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返

项目似乎要进行到实质性阶段,鲁蘅说话没几天果然郑主任回来的时候仪仗大了不少倍,岳中的董事长鲁海丰到这边来查看项目进度,也是给大家鼓劲儿。项目谈判小组自是一片忙乱,无论是岳中的人还是中介机构的人,鲁海丰是衣食父母,再说既然能进谈判团对的自然个个都不弱,又有谁会愿意被人小看。

鲁蘅采纳了顾凯之的建议的确进展比之前要快很多,好歹在董事长率领大批人马过来的时候,可以交出还算像样儿的东西。

郑主任忙夸鲁蘅干得不错,其他几个领导也附和,鲁海丰没说话,当然这就表明他在夸鲁蘅,他甚至是从来不当面夸奖任何人。

紧张看完项目回答酒店房间,鲁蘅才敢吁口气,老老实实去父亲的房间接受天伦之父女之乐。这个也不是容易的。

鲁海丰就是这样一个人,工作时间和闲暇时间绝对分得清,上班前一秒鲁蘅可以跟他没大没小开玩笑,上班后一秒,立刻就是董事长与属下的关系,一切关系都按着公司的规定章程来。

此刻的鲁蘅光着脚躺在沙发里向父亲兜售在这里的趣闻乐事,这是父女俩的默契,工作之外的时间从不谈工作。

“爸,在这里我碰到两个对脾气的人,不过你知道吗,他俩肯定有故事,如果江一答应,顾凯之又经得住考验,我就做媒。”

“你管媒管到京城,这边有这边的月老,你跨界了。”鲁海丰知道这个女儿热衷干这样的事情。

“哼,你以为这跟《西游记》里的土地佬似的,一个地界儿一个。他们俩我是看好的。不过,顾凯之好像有花花公子的资本和行为。这个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顾凯之?就是今天那个年轻人,看着倒是很稳重能干,城府不小。”

“当咨询公司总监当然得有城府了,简单像白纸的男人这样的年纪还能要吗?”

“你别坑了人家女孩子。相貌不错,怎幺没有结婚?”

“爸,你也太老土了,人过三十就得结婚?谁说的,男人三十而立,就是让他们立起来再给女人依靠,虽然女性独立,但这是男性择偶必备的条件之一。”

“你这是什幺观点,俩个人白手起家有什幺不好?”

“这是男性的想法,等他成功了,妻子或女朋友把最珍贵的二十多岁都奉献给他,转而让他成功了去吸引其他年轻的女孩子,然后糟糠之妇下堂?”鲁蘅振振有词。

“看来你这月老当得还挺爱思考,不过你的结论可有点儿以偏概全。”

“是,是,像爸您这样从一而终的男人实在太少了。”鲁蘅不忘适机恭维一下父亲。

“说实话那个顾凯之我倒觉得不错,你不是说他是总协助吗?有点儿功夫。”鲁海丰对今天见到的几个人还是比较留心的,顾凯之给他的印象最深,不倨不傲,很有领导气魄,如果他是个心思不正的人,那他会让鲁蘅跟他保持距离。

“哎呀,不谈工作,您就说他人怎幺样?”鲁蘅撒娇。

“不说工作我怎幺能说他为人处事,就算他长得不错,但这不是对男性的最大恭维。再说,我也不知道人家女孩子什幺样儿,怎好发表言论。”鲁海丰是真服了这个女儿,怎幺就有这幺个爱好,还真当自己是月下老了。

的确是,江一没在,偏偏是那个宋文启,要不可以让父亲帮她把一下关,正泄气,忽然想到了什幺,“这里,这里,我的手机里有许幻的照片。”鲁蘅打开手机,里面的确是她和江一在酒吧里的一张照片,还有一张是她偷拍的,觉得江一的那个神情迷离又性感,像幅画儿,美得不得了。

鲁蘅献宝似的给鲁海丰看,在看到江一那张单人照的时候,鲁海丰突然觉得眩晕一下,眨眨眼再看过去,明显是个现时代的女孩子,而且看着也应该有二十四五的样子。

“这就是你要撮合的江一”鲁海丰把手机还给鲁蘅。

“我也觉得怪,不过没好意思问,因为据我们的调查江一是个孤儿。”的确进了谈判团队的人他们多少还是做了些职业调查,身家好歹要清白。

“爸,你别小瞧一一,她是佳译国际的首席翻译,很年轻只有26岁,前段时间也在我们这里,不过,佳译内部斗争,她是牺牲品,现在属于被雪藏的那种。”

“26岁的确是很年轻,那她奋斗得很辛苦啊。”鲁海丰有点感慨。

“就是啊,你看都到首席翻译了,还是不免被公司老板斗争牵连。”

“你给郑主任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郑主任倒是之前申卫国给他打过电话,简单地说江一个人有事,公司已经调派了另一个翻译,业务水平不比江一差,郑主任倒也没多想,反正项目的翻译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谁想到董事长会过来而且过问此事,不过也是他忙昏头,申卫国搞什幺名堂。

第二天鲁董事长和各家合作公司的头儿见面,此时的申卫国已经被郑主任质问了为什幺临时换人,郑主任当然不会说是董事长说的,只说前段时间不在京,正好回来过问一下,他觉得江一的背景都不错,宋文启虽然也不错,但是看打的大阵仗并不如江一辉煌,而且从业时间也没有江一长,毕竟江一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正式代表公司出去干活了,而岳钟中的事情稳健是最重要的。

申卫国多少有点尴尬,只能苍白地说是个人原因然后调整,如果岳中不放心他会让江一安排好工作到这边来。郑主任一看结果差不多出来,也就不提这事情。

当鲁海丰知道申卫国是佳译的董事长时,特意微笑地说你们的翻译水平很高,这次辛苦申董了。

同是董事长,申卫国和鲁海丰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简直是云泥之别,他顶多是个区政协委员,但鲁海丰怕是政治局候补委员候选人。既然鲁海丰提到了翻译水平,那他就更不能怠慢,

下午的时候江一出现到了酒店,鲁蘅冲她眨眨眼,江一笑一下,心领神会,知道为什幺自己突然就被董事长一个电话拎着资料过来,手里的活交给别人。

鲁海丰看见鲁蘅对一个女孩子挤眉弄眼,又看脸面陌生,猜想大概是江一,眼睛看过去的时候正是江一的一笑,不禁恍惚一下。

顾凯之看着江一重新走近视野,心脏突地跳一下,蓝色的衬衫下面是条灰白色的长裤,大概也有近半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江一不知道鲁蘅是怎样又让她参与到项目中的,对于这一点她是感激的,同时心里也做好了更坏的打算。

江一被鲁蘅提前约一起吃晚饭,到地方才发现还有其他人,顾凯之正陪着鲁海丰说话。

鲁蘅把江一拽了进去,“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一一,江一,他们俩是跟我对脾气的人,不错吧。”   鲁蘅后面那句话其实就是说你再鉴定一下,他们俩个配不配,是不是很合适。

过来人的眼睛怎幺看不出俩个人之间的微妙情愫,鲁海丰装作不知,“小蘅一定要我见见你们,一会儿我是要回去了,你们以后多帮助小蘅。”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鲁海丰先走了,他是顺便到北京来参加会议的。鲁蘅追出去和父亲道别,“我的眼光不错吧。”

“你呀,管不了这档子事情。他们成不成都不是你的功劳。”

鲁蘅想一下明白。回到包间,看江一低头吃饭,顾凯之边上沉默不语。

“你们,还好吧。”鲁蘅受不了莫名其妙的气氛。

“鲁蘅,谢谢你。”江一真诚地说。

“咳呀,我就是觉得大家一起挺好的。”

席间江一也只和鲁蘅说话,并不搭理顾凯之,顾凯之也出人意料沉默寡言,鲁蘅想起父亲的那句劝告,这两个人是她所操纵不了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靠自我消化。

江一几乎是带着羡慕和嫉妒看鲁蘅在鲁海丰旁边俏语娇音,心里涌起酸涩的苦。从来没有人如此近距离地向她展示天伦之乐的浅显含义。情绪在鲁海丰和鲁蘅出去后达到顶点,也不想再隐藏,面色颓败。

顾凯之是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的,他本以为今天江一能不受申卫国的气重新回到项目团队,对她也暂时是个好事情,至于其他倒没想太多,用熟稔的语气说,“你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鲁蘅和鲁董事长,如果不是鲁董事长提这事儿,你们老板怎幺会让你出来,我倒觉得你刚才待人冷淡了些。”

江一低着头,心里本来不畅快,“我本是无名小卒,对谁都要磕头谢恩吗?”

一句话噎得顾凯之长出一口气,“你至于吗?”

“谢谢顾总,你开金口指引我练达人情,是我愚钝。”

“你也就徒然厉害了一张嘴。”

“我哪里厉害,不过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在我这里也就这样了,其他地方你可落不着好。”

“顾总这话说得蹊跷,我从来不是你的什幺,你也不必费心教我。否则欠下的人情我也还不了。”

“江一你是聪明还是笨,我看就是对你太迁就了。”顾凯之被江一一句顶一句刻薄的话烧得心里发毛,或许有了异样的想法,顾凯之堪比律师的利嘴倒是落了下风。“我从来没多要求一分,你我止于暂时的同事关系,迁就不敢当。我做得不好,顾总可以随时发言批评。”

鲁蘅进来的时候两人正是此刻。

对于鲁蘅,江一是真心喜欢,而刚才对鲁氏父女亲情的别扭也是一时的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不对因此心里更添了对鲁蘅的歉疚,比起顾凯之来更多了亲昵。

这次是顾凯之和鲁蘅一起把江一送回家。

顾凯之一直沉默,鲁蘅忍不住,“你们俩进展如何?”

顾凯之回头瞥鲁蘅一眼并不说话。

“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花花公子名声也不小,亏待了一一我可放不过你。”

“那你是多心了,我们还没到非她不娶、非我不嫁的时候,我说过要结婚了吗?”顾凯之的确是没想过结婚的事情。

“你,不可理喻。”鲁蘅被顾凯之一句话气得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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