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伊芙茹不解地问,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天,在她打开家门之后完全变了样。
「把重要的东西收一收,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去台北。」裴梦夏说,已经收拾好两个大皮箱放在客厅,她披头散发的模样令人心惊,如无头苍蝇般在家中绕来绕去,把家具撞得东倒西歪也不觉得痛。以往伊芙茹见到裴梦夏这个模样必定会乖乖听话回房间收拾行李,但如今她也有自己想要争取的东西,不会再任由裴梦夏想干嘛就干嘛。
「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走?要走去哪?妳又被开除了吗?」伊芙茹问,站在门口不想有任何动作。
「我被开除?是我开除他们!简直欺人太甚,把我当成什么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算穿上西装打了领带,禽兽终究是禽兽!」裴梦夏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八成是公司打来找人了,她在出了林经理办公室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回家,他们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当然也不需要理会他们。
「不要接!」裴梦夏发现伊芙茹想要接电话,赶紧喝止她。
「有可能是韦亚当打来的,为什么不能接?」伊芙茹说,裴梦夏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可以接,打电话来的都是坏人。世界上没有人是好人,妳爸爸也一样,把我一个人丢下来不管……不准接!」裴梦夏见伊芙茹不听话地想跑向电话,便抢先一步上前抓起电话用力往地上一摔,恼人的噪音停止了,仅留下一堆碎片。
「妳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是韦亚当怎么办?妳怎么可以这样……」伊芙茹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眼泪立即夺眶而出,她不明白有什么事值得这样破坏一切,把她的希望全打碎。韦亚当说他会打电话给她的,她好想听他的声音,尤其在这种时候,她好想要见他,现在他要怎么找到她?
「宝贝,妳听我说,没有人可以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其他人都在等着,一有机会就会伤害妳。」裴梦夏跪在伊芙茹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试着好声好气地说话,但是自己却已逐渐泣不成声。
「妈妈跟妳说,妳现在可能很难过,但是妳会好起来的。男人只会让妳伤心,用各种方法伤害妳,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让妳痛苦得想死。他们会让妳快乐,但是那些都是很短暂的东西,妳会忘了的,妈妈也会努力忘记的。」裴梦夏说,抱着伊芙茹,母女二人好好痛哭了一场。
当晚裴梦夏便带着伊芙茹离开了租屋,前往台北投靠将近十年没见的父母。
只要承认自己错了我们就会无条件接纳妳,当年裴梦夏离开时母亲是这么对她说的。
韦亚当收到来自伊芙茹的最后一个讯息,是一封来自台北的信。没有回邮地址,内容只写了一句「我搬家了」。韦亚当搞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只觉得心痛到难以忍受,整个人仿佛快要被撕裂开来似的,无法呼吸。
韦亚当试着打了几次电话,伊芙茹家中的线路完全不通,她彻底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韦亚当想不透她怎能这么狠心。
韦亚当试着跟韦升远询问公司里的近况,完全没有异状。倒是韦升远数落了他一番,说他特地破例雇用的人有一天竟然跑走了,怎么也联络不上,让他脸上无光,以后关于公司的任何事务他都不会再考虑韦亚当的请求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韦亚当如此想着,但是现在什么也无法证实,什么也做不了。
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台湾,把一切弄清楚,遵守他的承诺,找到伊芙茹,一辈子保护她、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