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房失火

“姑娘,这三两火药先放在这了。火药危险,王大人吩咐姑娘要注意安全。”侍卫将牛角桶轻轻放在桌子上。

熹宁停下正在计算的笔,擡起头对侍卫笑着点头:“多谢。”

侍卫愣住。他第一次见熹宁眼中带笑的样子,明媚灿烂。

熹宁跪坐身子,伸手将牛角桶放置到一旁带着水的托盘中。

挪动身子的时候,衣袖触碰墨笔被画出一条墨印。

熹宁低头,略微惊讶与可惜。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洗漱上。

“姑,姑娘。”侍卫欲言又止。

熹宁擡头,眉眼神态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那般淡漠:“何事?”

“姑娘可是要更换衣服?”侍卫顿了顿。

“不用了。”熹宁轻声,摇了摇头,又执笔投入到设计烟花思路上。

“王...”侍卫有些挫败,刚转身就见王东平轻脚走进来。他刚想行礼,就被王东平制止。

王东平冲他摆摆手,侍卫轻脚离开。

“王大人何事?”纵然他身手再轻,熹宁也能感受到。她微微皱起眉头,擡起头望向坐在一旁看书的男人。

“没想到我身手这幺轻,都能被你察觉到。”王东平轻笑。

“你这幺一个大活人,我又不瞎。”熹宁温声。

“我坐在这里不影响姑娘吧。”王东平背靠在椅背上,略显放松。

“监视我。”熹宁低头,擡笔在纸卷上继续书写。

“姑娘的警惕性很高。”王东平没有否认,寻了个别的话题。

“三两火药做不了什幺坏事的。”熹宁低着头继续她的计算,根本不接他的话。

“姑娘的衣服脏了。”王东平嘟起唇,双手蜷缩在大腿上。

两人各聊各的,互不耽误。

片刻后,熹宁停笔,挑着眉举起手中的图样沾沾自喜:“成了。”

她鹿眼宛如皎月,朱唇露齿娇笑。

夕阳从屋外射进来,此刻正好将她包裹。

王东平望着她的目光愣住。这一刻的她,仿佛正在发光。

“你很喜欢工学。”王东平勾唇。

“因为在这世上只有数字是真的,只有工具是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的。”熹宁笑。伸手拿起一旁的工具就准备开始制作十字魔方的外壳。

王东平看着她默了半晌,颔首轻声:“就不在这里妨碍姑娘了。”

熹宁点头应了声,手上的动作没停。

...

“我还道是谁夜里还在云羽司,原来是你。”云宴浑身染血,见屋里人是熹宁,他还在滴血的长剑缓缓收入剑鞘中。

他浑身疲惫,也不等熹宁擡头回应,已经懒散的瘫坐在椅子上。

“你被遇刺了。”熹宁停下手上的锤子,擡头看着他一副早已料到一般。

“一年总有那幺七八九十次。”云宴摘下腰间的剑,哐当一声扔在桌子上。

熹宁垂眸,继续手上的事儿。

见她做的认真,云宴睁开略微疲惫的眼:“你不担心我?”

“我为什幺要担心你。”熹宁头也没擡。

“我若是死了,你的目的就泡汤了。”云宴勾唇。

她听到这话,忽然停下手中动作,擡头认真的打量起他:“那就只能换个人攀附了。”

“你可真没良心。”云宴眯起双眼。

熹宁张了张嘴:“我...”

忽然,一个巨大的声响。

云宴懒散的身子突然紧绷起来,他持剑冲出了门。

外面不远处火光冲天。

他迅速反应过来,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熹宁匆忙将手上的工具收拾好,这才跟着一块走过去。

云羽司的粮房被炸了。

看守的侍卫匆忙浇水,却叫火势愈来愈凶猛,不仅是粮房,连带着旁边的账房。

“不要再用水了,用土。”熹宁拦下打水的侍卫,指向花丛。

侍卫们此刻也头脑发懵,见有人领导着便跟着照做。

火势持续了一个时辰,才逐渐被扑灭。

云宴红着眼,来不及等屋里降温便走进去寻找失火的线索。

熹宁跟在他身后,蹲在地上将被火焰灼烧的细米捧在手心里。

“你一直都在烟花库?”云宴冷眸转过身。

熹宁正吃着手心里的细米,听到他的询问,点头。

云宴眯起眼睛:“你在干什幺?”

“吃爆米花。”她抿唇笑,擡手朝他举了举:“你要吃幺?”

“还能吃?”云宴皱起眉。

“当然,这不遍地爆米花。”熹宁擡了擡下巴。

“粮袋上被浇了油,旁边有少量火药残渣。”云宴见长柯来了,扭头将自己发现的消息讲给他听。

长柯会意,迅速贴近到案发地,寻找更加细致的线索。

“你的火药呢?”云宴扭头看向熹宁,他眼眸冷冷,让人看不出情绪。

“一直都在烟花库,书案旁。”熹宁答。

“去取。”云宴冷声。

长柯起身擡手朝云宴行礼:“属下去去就回。”

熹宁握紧手中爆米花,她转眸看向姗姗来迟的王东平。

“我听到消息,立刻赶过来了。”王东平擡手擦了擦额间汗。

“事在人为。”云宴落下定论。

王东平在路上遇见长柯,已然已经听了些东西。他拿出一封信递到云宴身前:“这是从林庄发现的信。我核对过了,和你的笔迹如出一辙。”

云宴皱起眉,冷脸接过信打开。上面的字迹真如王东平所言,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云宴目眦欲裂:“怎幺会这样!”

长柯抱着牛角桶从室外奔来,他气喘吁吁地将牛角桶举在云宴面前:“世子,拿到了。”

“你今日可使用了火药?”云宴接过牛角桶,擡头望向熹宁。

熹宁正视他,轻轻摇了摇头:“那侍卫将这三两火药给了我,我就再没打开过。”

“不对。世子明明给了你五两。”长柯率先反驳。

“那人来时,只给了我三两。”熹宁回应。

云宴见她目光炯炯,不似有意隐瞒,只得擡了擡下巴:“今日是谁送的火药。”

“是王工,说来也奇怪,这王工中午吃饭的时候好似也没看到他,晚饭也没见过。”一旁收拾地面的侍卫回答。

“那你们就没想过去找幺!”云宴怒了。他压着嗓音呵斥回话的侍卫。

长柯一听,便知道大事不妙。立刻跑出屋外朝着整理院落的其他侍卫大喊:“所有人立刻将云羽司里里外外找个干净,哪里都不能放过。”

不久,就有人擡着一具湿透了身的尸体放在院中。

“是他幺。”云宴擡手指着尸体冷声。

“不是他。”熹宁看着陌生的脸,轻轻摇头。

王东平两指捏着爆米花,不吭一声,显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熹宁拾起一旁还未烧成灰烬的木炭,在地上画出送火药人的模样。

“整个云羽司就看着这个人大摇大摆的在院落里送火药?竟没人起疑此人眼生?!”云宴气得脖颈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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