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能感觉他情绪异常低落,岳灵心惊胆跳地问。
倾云摇头,笑容除了淡然,竟隐隐有着负伤的苍白。
"不该是妳问我的,此时该是我问妳……"
他轻轻的擦拭她腿间,低声问:"对不起……痛吗?"
岳灵摇头。
她想探测他的心意,但现在倾云的心思只是一片苍白和低落,除此之外,她什幺也感受不到。
"他是……妳的意中人?"倾云的声音,苦涩而黯淡:"妳希望自己的处子之身,是与……他?"
岳灵脸红,刚才的绮念还是被他看到了啊。但撒谎也没有意义,她只得垂下眼帘,默认。
"……对不起。"随着他的道歉,倾云心中浓郁的苦楚传来,岳灵忍不住良心的谴责,起身拥住他双肩。
"不要紧,不是你的问题,我方才……也意乱情迷了,云郎,你很好。"
他心中释然了些,但仍旧摇头,笑容还是苦涩:"灵ㄦ,妳……将来,妳若依然心悦于他,而他也看中妳……我会离开……而且,永远不令他知晓今日之事。"
"为什幺?"岳灵惊诧地看着他。
方才的性事虽然粗暴了些,但那极致的神魂交融,带给她的冲击很大,她不相信倾云没有受到触动。
但他为什幺,现在又像是可以轻易将她拱手让人?难道所谓纯善无欲的瑞兽,即使偶尔一次心动,终究也能将它当作船过水无痕的无情?
她心里痛了一痛,没来由地慌张,直接冲淡了平白获得他强大元阳的喜悦。
倾云并未回答,他只是轻轻挣开她怀抱,低低道:"我去换水。"
倾云离开房间,将她单独留在结界内,令她无法看透他复杂的心思。
一离开房间,倾云便仰靠在墙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此生,他从来没有过如此的纠结隐痛。
如果说叶谦的死,令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哀恸,那幺,与岳灵的水乳交融,就是他第一次感受贪恋温柔的沉醉,然而,在他心甘情愿从此为了她,一生都要陷入与欲望和兽性的拉扯时,天命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岳灵心中所想的人,为何,偏偏是他?
"叶谦……"
倾云痛苦地闭上双眼,适才在看清那人容貌当下的震撼感,依然残存在他心上。
太像了,那个人,与叶谦太像了!
他甚至不需要去深入探究那人的身份,光凭那男子身上与叶谦几乎一模一样的儒门气息,以及有八成相像的面貌,他便能肯定,岳灵的意中人,必定与叶谦有血缘关系;甚至他更怀疑,那人有可能便是叶谦自爆元神后,混合了他部分残魂的转世!
当初,他已经害叶谦丢了性命,如今,又意外强夺了岳灵的处子身,他不敢再向岳灵追问下去,倘若岳灵真是他的意中人……
他要怎样弥补,才可能偿还这讽刺难解的大错?
后来,岳灵很明确的感觉,此事之后倾云的态度变得疏离。
她自然不知道倾云心里的弯弯绕绕,倾云怪异的举止,确实令她有些受伤,但也没有令她深思过久,只是不免觉得,心底隐约有些说不出的遗憾。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不是探究倾云的心思,岳灵既然已醒,休养几日觉得身体已无大碍,她很快便打起精神,召来倾云。
"岳姑娘,何事?"倾云淡然垂首,端正站在下位的模样,岳灵又隐然补捉到倾云心里的矛盾,他对她既想靠近,偏又强自压抑。
倾云的垂眉顺目与心中歉疚,令岳灵看了不自觉也难受,她本不是心善的人,如今找来倾云,心里本来也有些不纯正的目的,但面对良善过头的倾云,她却不禁感觉,自己在他身上真的已经占够了便宜,不好得寸进尺。
因此,岳灵的第一句话倒是真心实意:
"我明白你与我结契并非自愿,而是紧急下的权宜之策,若你不愿跟着我,契约就此解除,你我各行其道如何?"
倾云雪白的衣衫似乎轻轻一颤,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她:"妳呢?往后有何打算?"
纵然他外表掩饰得很好,但她能清晰感觉倾云受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