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烈的叫声伴随着血光撕碎长空。
然而，想像中撕咬咀嚼的声音却没有出现。
不久之前，他们的生命还站在地狱的悬崖边上，但顷刻之间屠杀者变成了被屠杀者，陈辰面前凶悍的丧尸此刻却被一个少年踩在脚下，如一只可怜的蝼蚁。
陈辰瞪大了双眼，盯着少年神情愕然。
谢祈安踏过血泊，随着步伐激起的血水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宛若步步生莲般。
周围的丧尸没有了方才那般疯狂，甚至有些害怕，随着他前进的步履，似有若无的，往后退了退。
脑袋麻木地磕碰在墙壁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它们铁青色的皮肤在墙壁间摩擦着，迸射出黑色的脓液。
有几只丧尸面目狰狞的望着少年，脸部青筋鼓动，从中跳了出来，像是做着最后的搏斗。
瞬息之中，无数的丧尸蜂拥而至，将他围了起来，眼里神经质般，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和狂热。
少年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异香，是从另一个人类身上沾染到的。
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
到底在哪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丧尸眼神疯狂嗜血，尖牙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却发现溢满毒素的利齿根本无法刺入少年冷白如玉的肩膀。
嘭——！
一声巨响猛地炸开。
以少年为中心的丧尸激起一道残影，嘴里发出的鸣叫足以让地面一颤，无数肉块在半空中扬起。
少年一脚将脚下的丧尸踩进地里，头骨撞击发出闷沉的声响，地面的瓷砖被震的四分五裂，丧尸的头陷了进去，只剩下了一半，少年像是藏着怒，攥着拳一下一下往下砸，直到它的脑袋成了一滩肉饼，他才将手臂上的丧尸扯下，摁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向地面。
原本围拢过来，源源不断的丧尸有些畏缩的退了出去，留出来三十米的空地。
少年擡手抹去脸颊的粘液，朝陈辰伸手。
“谢，谢谢啊。”
陈辰颤抖着，将手伸了过去。
少年伸出的手和他错开，弯腰捡起他身后掉出来的一包薯片，放进了登山包里。
“……”
陈辰悻悻地收回手，摸了摸后脑勺，又从包里拿出一些吃的给他。
少年一一接过，放进包里。
身后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陈辰拉上拉链，匆匆转身去看躺在地上的女人。
“薇薇！还好吗？痛不痛？”
他在她面前，毫无形象的大哭，鼻子冒出个鼻涕泡。
魏薇大喘着气，嘴里发出一声嗤笑，“老公，你，你刚刚是不是尿…”
“不许说…”陈辰捂住她的嘴，耳朵红了起来。
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女人坐起来，动作忽然一顿。
地上不知道什幺时候放了止血和包扎的医疗用品，以及一把手枪。
陈辰恍然擡头看过去，只能看到窗外少年像寒霜般的银色狼尾发，和一晃而过的血色瞳孔。
男人怔怔的盯着满地的丧尸残骸。
在少年离开后，外面的丧尸仍旧不敢靠近，就好像被野兽标记了领地。
而这里，是他的领地。
那个少年…到底是什幺人？
亦或者，根本…不是人。
玄关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哥哥！”
谢祈安刚阖上门，便被人扑了满怀，后背撞到墙上，他仰着头，手里提着的死鹿掉在了地上。
少年身上那股熟悉的冷香沁入心脾，谢见月忍不住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悄悄地动动鼻子，轻轻呼吸了一下。
真好闻呀。
“好想你。”
谢见月仰脸看他，她眨巴着眼，澄澈眼眸一弯汪洋，映照他灰白的脸。
她没有开灯，怕引来丧尸，房间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火光落在谢祈安冷淡秀隽的眉眼之上，他好看的像日漫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谢见月垫起脚尖在他的眼尾舔了舔，一路亲过他的脸颊，唇和下巴，像是在吮舔一块好吃的奶糖。
过了一会，谢祈安低头，手指僵直的，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往后退了退。
谢见月指尖擦到他的冲锋衣，摸到一手黏腻的湿滑。
她垂眼一看，顿时遍体生寒。
红色的…是…血！
谢见月这才察觉到，谢祈安身上冲锋衣的颜色比出去的时候看起来更深了。
“…你受伤了？”
谢见月瞪大眼睛，咬住红艳艳的唇，伸手想去脱他身上的衣服，被少年一把扣住纤细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攥的她很紧，指骨收缩。
她垂下头，愧疚的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盘旋，好似一地花碎的风吹雨落，偏偏又听到肚子了几声。
虽然她不觉得饿，身体却在抗议了。
谢祈安从包里拿出一个没过期的面包，塞进她手里。
谢见月拆开包装纸，面包干巴巴的，难以下咽，但是在末世已然是很好的食物。
她抿着唇，攥着他衣领的手始终未放开。
“到底…”谢见月难过的垂下眼，绷不住眼泪又流凶。
“是丧尸。”
谢祈安站在门口，线条优越的眼睛看着她，声线莫名有些凉。
她怔怔的看着他，“丧尸？”
谢见月嘴里重复着，似是不解，“丧尸为什幺会攻击哥哥？”
“你身上，香，丧尸，闻到。”少年磕磕绊绊，勉强讲完一句完整的话。
他垂着长长的眼睫，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明明已经没了心跳，是一头真真正正的怪物。
但又因为曾经是人类，脑中还残存着人类的记忆和情感，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感到很不舒服，名为嫉妒的情绪不断地在胸口蔓延，像是窝着一团发不出来的火焰。
谢祈安紧紧盯着谢见月，血色瞳孔逐渐收缩，恐怖的杀意在少年血管中疯长，想要把所有觊觎她的生物全部绞杀掉。
谢见月认为是自己身上人类的气味给他添麻烦了，歉意的放软声音，“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谢祈安垂眼，看着谢见月攥着他衣服的手。
手指细白，泛着晶莹的粉。
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少年面色看起来很平静，喉结却一直滚动着，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在谢见月细嫩的皮肤上留下印记。
好几秒后，他缓缓松开桎梏着她的手。
谢见月这次很顺利的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她的手探进了黑色T恤里，往上撩起，露出一截平坦劲瘦的小腹。
她抚摸着他腹部明晰的沟壑，从前面看到后背，见没有明显伤口后松了口气。
手指松开，布料滑了下来。
谢见月重新把手伸进去，用劲捏了捏。
“腰好细。”她小幅度地吸了吸鼻子。
谢祈安站得笔直，垂着眼睛，一声不吭，像一幅静止的油画。
“接下来，要看看腿有没有受伤。”
谢见月蹲下来，湿漉漉的眼里透着乖巧，看向他的眼睛。
少年的头发有些长了，盖住了眉眼，上半张脸像是沉匿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她卷起谢祈安的裤脚，节节往上。
但最多只能到大腿那了。
谢见月重新站了起来，手指轻轻勾住他的皮带。
“哥哥。”她开口，语调清甜软糯，“这里没有检查到。”
谢祈安拿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退，意思是，不行。
谢见月舔舔嘴角，秀气的眉毛蹙紧，脸上出现一个似疑非疑的表情，忽然问道：“欸，你那里…现在还会有感觉吗？”
谢祈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了下，敛下的睫毛复上一层沉郁的阴影，他摇头否认，但很快，原本浅淡的红瞳掠过愕然，运动鞋踩到脚下的尸体，猝不及防地，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脑袋撞到门上，理应会很痛的，但谢祈安没有一点感觉。
所有五感都集中在了下半身，明明已经是没有体温的冷血怪物，此刻竟然有种身体正在发烧灼热的错觉。
耳朵跟着发烫，绯色逐渐蔓延整个耳根。
高绑着的马尾甩过侧脸，女孩坐在他大腿上，身体软的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散发着一股浓郁甜香。
她的手已经完全伸进裤子了，准确拿捏住他的命脉。
“好硬啊。”谢见月发出一声轻叹。
她握在手里，颠了颠手心的重量，狐狸眼微眯，“学会骗人了，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不是没有感觉吗。”
谢祈安面无表情睁大眼，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你都能和我亲亲，为什幺不能和我做爱。”她话音含着委屈，吊稍着眼尾去亲去他的耳廓，“这里是末世，活着已经很难了，没有人在乎我们是不是在搞兄妹乱伦，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