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我的身体随便谁都可以的

羞耻、渴望随着他和她几乎就要窒息的长吻,像烙痕般,残留交织在两人的脸上。她的脸通红不已,双颊晕染开的桃红,和微微喘息的力竭模样,都让若暮心一紧。

若晓感受到自己口中那不断掠夺的异物,和他所翻搅起的阵阵波澜。她越是抵拒,他就越是肆无忌惮。热、疼和全身凌厉的酥麻……这早已不能称之为吻了,漫无止境的侵夺,甚至让她产生早和他温存许久的幻觉。

「呜…」光一个吻,就可以让她如此…她再不停下来,她对他的“希望”又会演变到多可怕的境地呢?

很脏。

她再一次明白自己的污秽不堪,但这一次,她是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肮脏。

若暮和若晓,他们俩之前的关系,就像猛兽与猎物般,若暮追着她,而她只能永远不断的试图逃跑——乍看是如此,可是礼若暮大概没料到,礼若晓比他误以为的,还残忍。她这十年来并不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其中最剧烈的改变,或许就是她的意志。自从和他分开后,她就一直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一个人面对陌生的国家、家庭和全新的身分,她是怎么勉强撑到现在的?

她下定决心后的每一件事,即使粉身碎骨,也从没放弃过。

若晓早已下定决心,不管等下他会怎么待她,会有什么反应…甚至,以后或许会用更恐怖的方式来伤害她也无所谓。恨她吧,唾弃她吧……总比继续维持这种扭曲的肉体关系要好。

一阵风吹过,整个花园的花丛们摇曳起来,带来淡淡的玫瑰香味,很淡,似有似无的,虚幻。连同她的嗓音也被这阵风所吹散开了,若晓就像在颤抖般的小声:

「我知道你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看我痛苦对吧?可是礼若暮,你错了,我没有像你所想得那样生不如死。我很脏,我跟你不同,我的身体随便谁都可以的,你看…连自己亲生哥哥碰,也是会有反应的,甚至…」她努力笑着把话说完「甚至完全不会觉得恶心……」

「给我闭嘴!礼若晓妳不要再说了!」

随着那声最后无法压抑的咆啸,若暮举起拳头,那一瞬间他竟有种冲动想赏她一巴掌,他困兽之斗般绝望地将拳头往若晓身边的池子外缘狠狠地搥了下去。碰得一声,让她吓了一跳,双眼失去焦距地涣散开来,连刚才的冷笑都还残留在嘴边尚未褪去。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像绕着在旋转一样,他站不稳,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话,连站在他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谁…他都无法分得清楚了。他只知道,心很痛,同时也愤怒着——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辱他的妹妹,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他跟若晓说过的,他们是一体的,并非谎言。她的痛,一直就是他的痛。

可是…礼若晓,妳这样污辱妳自己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若暮忽然像个孩子般把脸埋在若晓胸前:「…若晓,难道妳真的感受不到?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我对妳…我,我并非把妳当成一个“妹妹”来看待而是——」

可是,若晓却漠然推开了他,往后退几步,冷漠——甚至带着一脸狞笑地笑着开口:「不是妹妹,也不是人吧?或许你是把我当成充气娃娃来看了?」

若暮愣住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孩,一个全全然然的陌生人。他本能地试图辩驳,却好不容易才挤出唯一一个字来:「妳…」

她为什么忽然这样对他?明明昨天,昨天的她…若暮忽然想起昨天红着脸低头偷看他的那个女孩,他的妹妹,也是他爱的女人——她怎么能一天内就有了如此剧烈的转变?

可是,这能怪她吗?他不能,他没有这个资格指控她的善变。这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说他恨她,那恨是借口。他因而得以越过那条禁忌的阻隔,得到她。

若暮的脸色很难看,若晓却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的无所畏惧。脑中没有任何犹豫,她豁出去了,她带着相当诱惑性——或者可直接描述成毫无羞耻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被击中要害似的哥哥:「怎么,难道不是吗?你看到我,不就只是想要…抱我吗——」

那句像魔女魅惑的低语还没说完,若暮就怒不可遏地一把拽着她的手,将她往两人身前那座喷水池外缘拖过去,让她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圆弧状的水池边缘。若暮的单掌便迅速地勒住她脖子固定不让她逃掉,然后极其粗暴又的吻了她。

若暮的吻从来没这样过,粗暴、混乱而绝望,她要离开他了,这个预感让他慌张,即使心底早已如等待末日般预料到这一天,但他却依旧无法承受。

若晓是他永远剧痛,却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斗志……

确实,他每每看到她,就会产生生理上的冲动。但那既不是单纯的需求,也不是一时的淫念……他要她,他渴望着她的身体。她温暖肌肤全部的每一吋、每一毫,他都情不自禁的想要触摸、拥有然后留下属于他的标记。……她的扭动、呻吟、颤悸和似有若无的娇喘——当他恣意探觅时,圆睁的双眸底下让人无法忽视的烈、媚与迷蒙的欲情,都像最诚实的回应,只对他的回应。也只有那刹那,他可以欺骗自己若晓跟自己是一样享受其中的。

他真的很爱她……他的妹妹。

即使世人谴责他、诅咒他,说他那样扭曲不堪的感情不能够算是“爱”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就不是人了。

他是怪物,可悲爱着她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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