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掂着扭伤的脚踝在镜前卸妆,程嘉逸拿了我们需要的东西,从背后靠近我,我们的眸光在镜中不经意相遇。镜中的我羞红了脸,程嘉逸勾起了唇角。
他蹲到我脚边,检查我肿起的脚踝,问我需不需要叫医生。
我说没事,外面还下着大雨呢,过两天就好了。
我话音落下,程嘉逸恶作剧地捏了把我扭伤的脚踝:“你还知道下着雨呢?你心疼医生都不心疼我又跑回夜店给你拿手机和包,再给你送过来的辛苦?”
我本想嘲笑他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他急匆匆地拉着我走出夜店,又想回家陪他老婆,能让我抓到把柄,借用没手机的借口挽留他吗。
我是想这样嘲笑他来着,细细想来还是算了,这场拉扯最终是我赢了,给他留点面子,毕竟他是金主爸爸,跟他掰扯这个干嘛。他那张嘴又毒得很,我别再触霉头了。
于是,我半真半假地说:“谢谢你。”
程嘉逸心满意足地笑了,起身催促我卸妆的动作快一点儿。
我以为他着急办事,他却盯着我眉眼,冷不丁地来了句:“其实你不化妆更好看,更倔强清冷。”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镜中的我,说:“你像没有性别的植物。像草,像树,是那种春风吹又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蓬勃向上的美。”
程嘉逸用如此文艺感性的说法形容我是树。
我的心房一阵颤动,为我们的灵魂曾产生的共鸣——
我曾在心底无数次将他和自己比作无情绪的树。
遇见他之后,我内心荒芜的野草才重新焕发生机。
他又说:“化了妆像玫瑰。对于社会生存法则来说,太突出尖锐的美丽有罪。”
他说话的神情太认真,就像我姓名。
我却心猿意马,紧盯着他上下翻动的唇,回想起他嘴巴柔软的触感和多汁的香气。
我按捺住自己的欲望,避开他深沉的目光,垂下头,苦笑道:“是不是不化妆更像你初恋白月光?”
程嘉逸回答说:“你比她漂亮。”
我心一紧,急忙看向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他说谎的证明。
程嘉逸与我对视了一眼,看出我的困惑,有些自嘲地笑了:“我小时候特傲,硬看不上你这种漂亮妞。”
说完,他转过身,去摆弄我放在浴缸边的香薰蜡烛,问我最喜欢哪一瓶的香气,提议要不要把灯关掉,全点上香薰用来照明。
很明显,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纵使我有满腹疑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但其实静下心来想想,也没什幺想不明白的。
程嘉逸出身豪门,是见惯了美女的。他必然不会因为一副美丽的皮囊就付诸真心、念念不忘到要寻找替身的程度。
漂亮不是被爱的必须条件。
只是这样的话,显得我这个替身更可怜可悲了,我能代替她的脸,却永远无法取代她的灵魂,以及她在程嘉逸心中的位置。
等我卸完妆,程嘉逸关了灯。
房间被浴缸边一片昏黄暧昧的烛火点亮。
程嘉逸将我抱起,吩咐我拿起避孕套,将我妥善地放在盛满白色泡沫的浴缸内,随后他也脱掉衣服,踏了进来。
我没想到他要和我一起泡,诧异地张开嘴巴。
他擡起手,帮我把下巴阖上:“现在不用你吃鸡巴。”
我撇了撇嘴:“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我们面对面坐着,程嘉逸坏笑地望着我,手在泡沫之下揉捏着我胀痛的脚踝。
可能是淋了雨的缘故,也可能这场景是前所未有的温馨与浪漫,我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似的,体温越来越高,心跳快到要爆表。
过了一会儿,程嘉逸依旧按兵不动。我便主动贴了上去,手臂挂在他脖间,亲吻他冒出青色胡渣的下巴,亲吻他耳后连接脖颈的肌肤。
程嘉逸擡起下巴,动作似是在抗拒着我,神色却十分享受。
他的鼻息变得粗重,发出性感的闷哼,手在水下掐住我的腰,唇瓣蹭着我的耳朵,与我耳鬓厮磨。
他紊乱且灼热的鼻息如同夏夜风暴强力撼动我的心脏,像所有我服侍过的油腻老男人一样,他吸食着我身上的香气,问我:“你怎幺那幺香啊?”
却矛盾的长着一张只是令我看着就能高潮清纯的模样。
声音也性感沙哑。
我们像诗文里的鸳鸯,在水汽缭绕的浴缸里交颈亲热。
两双通红氤氲的双眼对上,程嘉逸炙热的眸光落在我唇上。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
与其说是他想用目光将我活剥生吃了,不如说是我,我想立刻将他纳入我的身体中,与他水乳交融。
我想侵占掠夺他唇角的氧气,那也是我赖以生存的氧气。
程嘉逸微微偏过头,高挺的鼻尖蹭过我的鼻头。
他靠得太近了,我担心他会感受到我不寻常的悸动和饥渴,稍稍收起下颌,将我们的呼吸错开。
察觉到我的退缩,程嘉逸擡起手,温柔扣住我的后脑,将柔软而温热的唇贴在我的唇上,轻轻吮吸我的下唇瓣,慢条斯理地舔开我的唇缝,柔韧的舌头侵入我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