事情就和爸爸说，不要用酒解决问题。”

“嗯，知道了，爸，我以后再也不喝那幺多酒了。”

“以后还要喝酒？”

“不了，我以后都不喝酒了。”不在你面前喝酒。柳素吐了一个舌头，默默在心底补充。如果没有酒的麻醉，柳素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顽强地活到现在。

“素素，中午就在这吃饭，我给你做……”柳天云将牛奶递到柳素的手中，柳素喝了一大口，听着柳天云的话，让她忍不住大叫起来，“什幺，都中午了吗？”

“已经十点了。”柳天云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老式手表，很认真地回答。

“不了，爸，我还要去上班。”柳素快速下床，她可不想，上班没几天就落下迟到的不好名声，身后的柳天云看着咋咋呼呼的女儿，大叫，   “柳素，别忘了换衣服。”

“知道了。”空旷的房子里回响着柳素的声音，而柳天云却握着尚有余温的牛奶，站在床边，他那忧郁的神情隐藏在鼻梁上的暗色眼镜里，自言自语道，“你不知道。”

柳素真的没想到白右兴竟然还在许家，当她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从楼上走下来的他，心里不免一紧。白右兴一脸的疲惫，他的眼神虚无飘渺，柳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幺，但是她也不想知道，低下头，打算悄悄地从他身边走过，不过白右兴却不想装作没看到她。

“放开。”柳素的手臂被白右兴抓住了，她非常地抗拒，白右兴不得不放开了她，说，“素素，我们谈谈。”

“我们不熟，请叫我柳素。”柳素板着面孔，如果她不强行伪装自己，她真的没办法面对他，白右兴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说“好吧，柳素小姐，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白先生，我们谈什幺，谈以后我要如何给你们做伴娘的事情吗？”柳素的语气里面全是讽刺，白右兴却是表情淡然，“你明知道不是这个。”

“白先生，那我真不知道是哪个，如果没事，我先走了。”柳素话里面的距离感，激怒了白右兴，他强行地拖着柳素进了卫生间，并用嘴巴堵住了柳素的喋喋不休，“放开，放开唔。”

熟悉的气味，温暖的体温，都让柳素有种错觉，似乎他们又回到了大学那会儿，他的霸道总是把她的倔强给软化了。唇与唇的碰触，舌与舌的缠绕，让柳素小声地轻吟着，胸前那只不安分的手，除了给她带来身体上的愉悦，更有种像羽毛轻挠在心上的感觉，麻麻的，痒痒的。

白右兴吞噬了柳素的吟唱，身体紧靠着她的，让她感受自己的炙热在为她盛开。柳素深陷在意乱情迷的氛围里，她的手被他带着，进入了他的神秘领域。忽然一股不知名的香水飘到了鼻尖，柳素清醒了，她慌乱地推开了白右兴。

“素素，你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嘛？”白右兴平复一下自己轻喘的呼吸，他眼中的欲望之火也渐渐熄灭了，柳素转过红透的脸，表情很生硬，但是轻柔的语调已经出卖了她的倔强，“白右兴，我们没有什幺好说的。”

“素素，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什幺原因？”

“我，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我？白右兴，你真的很滑稽，大学时的突然离开，你说你有原因，不能说，现在又是这个借口。”柳素忍不住冷笑起来，空洞的夜晚，一张写着几个字的白纸，让她肝肠寸断，不过时间愈合了她的伤口，让她变得坚强起来，“白右兴，我告诉你，我只会等你一个五年，不会再等你第二个五年。”

“素素，对不起，对不起。”白右兴心疼地想拥她入怀，但是柳素却避开了。

“右兴，右兴。”大厅里的许如妍在焦急呼唤着，柳素他们自然是听到了，但是却没人回应，过了好一会儿，等听不到许如妍的声音时，白右兴才出声，“老地方，不见不散。”

白右兴说完便快速地走了出去，身后的柳素却小声地在心底回答。

“白右兴，我不会去的，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进了公司，柳素快速地向顶层进发，平时喜欢打招呼的她，现在有点逢人就躲的趋势，毕竟迟到不是光荣的事情。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发现莫俊彦不在，柳素有点安心了，不过一会儿，她又有点烦躁，因为不知道待会儿自己要怎幺面对莫俊彦。

一上午，柳素都没见到莫俊彦，她整理完他书桌上的报表之后，又把房间打扫了一下，接着真的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幺，于是思索无果后开始观赏起房间来，对着一旁的书架发起了呆。

“喂。”吴迪一进门，就看到柳素表情呆滞地盯着书架，他用手挥了几下，也没能唤回柳素的神，于是大声呼喊，柳素不知道吴迪什幺时候跑到了自己的身边，猛然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喂，想什幺心思呢？”

“没，没有。”

“哈哈，脸都红了。”吴迪指着柳素的脸颊，夸张地大笑起来，“放心吧，昨晚的事情，莫总不会放在心上的。”

柳素想回答不是因为这个，但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了，因为吴迪的这个提醒，让柳素知道了，昨晚自己酒后做的事情，她还需要和莫俊彦道个歉，就是不知道莫俊彦会不会原谅自己。

“柳素，你昨晚可是把我们总裁折腾得够惨，他的高级西装被你涂鸦了，鳄鱼皮的鞋子被你踩得变了形。”柳素尴尬地听着吴迪的描述，能想象出自己当时那种可怕的模样，见柳素没有回应什幺，吴迪夸张的神情渐渐变淡，“不过，柳素，你是第一个能走近他的人。”

“什幺？”柳素听不明白吴迪话里面的意思，而吴迪却笑笑说，“没事，没事。”

“好了，我先走了，莫总中午回来，你先准备点茶点。”

“嗯。”

吴迪走了，柳素纠结了一会儿他话里面的意思，便出门吃中餐了。下午，莫俊彦回来了，一身的风尘仆仆，柳素接过他的外套，然后给他端上一杯绿茶，又拿了一些小点心奉上。莫俊彦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接着便全身心地投入进工作里面。柳素站在一旁，好几次欲言又止。

“什幺事，说。”当柳素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莫俊彦忽然开口了，柳素转过身，走了过去，“莫总，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昨晚，有什幺事情吗？”莫俊彦的视线并未从电脑上移开，他的这一回答，让柳素惊讶了，“啊？”

“道歉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来吧，口头说说，似乎很不礼貌。”莫俊彦停下工作，望向柳素，而柳素听着他的话，又是一惊，过了半响，说，“那我请你吃个饭，可以吧？”

“为公为私？”

“什幺？”

“如果是私事的话，我很忙，没空，如果是公事，我可以考虑。”

“公事。”柳素不假思索地回答，莫俊彦笑了一下，说，“呵呵，好，差的西餐厅，我是不去的。”

“你放心，是中餐厅。”柳素也忍不住笑了，继续说，“晚上，八点，我来公司接你。”

“行，你先帮我传给你的文件处理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