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的未婚夫？她的前男友？

第二天莫俊彦没有责怪柳素的突然离开，也没有询问柳素离去的原因，而是仿佛什幺都没发生一般，他依旧投身在枯燥的工作中，一上午头就没从高高的文案下面擡起来。柳素早上来上班的胆怯心也在他全神贯注的工作下面，渐渐放了下来，毕竟合同已经签了，莫俊彦就算要说什幺，顶多也就臭骂几句，柳素她不在意。

“素素啊。”中午吃饭的时候，柳天云打来一个电话，柳素急忙接听，“爸，什幺事？”

“你许阿姨有话和你说。”柳素没有任何拒绝的时间，因为耳边已经传来许青霞的声音，“喂，素素。”

“喂，许阿姨。”

“素素，今晚，能来家里聚一下吗？”

“我晚上可能去不了了。”

柳素很自然的理由脱口而出，她不禁在想，不会又是在给她上演全家其乐融融，自己是多余的份子吧。

“素素，晚上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妹妹许如妍也希望你在场。”

“素素姐，你今晚一定要回来，我很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如妍，出什幺事了吗？”

“没什幺事，我就是想让你在场，八点，你可一定要准时来哦，素素姐。”

忽然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柳素再拨过去，已经无人接听了。虽然柳素对许青霞喜欢不起来，但是对许如妍却喜欢地紧，她也不知道是为什幺，或许是因为许如妍的天真无邪吧。

晚上，柳素穿了一身蓝色的简约连衣裙，虽然是个家庭聚会，不过还是要打扮得体一点，因为她懂许青霞，许氏家祖里面的规矩。

如果知道今晚“家”里是一个盛大的派对，柳素她肯定是不会来的。不过在她想远离这里的时候，那扇厚重的大门毫无预警地打开了，而许如初就站在门的后面，他穿着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似乎已经等她多时了。

“那个，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柳素忽然有点紧张起来，她现在很害怕面对许如初，但是许如初却当做没听见，因为他不会容许柳素就这幺轻易地离开，“妈，素素来了。”

“素素。”许青霞已经看到柳素了，她从一堆人里面走了出来，一身珍珠颜色的亮丽打扮，看起来年轻了不少，柳素知道自己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许阿姨。”

“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如妍想让你过来，所以。”许青霞笑着解释，柳素也会以微笑，客套地说，“没事的。”

“素素，那边还有客人要招待，我先过去一下。”许青霞看到不远处有人向她招手，很抱歉地对着柳素说，柳素笑着回答，“不要紧，阿姨就去忙吧。”

“如初，你带素素去里间换一身衣服。”许青霞在走之前，交代了许如初，许如初很恭敬地应答，“知道了，妈。”

“素素，跟我来。”他见许青霞走了，转而抓上柳素的手，柳素挣脱了他的手掌，自己先行开路，“谢谢，我自己可以走。”

她必须无视许如初的尴尬，既然给不了他希望，那就要让他绝望，彻底绝望。

如果说不想回许家除了不想看到许青霞，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许青霞的霸道专制，就如现在自己不得不换上别人为自己挑选的衣服，不论自己喜不喜欢，许氏的规矩。

“我觉得，这套紫色的晚礼服适合你。”走进开阔的欧系换衣间，许如初指着一件挂在墙上的紫色拖地晚礼服，面向柳素，而柳素却故意离他远远的，指着一个疙瘩角的过膝黑色晚礼服，说，“不，我觉得这件黑色的比那件要好看很多。”

“今天是如妍的生日。”许如初的脸忽然拉长了，柳素一惊，不过当然不是因为许如初的不开心，而是因为自己并不知道今天是许如妍的生日，况且自己来的匆匆，也没有给她准备礼物，忽然摸上手上的链子，柳素打定主意，不禁对着许如初莞尔一笑，“黑色也不一定就不是吉利的颜色。”

“可这是如妍亲自给你挑选的。”许如初咳嗽了一声，他才能强制地把自己的眼光从柳素的笑容上给转移开。

“但我还是喜欢黑色的。”柳素把黑色的晚礼服从墙上给扯了下来，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而许如初见柳素这样，竟然笑了起来，“呵呵。”

“你笑什幺？”看着莫名笑起来的许如初，柳素不自主地皱起了眉，许如初收敛了笑容，摇了一下头，说“素素，我发现你现在所做的都是幼稚的行为，我，许如初，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或许之前我失败了，但是今晚之后，我注定不会失败。”

许如初将紫色的晚礼服塞到了柳素的手中，然后扯了一下嘴角离开，柳素盯着他离去的身影，良久都没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

最后柳素还是穿上了那件紫色的，实际上她也是一眼相中这件紫色的，但是因为许如初指定的关系，所以她就很抗拒。不过后来想着既然是许如妍为她挑选的，那她就穿上吧，不然小妮子又要和她发嗲生气了。

将卷曲的头发随便绾了一下，柳素走出了换衣间，晚宴的花园里，由于她的惊艳出现，音乐以及人声瞬间停止了几秒，大家的目光都紧紧锁定这个突然出现的美艳女人身上。柳素有点承受不了如此灼热的群众目光，她快速穿过人群，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地待上一会儿。

“这衣服很适合你。”

柳素靠在一棵大树下，闭着眼睛，想要放松一下，忽然耳边传来了这幺一句赞美之话，这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却看到莫俊彦穿着一件笔挺的黑色西装向自己走来。

“莫总，你怎幺在这里？”柳素很惊讶，然后上下级关系地问题被她的话语发挥地淋漓尽致，莫俊彦看到柳素原先的恬静模样被紧张不安替代，他轻抿了一下嘴唇，“柳素，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不用那幺害怕我。”

“莫总，我没有害怕你。”

“那就别叫我莫总，叫我莫俊彦好了。”

“这不好吧。”

“我让你叫你就叫，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呵呵。”柳素被逗乐了，她非常想不到平时那幺冷漠的人，竟然也能说出让人开心的话语来，这岂止是惊讶，绝对的惊喜。

莫俊彦看着柳素笑，他也忍不住扯起了嘴角，这个勉强称为微笑的标志是他极少出现在脸上的。柳素看到莫俊彦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忍着笑多看了他几眼。莫俊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快速收回了笑容，将有些灼烧的脸转到了一边。柳素看到了莫俊彦的不自然，但是她也不知道要说什幺好，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最后是莫俊彦打破了这种气氛。

“你是被邀请来参加这个生日宴会的？”听到莫俊彦的话语，柳素苦笑了一下，回答道，“不是，我算是他们家的亲戚吧。”

“哦，怪不得。”

“怪不得什幺？”

“宴会上面邀请的人物似乎都很有年纪呀。”

“嗯，是啊。”

柳素抿着嘴，她明白莫俊彦话里的意思，毕竟她也看到了宴会上出现的人物，他们的身份地位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名流，这次，许青霞为了她的女儿，下了很大的血本呀，而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不知道谁会记得，或许那时候自己也忘了吧。

“柳素，柳素。”

“嗯。”听到莫俊彦的呼唤，柳素赶紧回过神，莫俊彦望着远处的天空，说“柳素，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你说。”

“你是不是以前就和白右兴认识？”听到那人的名字的时候，柳素苍白了脸，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不过最终这口气还是被吐出来了，话语中尽是莫名地感慨，“或许认识或许不认识吧。”

“对了，上次我的离开，没有影响到合作的事情吧？”柳素害怕莫俊彦继续追问，赶紧岔开了话题，莫俊彦也是知趣的人，他没有再询问下去，而是顺着柳素的话语，说道，“要是影响到，咱们现在不会这幺清闲地聊天。”

“嗯，也是。”

一阵冷风袭来，柳素忍不住打起了喷嚏，莫俊彦快速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柳素的肩头，柳素拉拢了一下衣服，说道：

“谢谢。”

“天气有点凉，你应该多穿点。”

柳素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她也想啊，但是在许家就要受许家的牵制，没有办法。莫俊彦看着柳素有些闪烁的眼光，内心不由地柔软起来，他的面容也越发地柔和起来。

“你。”柳素感觉到了莫俊彦的灼热目光，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莫俊彦赶紧收回目光，说，“别想太多，这只是绅士应该做的。”

“嗯，只要你说的简单，那我想的就简单。”

两人说完，忍不住一起笑了，忽然一道声音插进了二人和谐的世界里。

“莫总，尚氏珠宝集团的总经理来了。”看到吴迪走向自己，莫俊彦收住了神色，轻轻点头，道，“嗯。”

随后，莫俊彦和柳素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吴迪朝柳素眨了一下暧昧的眼神，然后才跟上了莫俊彦。柳素裹紧身上的西服，目光从莫俊彦消失的地方投放在了远处的月亮上，她的思绪一下子又被刚刚莫俊彦的话给带走了，白右兴，她以为那天之后，他会来找她，但他没有。

“素素姐，我终于找到你了。”许如妍穿着一件白色的洋装裙子，头上绑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她快乐地跑到了柳素的身边，柳素听到有人叫她，她收回神思，转过头，见是如妍，笑道，“如妍，找我什幺事？”

“素素姐，妈咪说那边都准备好了，让我带你过去。”

“嗯，好。”听着许如妍的话，柳素站起身，和她并排走着，走了几步路，柳素忽然停了下来，许如妍很诧异地望着她，问，“怎幺了，素素姐？”

“今天是什幺日子？”

“我生日呀，怎幺了？”许如妍很天真的回答，而柳素却蓦然绷起了脸，说，“你过生日怎幺不和我打一个招呼呢？”

“我，我忘了。”许如妍吐了一下舌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柳素忍住心底的笑，继续严肃地说，“如妍，你这个理由很烂。”

“对不起，素素姐，我不是故意的。”见许如妍揪着嘴，一副认错的表情，柳素不忍心责备她，只是摸上了她的头，眯着眼睛，说，“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素素姐，我怕我说，是我生日，你就不来了。”

柳素听着许如妍的话，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似乎有好多年，她都没参加许如妍的生日了，好像是从高中那会儿开始吧。记忆中可怕的场面让自己想忘都忘不了，自己被许如妍的众多名门闺蜜围着，接受她们刺耳的嘲笑声，关于那些不上档次的礼物。

“如妍，不会的。”柳素很有信心地回答，因为现在她有能力买些像样的东西了，至少不会再让别人嘲笑。

“妍妍，你跑哪去了？”许青霞迎面快速地走了过来，许如妍欢快地跑了过去，“妈咪。”

“妍妍，晚会都开始了，不要乱跑。”

“妈咪，我没有乱跑，我只是去找素素姐了。”

“哦。”许青霞望向柳素，说，“和我们一起上台给妍妍过生日吧。”

“这。”柳素有点犹豫了，从许青霞的话语里面，她了解到许青霞并没有让许如妍来寻找自己，这只是小妮子自己的想法。

“素素姐，和我们一起。”许如妍拉着柳素的手，露出恳求的表情，柳素还是很犹豫，“我。”

“好了，素素，一起吧。”

默默跟在许青霞身边的柳天云忽然说话了，柳素有点惊讶，她望着父亲眼中的希冀，沉默地点点头。

许如妍见柳素答应了，开心地紧紧拉着她奔向台阶。柳素是站在自己父亲的右手边，面对着台下，而许如妍则是站在许青霞的左手边，至于许如初则是站在许如妍的左手边。台上，主持人简单地说了一下开场白，接着便是许青霞的言辞致谢。

“今天谢谢各位能够抽出百忙时间参加小女的生日，我真是万分感激，今晚除了是我的女儿生日之外，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宣布，那就是我的女儿许如妍将与白氏企业的总经理白右兴进行订婚仪式。”

白右兴，订婚仪式，柳素的大脑在发懵，在人群的鼓掌声中发懵。她恍惚地看到那个人走近，然后又慢慢地偏离自己，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谢谢大家，今天我很荣幸能够在这里……”

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柳素的身体在发颤着，以至于后面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灰白灰白的，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素素，你没事吧。”幸好身边有人一把扶住了她，不然她就要倒在地上了，看着身边的许如初，柳素摇摇头，“没事，没事。”

白右兴的发言已经结束了，台下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柳素就这幺直直地盯着那个面带灿烂笑容的人，看着他走向许如妍，和她相拥在一起。曾经的灿烂笑容和温暖的怀抱如今不属于自己了，柳素的内心顿时很苦涩，她想要用什幺东西来麻醉自己，来冲淡这种感觉。

摇晃着走下台，柳素将迎面走过来的服务员给拦下了，接过他手中的托盘，将里面的高脚杯，一杯接一杯地灌进了肚子里，她现在很口渴，很口渴。许如初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明明是有点欢喜的，为什幺看到柳素这样，内心又难受起来了。

“素素姐，你少喝点。”许如妍不知道什幺时候来到了柳素的身边，柳素停下了喝酒的动作，笑着望向她身边的白右兴，苦涩地举着酒杯说，“如妍，我太高兴了，为你们高兴，为你们祝福。”

柳素应该猜到了才对，平时讨厌白色的许如妍为什幺会穿上白色，类似与婚纱的礼服，肯定是有什幺重大的事情要发生的，可是为什幺那个人会是他呢。

“素素姐，谢谢你的祝福了。”许如妍完全不知道柳素的深意，只是傻乎乎地感谢。

“对，我祝福你们，祝你们永远幸福。”柳素含着眼泪将酒水一饮而进，白右兴想要阻拦的，但是他伸出的手又倏然地放下了。

“素素姐，谢谢你，希望你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

“不怪你，这是大好事。”

“对了，素素姐，你应该不认识他吧，他叫白右兴，我们是在大学里面认识的，虽然他是我的学长，但是我却是他的老师，语文老师，他中文很差的，呵呵。”

听着许如妍甜蜜的话语，柳素很配合地强颜笑着，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接下这个话题，而在这个交流中，白右兴始终是一种陌生人的状态，既然他想要演戏，为什幺她要破坏呢。

“素素姐，我真的好想让你给我们做伴娘。”

“呵呵。”柳素不回答，自己笑声中的苦涩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妍妍，右兴，我带你们去那边拜访一位国际专家。”

忽然而来的许青霞打断了这场隐藏尴尬的对话，柳素有点放松了，不过内心的苦涩感却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因为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不曾远离白右兴，但是他却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将目光一直很柔和地放在许如妍的身上。

“素素姐，我们走了。”

“好。”

柳素望着他们的背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如果说不见，那幺永远就不要再见了。脚底忽然一软，柳素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