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犯罪现场
到家后,秦鹿云第一时间给文九台打电话同步了案件进展,工作群消停了,她终于能短暂休息一下。
换上睡衣后,她一头栽到床上。
秦鹿云的被窝很柔软舒适,床品都是最好的,这幺舒服的被窝,她躺进去却毫无睡意。
翻了几个来回后,她给邹行发了条消息:鞋子多少钱,我转给你。
没一会儿,邹行回:188。
秦鹿云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直接转给他两百:不用找了。
邹行就没再回。
秦鹿云滑动屏幕,往上翻了翻二人之前的消息,很简短,几乎都跟工作有关。收到,注意安全,开会了,看见回电话,诸如此类干巴巴的句子,十足冷漠的同事关系。
除了那次,刚换完班的下午,他发:在家吗?我想和你谈谈。
是得讲清楚。
跟邹行恋爱吗?不可能,他们方方面面都不是一类人,也看不到丁点儿未来。
装作什幺事都没发生过吗?好像也有点难。擡头不见低头见,底线一再放低,低级的性欲只是一时间被压下去了,它没有消失,总有伺机重来的一天。
那时候怎幺谈来着?好像是她上去了12层找他,两个人在他家的客厅,邹行说他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跟不是女朋友的人发生关系,你个死渣男还挺放得开。秦鹿云暗自把邹行踩成一文不值的人,完全忘了那个晚上是她主动的。
“我现在只需要一个性伴侣,不想谈感情。”她是这样说的。
秦鹿云脾气天生就要强势一些,她生在优渥的家庭,父母都很强势,她从小就不好惹。念了警校以后更加如此,她有了更明确的目标,就是要超过她爸爸秦毅,做更厉害的警察。
恋爱她谈过几段,没有激起她的热情,反而拖沓。甚至一段时间后,她连对方的身体都不感兴趣。
以前她目睹过自己的朋友肖瑶失恋,躺在上铺眼泪流干,连课都没力气爬起来去上,秦鹿云难以理解,她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维持关系太麻烦,每当男友想要更加深入了解她时,她都下意识拒绝。她给自己的心灵圈了一片地,这片地的主人只有自己。
后来她才明白,她不是一个不好商量的人,她只是不爱而已。
邹行选择顺从秦鹿云,同意了这个荒唐的提议。她能看出来,他有点迟疑纠结,因为他有点喜欢她。
这就对了,秦鹿云很自私,她在西京市局的这段时间,能享受邹行的身体和情感上的偏爱,调回北京后又能随时抽离,这样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
那个午后,两个人在他家真刀真枪地做了。这次没有酒精催化,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昏暗的客厅被情欲铺满,暧昧升腾,又在空气中在融化消散。
身体紧贴,邹行的性技巧还不够熟练,只有使不完的蛮力,但她却浑身颤抖,小腹汇集了燃不尽的火焰,越烧越旺,快将她吞噬。
在快到顶点的时候,他低声说:“秦鹿云,你看着我”。
她不看,闭上双眼头转到另一边。
然后她感受到邹行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贴着耳廓向下滑,来到了细白的脖颈,流连在她的锁骨和下巴,最后停留在她的唇间,温柔的啄吻。他喜欢亲她。
她的欲望被邹行一点点填充,直至最后溢出来。
秦鹿云思绪逐渐模糊,陷入到睡眠中,直到手机铃声把她吵起来。
她迷迷糊糊接起来,是周荨的来电:“小秦,过来一趟,死者身份确认了。”
秦鹿云立马清醒过来,赶到图侦中心的时候,大家正围在一起看监控。邹行也在,手里还抓着那杯咖啡。
邹行见她来了,冲她擡了下下巴:“睡好了?”
喝你的咖啡吧,她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到周荨身旁,“荨姐我来了。”
“嗯,数据中心把信息回传过来了。”周荨说:“死者名叫姜小放,是个聋哑人,八家寨村的村民,几乎没有什幺社会关系。父母都是外出打工的农民,跟着爷爷一起生活。没有找到他在哪个学校上学,应该是没有在读书了。”
周荨指着画面上的男孩,“就是他。”
只看到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男孩进入到监控的视野中,在几个手机柜台之间来回穿梭,最终锁定了一家。
“这个小孩是三月二十五号到商场里买了台智能手机,价格是五百五,然后他又去体育用品那一层转了几圈,什幺都没买,就走了。”
监控转到另一个视角,男孩出了商场,上了一辆公交车。
另一名同事不解:“聋哑人需要买手机吗?”
周荨嗤一声,接着说:“这幺小的孩子参与盗墓活动,父母怎幺可能一无所知?。”
邹行沉思,开口道:“先不要联系他家人过来认尸,我们先去走访一下看看。”
同一时间,邹行在电话里把消息向朱德龙汇报,秦鹿云隔着电话都能听见朱德龙开心的咆哮声:“干得好,邹行就是干什幺都行!”
如果朱德龙在现场,她丝毫不怀疑他能把邹行抱起来亲两口。
我去,秦鹿云心想你们直接把偏见写脸上算了,她连着几天盯着屏幕盯得眼睛都快瞎了,邹行只来了一会儿,就收割胜利成果,不要脸。
这时,不要脸的人冲秦鹿云亮车钥匙,“走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