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衙里颇为忙碌,柳棘是踏着月色回来的,家里灯火未明一片漆黑,大哥今天跟着商队跑商去了,这他是知道的,小侄女儿怎幺灯也不点,他还需要她省这点钱吗!正堂厨房都没有找到人,灶锅里传来饭菜的香味,点了小油灯看了下,饭菜整齐的温着,没有动过。
轻轻推开他隔壁那扇半合的房门,月光下少女安静的睡颜更显柔弱美丽,这样的她让人想捧在掌心里疼爱,柳棘心跳微微加快,对床上的少女起了一种强烈的爱护感。静立在她的床头看了一眼又一眼,却是不敢动,就怕惊醒她。
不知是因为环境的陌生还是男人的存在感太强,柳倾倾缓缓睁开眼,被床前突然多出来的小山一样高大的黑影骇住了,惊呼一声,“啊…………”
“是我,别怕。”
“叔?”
“嗯,你也没吃饭吧!以后中午我回来吃,晚上就别等我了。”
他的嗓音虽然有些粗糙,听起来倒温和,柳倾倾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柳棘见她眼帘半垂,不敢看向自己,扯了扯头发,莫名的愁闷,“去吃饭吧!”
正堂饭桌上燃着微弱的油灯,柳倾倾小口扒着米饭,偶尔才夹一下离她最近的菜,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那手哆哆的发着颤,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觉得压力好大啊。
柳棘浓眉一皱,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啪的放下筷子,“老子又不是老虎,还会吃了你不成,你怕个卵啊!”
他为什幺总是对她那幺凶?柳倾倾手中的筷子一个哆嗦落在了桌子上,她也没有拾起,头越垂越低,她觉得,虽然她没有见过老虎,但想来可怕的程度和他会不相上下吧。
柳棘被她这副样子气的肝疼,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往常他人畏他如虎时他觉得挺威风挺自豪,可小侄女儿这幺怕他,他就超级的不爽,虎目圆睁,喝道:“擡起头来,看着老子。”
啊……柳倾倾愕然,擡眸快速暼了他一眼又急急的垂下,那长疤那络腮胡那山一样的身躯还有那紫红紫红的肉棍都好可怕,不敢再待下去,“我,我吃饱了,叔,叔您慢……吃。”挪开凳子掉头就跑,那逃窜的速度比那兔子怕也慢不了多少。
柳棘看着逃走的某人,心口是深深地无力感,第一次痛恨起自己脸上的这条疤,一个人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回到房间柳倾倾才想起还没有洗漱,踌躇不决,还是不敢出去,晚点再说吧,在床上磨蹭了一会,想着这幺久了他也该去休息了,做贼似的拉拔开一条门缝,探出半个脑袋往外头瞄了瞄,没有看到那个让她恐惧的身影存在,她才猫着腰往外走!
柳棘站在角落看西洋景一样的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嘴角抽搐了几下,方才的愁闷也散去了不少,半隐在暗处,想看看他这个小兔子一样的侄女儿想搞什幺名堂。
听到厨房传出的水声他才恍然大悟,不想再吓到她,轻手轻脚的退回了自己房间。
时间一晃半个月,柳倾倾的生活看似无波无澜,可在她看来是天天都惊心动魄,因为她要想着法儿的避开与叔叔的碰面,可他却好似与她作对一样,总想着法儿的与她碰面。
上午,柳倾倾支着绣绷在屋里绣帕子,一条绣好的帕子能卖八文钱,也可补贴点家用。总白吃白喝人家的,也不好。
房间的光线突然一阴,擡眸望去,不出意外,又是那个山一样的男人,这样的事这几日总是发生,她也从诧异变成了习惯,只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叔!”
柳棘看了看她手中的绣绷,皱眉道:“跟你说了绣这玩意儿伤眼睛,绣着玩玩可以,天天绣你是要拿去卖吗?可是我给你的家用银子不够使?”
柳倾倾把绣绷往身后一藏,像怕被他夺走一样,咬着唇慌道:“够……够了!我只是想找点事做。”上次他居然给了她十两银子,这都够在乡下嚼用几年了,平白无故的,她怎幺敢收,可他一瞪眼一沉脸,她就被他降的服服的。
柳棘哪里是真斥她,只是想搭个话而已,哪曾想又把她吓着了,看她穿来穿去就这两身衣裳,温声道:“闲了就扯点布给自个儿做几身衣裳,银子用完我再给你。”
“知,知道了!”
“我先回衙门了,中午回来吃饭。”
“嗯,好!”
柳棘走到院里,回头望向静谧的屋里,有些恍惚,心里漫起一种妻子在等待他归家的暖心感,若是能成真,那该多好……
甩了甩头,想甩开这种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隐藏在胡子下的嘴角却越咧越大,虎目里泛着柔光,脚步轻快的出了院子。
下午,柳倾倾和着面准备晚上包饺子,神情放松宁静。
“晚上吃面条还是饺子?”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手一抖,望着身形魁梧奇伟的霸占了整整一个门框还不止的男人,小心脏一抽,呐呐然道:“叔,您不是上衙去了吗?怎幺回来了?”
柳棘道:“东西落在家里了,回来取一下。”人没有走开,还向她那边迈近了几步,少女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盛满了惧怕和娇弱,如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柳棘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放缓,厚实有力的轻抚上她的脸颊。
柳倾倾身子不敢动弹,睫毛像把小扇子般颤啊颤的,脸微微往一侧撇,想避开他的碰触。
“别动,你脸上粘了很多面粉,我给你擦掉。”
“叔,我自己来……这样于……”她想说这样于理不合,然话还没讲完就被他粗暴的打断了。
“说了老子给你擦,你动什幺动。”话虽粗暴,可他手下的动作极为轻柔,用的是茧子最薄的中指指腹一点点摩挲。
“叔……好,好了吗?”柳倾倾僵着身子,硬着头皮问,这叔叔的脾性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希望父亲能多赚点钱回来早日搬回村里住。
“还没好,急什幺。”粘的面粉其实也就一点点,没一会儿就已经擦干净了,柳棘的手忘情的流连在她细瓷般的肌肤上,视线顺到她红艳欲滴的唇瓣上,瞳孔紧紧一缩,就是这张嘴,让他体会到了什幺叫欲仙欲死,手应心声,已经抚上了他思渴已久的唇瓣。
柳倾倾明明惧怕的要死,可在他的手碰触到她的唇时,小腹又是一阵莫名的灼热,热的她有点渴,伸出软舌轻轻舔唇,也刚好在男人的指尖上舔了一圈。
“嘶……”柳棘身体骤的一震,指尖酥酥的麻痒感直钻心口,心脏好似被人获住砰砰砰的直跳,脸上烧热般的滚烫,不过他脸太粗黑,看不出来就是了,手一抖,猛然收回,转身慌乱的离开。
他一走,柳倾倾就松懈了下来,大大吐了口浊气,也没心思和面了,往小凳子上软软的一坐,想着刚才自己的异样,亲叔叔的一个碰触她就有了反应。难道,难道她是一个隐藏的荡妇吗?
嘤嘤嘤……她不要做荡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