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之章 11 圣诞晚餐

圣诞夜,在热烈莫名的过节气氛中,伊芙茹被央求在咖啡店加班,因为人手不足加上人情压力,伊芙茹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明知韦亚当对始会十分不悦,伊芙茹仍努力说服他,并保证跨年、隔年情人节和圣诞节她都不会再安排别的节目。

即便如此,韦亚当仍十分不情愿,好不容易有时间和伊芙茹享受过节的气氛,但伊芙茹的哀求令他毫无否决的余地,只能接受。当天韦亚当下课之后便到了伊芙茹打工的咖啡店驻守,而她在上班的时候看到熟悉的人影着实吓了一大跳。

「我以为你家里有事呢!你是来监视我上班的吗?」伊芙茹停在韦亚当的桌旁问,他煞有其事地读着手上的小说,其实早在伊芙茹进门以前就注意到她了。

「妳不是老是说要我来看看妳上班的地方吗?今天正好有空,来等妳下班。」韦亚当说,温柔地笑了笑。既然无力改变现状,只好搜集更多资讯,以打败阻碍他的敌人。

「你要等我下班吗?那会到很晚哦!」伊芙茹有些惊讶地说,她才刚要开始上工呢!

「没关系。」韦亚当说,扮演着贴心好男友。

「待会儿我找欣怡过来,你可以跟她聊聊,不然一个人太无聊了。」伊芙茹说,等换班的人已经在喊她的名字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无聊的。」韦亚当说。

「那我先去忙了哦!」伊芙茹说,赶紧到员工休息室换了衣服。终于交班的同事兴冲冲地蹦跳着出了咖啡店,看来是准备要约会去了。

咖啡店内空间不大,摆了约十张桌子,气氛暖烘烘的,微黄的灯光稍嫌阴暗,适合情侣见面拉拉小手聊聊天,吃份甜蜜的小点心或喝杯带有酒精成份的咖啡,都能让感情持续加温。

圣诞夜是情侣约会的高峰期,店内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尽管不断有客人想要进门挤个位子留存美好回忆,韦亚当仍神态自若地坚守他的座位,不让任何人打断他注视伊芙茹身影的机会。直到一位不速之客问也不问便在他面前的空位坐下,韦亚当才因视线受到遮蔽而将注意力转了方向。

「好久不见了,帅哥,你可是一点也没变啊!」赖欣怡说,脱了外套,露出精心挑选的黑洋装,她上了不淡的妆,感觉上该去参加party而不是窝在小店里和老朋友叙旧。

「妳倒是变了不少。」韦亚当说,语气中有藏不住的讽刺。

「大学真的不一样啊,很多事情都不单纯了。」赖欣怡说,有些感叹。她以吊车尾的成绩勉强挤进公立大学,努力适应大学生活和课业时竟发现交往多年的男友劈腿,两人甜蜜的过往在一夕之间全走了调,再也回不到从前。赖欣怡强忍痛苦果决地提出分手,恢复了单身的自由生活,但在情侣满溢的节日仍难免触景伤情。原本打算一个人喝个烂醉的她被伊芙茹找来店里坐坐,恰好可以陪韦亚当聊天,一举两得。

「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韦亚当说,他从未喜欢过赖欣怡,但也不觉得她讨厌,她总是很善解人意地尽可能不妨碍他和伊芙茹两人的进展,对此韦亚当心存感激。

「你这个深情白马王子的形象有没有破灭的一天呢?」赖欣怡说,对于感情她显得愤世嫉俗,但仍希望能有幸福美满的案例存在,让她不至于完全绝望。

「我会尽力不让芙茹失望。」韦亚当说,赖欣怡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被他说服了。

「像你这样专一的男人现在已经很稀有了,应该列为保育类动物才对。」赖欣怡说,研究起菜单上的甜点来。

「保育类动物?」韦亚当脑中不禁浮现猫熊的形象。

「男人啊因为生理因素,天生就是会劈腿、爱偷吃,逮到机会就想跟女生乱来。像你这种一见钟情、不离不弃的,根本是违反自然运作,相当不寻常啊!」赖欣怡说,一想到自己傻傻相信男友到南部念书仍会对她始终如一,就觉得简直是蠢到家了。

「妳不要太过悲观,之后还有机会找到更好的人。把时间精力花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不如振作起来好好善待自己。」韦亚当说。

「这么多年就浪费在一个人身上,这一生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赖欣怡有些感叹地说,一滴泪珠不经意地滑下脸庞。

「与其想这些,不如叫块蛋糕来吃。」韦亚当说。

「说的没错!我今天就是要来吃布朗尼加香草冰淇淋的!」赖欣怡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双眼闪着热烈的光芒,甜点的力量不容小觑。

「总觉得妳一副刚喝过酒的模样。」韦亚当说,赖欣怡身上没有酒气,但讲起话来怪里怪气的。

「其实我喝了一杯梅酒,还好啦!」赖欣怡说,微醺而已。

跟服务生叫了布朗尼和苹果派,稍微有点空闲的伊芙茹拿了几片小饼干给韦亚当。

「本店招待的,工读生特制手工饼干。」伊芙茹煞有其事地说。

「妳做的?」韦亚当睁大了眼睛问,能吃到伊芙茹亲手做的食物,简直是太幸福了。

「把我们当成白老鼠哦?」赖欣怡拿起了一片饼干,看着上面明显的裂痕和缺角,不由得笑了起来。

「哎哟!借我练习一下嘛!待会儿请你们吃我做的烤布丁。」伊芙茹说,对韦亚当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要烤熟哦!不然我要跟我哥客诉。」赖欣怡说,店主人赖志维是她的亲哥哥,当初也是她介绍伊芙茹来打工的。

「开玩笑,好吃到吓死妳咧!」伊芙茹说,跟赖欣怡说话总是口无遮拦,害她忘记该在男友面前保持形象。

「快!快来吓死我吧!」赖欣怡说,擡高了下巴一副欠人扁的模样,令伊芙茹忍不住大笑。

「好!妳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伊芙茹说,又跑回去忙了。

虽然没能讲上几句话,韦亚当嘴里嚼着饼干,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就算赖欣怡有些聒噪和无理取闹,他也不会太计较。

原本以为可以安静地看着伊芙茹开心工作直到下班,两人再一起携手回家的计划,却被下一组进门的客人打乱。对此韦亚当不仅是愤怒可以形容的。

「你们就坐在这里好吗?」伊芙茹带位时对韦亚当微微一笑,似乎没有感受到他的坏心情。

「嗨,Eve的男朋友。」苏柔柔对韦亚当说,在距离他不到半公尺远的邻桌坐下。

「嗨,妳就是Eve的男朋友吗?」跟苏柔柔一同进门的康建成说,对韦亚当友善地笑了笑,不过对方并不领情。

「请问你是哪一位?」韦亚当有些冷淡地问,上下打量了康建成一阵,他穿着带有英伦风的衬衫、背心、格子长裤,黑框眼镜衬出他书生斯文的气质,是个叫人看了顺眼、相处起来也没有压力的强劲对手。

「我跟Eve和Sasha是社团的朋友。」康建成说,韦亚当立刻皱起了眉头。

「社团?」韦亚当问,他和伊芙茹之间的障碍已经够多了,现在又来个社团瓜分他们的时间吗?

「我们没有要加入社团,你不要在那边一厢情愿了。」苏柔柔说,完全不抵抗翻白眼的冲动。

「可是妳们在讨论的时候见解都很棒,有妳们的加入社团一定会更活泼、更有趣的!」康建成说,充满热情的眼神散发着光芒,韦亚当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讨厌他了。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赖欣怡好奇地问。

「才不是咧!」苏柔柔有些嫌弃地说,康建成无奈地耸了耸肩。

「欣怡是芙茹的高中同学,Sasha和芙茹是大学同学。」韦亚当替两位女生简单作了介绍。

「Eve高中的时候跟现在一样呆呆的很可爱吗?」苏柔柔好奇地问。

「应该更呆吧。天然呆还是很受欢迎的,这个帅哥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当时还闹得全校鸡飞狗跳呢!」赖欣怡说,有人可以聊天令她心情大好,立刻打开话匣子,停不下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啊?」苏柔柔更加好奇地问。

「就是芙茹这个小平民竟然和校长的女儿抢男人啦!」赖欣怡滔滔不绝地讲着高中往事,苏柔柔听得啧啧称奇。

「女生一聊起来真的很可怕。」康建成对韦亚当说,尽管对方一直没给她好脸色,他仍充分表达善意。

「就算话题主角坐在面前也阻止不了她们,就让她们聊到高兴为止吧。」韦亚当说,赖欣怡令他回忆起高中时的酸甜苦辣,以及曾丽雅满是泪水的表情。

「我觉得能好好表达自己的想法是一种很值得赞赏的能力,Eve跟Sasha在这方面都很有天份。」康建成说。不吝于称赞他人,充满正面能量,韦亚当暗自评估着对方的实力。

「Sasha似乎从来不保留地表达自己的想法。」韦亚当的语气相较之下完全不是赞美。

「你有加入社团吗?」康建成问,对於潜在社员丝毫不放过机会。

「没有,我有两个主修,没时间。」韦亚当说,韦升远认为教育的出路不好,坚持要他多加强其他的专业,最终韦亚当依旧叛逆地选择了心理学,并向韦升远强调这是条前景看好的路,毕竟心理有问题的人不少,性成瘾也是其中一个研究项目。之后韦升远对韦亚当的学业没有再提出任何意见。

「这样啊?还是希望你有空过来看看哦!我们就像读书会,没什么压力的。」康建成说。

「好的,谢谢你的邀请。」韦亚当说。赖欣怡仍喋喋不休地聊着往事,伊芙茹此刻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店里招待的手工布丁,要跟我讲感想如何哦!」伊芙茹在桌上放了四个十分阳春的鸡蛋布丁,表面不甚平滑,一看就是新手的杰作。

「我们真的被当成白老鼠了。」赖欣怡说,她今天已经吃了太多甜食,开始感到反胃了。

韦亚当迅速拿起汤匙吃了一口,对于舌头触及的物体感到有些陌生。

「怎么样?」伊芙茹看到韦亚当奇怪的表情,有些担忧地问。

「好像有点……硬。」韦亚当说,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这是茶碗蒸吧?」苏柔柔说,吃了一口忍不住笑了出来。

「糖浆的味道很不错哦!」康建成总是能找到可以称赞的地方。

「好啦,下次我一定会更进步的!」伊芙茹说,不服气地翘起了嘴巴。

「多做几次给我吃就会进步了。」韦亚当说,鼓励地笑了笑。

「那你的肠胃要好好撑住哦!」苏柔柔说。

「对啊!之后还有蛋糕、面包、义大利面……好多个关卡要过呢!」赖欣怡说,和苏柔柔哈哈大笑起来。

「妳们好烦哦!」伊芙茹羞红了脸直跺脚,连韦亚当也不争气地笑了。

「我哥在叫妳了啦!快去认真工作!」赖欣怡说,餐盘从出餐口递了出来却没有人接手,令厨房里的人走出来自己上菜,同时叫了伊芙茹一声。

伊芙茹对众人扮了个鬼脸之后便走开了,向赖志维道了歉后继续工作。

韦亚当趁机观察了赖志维,他的头发略长而浓密,大弧度的卷曲让发量更显膨胀。他留着绕嘴一圈的胡子,眼睛细长而略显疲惫无神。他约有一百九十公分高,身材似有运动习惯般精实。结合相貌和体格,韦亚当估算着赖志维对他的威胁性有多高。

「Eve真是超可爱的!」苏柔柔说,仍对伊芙茹刚才的反应念念不忘。

「嗯,她超可爱的。」韦亚当喃喃地说,内心却蒙上了一层忧虑,他难道必须跟这些人一起分享伊芙茹的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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