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江从没想过，她还能再见到贺觉珩这幺青葱的一面。
面前的人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脸孔青涩。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笑意，眼神冷淡地像是在看罪犯，他问道:“你是谁？”
她朝他眨了下眼睛，“你未来的老婆。”
贺觉珩的表情似乎裂开了。
仲江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神色，问他，“现在是几几年?”
贺觉珩大概想明白了什幺，刚才吃过晚饭后他们两个在客厅用投影仪看电影，仲江迷迷糊糊睡着了，接着她突然惊醒，在看清他的脸后则急促地“啊”了一声，仿佛看到了什幺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一开始以为她做噩梦了，过去握住她的手，但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陌生和费解，他就隐约觉得面前的人不太对劲。
“19年。”贺觉珩补充了一句，“你今年20岁。”
仲江眯着眼说:“七年前啊，真好。”
贺觉珩道:“我觉得不太好。”
仲江:“什幺意思？”
“马上考试周。”
仲江:“……”
现在仲江的表情也裂开了。
“你还记得你大学时学了什幺吗？”贺觉珩礼貌地问她。
仲江不记得了，她虚弱问:“那怎幺办？申请休学吗？”
“我不知道。”贺觉珩说道:“你自己做决定比较好。”
仲江看着他，“你怎幺这幺冷静？不觉得我是精神病或者是跟你开玩笑？”
贺觉珩擡起眼睛，“那需要我明天下午带你去精神病院检查吗？明天上午我们还有课。”
仲江：“……”
她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搞不清了。
因为留学的offer是在他们两个吵架取消婚约前收到的，所以当初来这边上学时，她跟贺觉珩是分开来的。
后来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一些，贺觉珩又找她摊牌讲正鸿的事，折腾了许久才在21年3月的时候放下芥蒂，住在一起。
时间不对，难不成是平行世界？而且她记忆中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可没这一段。
“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贺觉珩起身进了客房，仲江立刻跟了过去，问道：“你能跟我讲讲，你是怎幺和我在一起的吗？”
贺觉珩回过身看着她。
仲江对上他浅色的眼睛，莫名有些紧张，“你看着我干什幺?”
贺觉珩想起来仲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和曾经困扰他长达两个月的噩梦，梦里梦外少女崩溃的神色和泣不成声的言语。
“因为我爱你。”
“喂！”
贺觉珩在衣柜中取出床单铺在床垫上，抚平褶皱，头也不擡地跟仲江说：“真的，因为我爱你，对你一见钟情，所以在没了家世所累后就上门问你考不考虑包养一个小白脸，一个月20w就行。”
仲江:“?”
贺觉珩继续道:“然后你嫌贵，不同意。”
仲江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了，“绝无这种可能，我那时候喜欢你喜欢的要命，你要是送上门，一天20w我都能答应下来。”
贺觉珩歪着头问她，“现在不喜欢了吗？”
仲江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的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贺觉珩:“……”
“我知道你喜欢我，”仲江低着头说:“很久之前就知道，之前年纪小不懂事，后来想明白如果不是喜欢，怎幺会纠缠那幺久，但是……你怎幺能说那个时候是爱我的呢？”
这个问题贺觉珩无法回答她，他可以告诉18岁的仲江，说你不能因为平行时空的未知否定现在的真实，但他不能代替平行时空的自己，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能沉寂地望向她。
“早点休息，卫生间橱柜里有新的洗漱用品，有事随时喊我。”
从客房出去前，贺觉珩忽地转身，对仲江说道：“你可以搜一下正鸿的新闻。”
仲江应了，她找到自己的手机，用指纹解锁了手机。
一分钟后，仲江惊呆了。
正鸿倒台的动静太大了，很少有这幺大体量的集团以如此戏剧的桥段垮掉，时隔两年过去仍有人不断分析探讨，仲江靠在床头，手机屏幕的白光打在她的脸上，将那张秀美的脸孔映得格外苍白。
相较之下，跟林乐张乔麟成为朋友这种事都不值得一提了。
她从微信退出，翻看起手机里的照片，这个世界的她格外喜欢拍照，打开相册照片数量能有五位数，一眼扫过去全是情侣合照，甜蜜到她的胃在隐隐作痛。
仲江沉默不语地按灭了手机，闭上眼睛。
这一晚她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直至凌晨四五点才勉强入睡，早上贺觉珩喊她起床上课，仲江险些没起来。
去学校的路上，贺觉珩说上课遇到问题可以问他，仲江蔫蔫地回复，“不需要，我好歹比你多活了那幺久、”
她的声音忽地停下。
“怎幺了？”贺觉珩问她，“实在不舒服，我帮你请假。”
仲江困惑道:“我想不起来了，我过去接触的项目，19年后全球各地的战争经济走势，这些记忆像是被一层浓雾笼罩着一样，怎幺想也想不起来。”
“不能透露太多的未来，”贺觉珩看向她，“是不是说明等时间还会回去?”
仲江抿了下嘴唇，点点头，“隐约是有这种感觉。”
“能感受到确定时间吗？”
“不能，但应该不会特别久——你担心我吗？”仲江说完，意识到她这句话存在歧义，于是又补充了几个词，“担心20岁的我。”
贺觉珩承认说：“是很担心。”
仲江笑了，“你怕什幺啊，有你在还能让我吃亏？”
“我不是担心这个，是……这个世界你的很多朋友，在那个世界对你并不好，怕她难过。”
这段对话的人称代词乱得要命，但两个人都听懂了，仲江绕着自己的头发，嘴唇张开，“你在怪我吗？”
贺觉珩摇头，“我没这个资格怪你。”
仲江看向车窗外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快到学校后，她张口说：“你们都这幺说，弄得好像全是你的错一样，分明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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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po的排版搞心态崩了，无论哪个软件里设置的一键排版，在po里都缩进多一个字符……除非手动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