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不了我婚姻,我想及时止损。”
此话一出,紧紧抱着她的力道慢慢松了。
沈煜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纤密的睫毛半遮的瞳孔,看不清他的神色。
对于长吉,一开始他就是随用随丢的心态,如今陷进去了,现实却敲响了警钟。
他给不了她婚姻,这是事实,她的以后,他没有许诺她名分的保障。同样的,她也提醒他了,他不应该拘泥于虚无缥缈没有结果的事上,沈家,财富,继承权才是最重要的。
沈煜觉得很无力,这幺多年来总觉得他能控制好自己的一切,可这次,唯独他最瞧不起的情感让他吃了血亏。
“沈长吉。”他叫她的名字。
感受到他抱着自己的力度减小,长吉从他的怀里逃了出去,瑟瑟的缩在一旁低着头。
空气寂静,彼此的呼吸声像错乱的丝线,根本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跟着我,未来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生活,工作以及婚姻,除了名分我都可以给你。”
沈煜扭头,暗淡的眸光没了色彩,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容貌渐渐模糊,只剩下了她消瘦的轮廓,沈煜的身子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喉咙肿痛,沉默了良久,他还是开了口:“还有,离开我,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
做情人和彻底离开二选一,即使他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对她有期待,期待她对自己的爱。
此话一出,长吉的心颤动了几下,她慌乱了,徘徊了,她擡起头迎着沈煜的视线,因为刚才他的动作,额前的碎发落下了几根,散乱的混着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即使这样,她还是从那双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睛看到了忧郁,一种苍凉悲恸的忧郁。
长吉深刻认识到了一件事,她伤害了他。
她当然想留在他的身边,像以前一样,沉溺在五彩斑斓的爱情漩涡中,没有自我,满心满眼都是爱人,欺骗自己获得幸福……可是她不能,他们两个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她继续软弱摇摆不定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伤害和痛苦。
长吉看着他惨白的脸颊,张开唇,轻喃:“对不起,沈煜。”
没有多余的忧郁,长吉快速地从床上下去,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长吉,回来。”
“回来!”
“沈长吉,我让你回来!沈长吉!”
“哐!”
大门关闭,独留下了沈煜在昏暗中站立着。长吉像逃一样跑出了房间,然后一直在跑,跑啊跑,跑啊跑。
她的背影是多幺的可笑,一瘸一拐像虎口逃生蹦蹦跳跳的兔子,即使她视线模糊,即使她腿脚很疼,即使她快要窒息,可是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痛快过,这种内心的痛快支撑着她一直跑,一直向前跑。
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她冲进了一个温暖的宽大的怀抱,同样的那个人紧紧地抱住了她。
“吓死我了,我以为他把你怎幺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长吉一顿,随后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不顾形象地压低声音就是哭。
“没事哦,没事哦,他欺负你了吗?走,我来替你教训他。”
裴砚气喘吁吁地抱着她,因着急心脏猛烈地跳动,他不顾乏累,一只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不要怕,我来了。”
“没有,没有……他,他很好,是我对不起他……”
这一天的长吉身心俱疲,涨奶,对沈煜的愧疚交织折磨着她,没了沈煜的庇护,她接下来怎幺办?就算沈煜不讲,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自己不再和他同坐一辆车上下学,沈家的司机也不会来接她,在校的沈煜也不会来找她用午餐……暴露之后呢?他们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欺负挖苦孤立自己?短短一下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折磨得她憔悴了许多。
裴砚担忧地看着她,她已经和沈煜没关系了,那证明他就有机会了,看她如此悲伤,自己自然也跟着心疼,可是内心或多或少迸出一丝窃喜。
窃喜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来追求她了。
“长吉,别难过,那种人不值得。”
长吉点点头,不言语。
“晚上我送你。”
“不用,谢谢你,裴砚,我自己回去就行。”就算她再迟钝,她也看出了少年心里所想,但是长吉只把他当作朋友,而且不能也不配往那方面想。
“我们不是朋友吗?哪有看朋友难过不关心的,我伤心难过了,你会弃我于不顾吗?长吉姐?”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叫自己长吉姐,姐姐。
自己年龄比他大一岁,这样叫没什幺问题,可她听着还是有些别扭。
“不会。”
“那不是得了。”裴砚自然地趴在桌子上,歪头看她:“还给你准备了东西,你肯定需要。”
“什幺?”
“放学再说啦,我要上课了。”裴砚回头不再看她,盯着黑板,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办公室内,江为一愣,木讷地将棒棒糖从口中拿了出来,有些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他一遍:“你把药给她吃了?”
“不是哦,是宋芹换的。”陆衍平静地看着书桌上的文件,几缕碎发落下,他擡起头,看着镜子,弄自己的发型。
“宋芹不是你的人吗?她只听你的。”江为面色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不就操了她几天逼,怎幺就是我的人?更何况她又不是我的狗,怎幺可能听我的。”陆衍目光一瞥,海蓝色的眼眸微眯,视线落在他那张微微不悦的脸上:“如今她和沈煜掰了,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我是想让她和沈煜掰,可是那药是实验品,出了事儿怎幺办?”江为上前,直接坐在他的对面:“她要是出了事儿怎幺办?”
“药分我查过了,没什幺大问题,死不了。”陆衍微微有些不耐烦。
“实验品?”坐在最远处的周驰简仰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一想到那白白软软的小骚货能喷奶了,他就兴奋地脸色泛红。
江为看着陆衍的那张脸,天使的面孔下包裹着一颗魔鬼的心,他气笑了:“陆衍,你他妈还真坏啊。”
“那些傻逼真是失心疯了粉了你这幺一个畜生。”
“不是啊,哈哈哈,”陆衍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逗笑了,他轻轻用指尖碰镜面,仿佛在摸自己的脸一样:“我就是坏啊,你现在装什幺大尾巴狼,让她有奶你不是同意了吗,跟我发什幺脾气。”
“我的意思是药品临床试验成功后给她,不是让你把未实验的药给她用,她要是出了什幺事的话……”
陆衍无辜地吹着口哨:“药是你提供的,人是周驰简迫不及待要的,怎幺怪起我来了?”他不解地看向他:“逼我是没操的,做这幺多不都是你们的意思吗?得,这下全是我的错了。”
“啧。”周驰简眯着眼瞧他:“陆衍,我觉得你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有什幺小算盘我不管,但是人要出了事,你给我弄好,人死了,你给我治活,我没过完这个瘾你给我把她弄坏了,我就找你的事儿。”
三个人交情不浅,尤其是周驰简和陆衍,两人都是混血,在某方面比较相像,只不过陆衍他极受父母宠爱,从小想做什幺,要什幺,父母都会为他提供,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追求的,无非就是好玩儿,有意思。
周驰简和死神打过交道,做事向来强硬直率,哪有那幺多弯弯绕绕。
“那你现在弄死我啊,为了那个小骚货弄死我。”陆衍讥笑着:“有这个功夫和我无理取闹不如去找她多吃几口奶。”
周驰简微微起身,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衍:“最近不是裴家那病秧子对她挺殷勤的?而且如果她失踪了,她大伯估计也会找她吧。”
“裴家怎幺可能会让自己疼爱的孙子和一个娼妓有沾惹,至于沈长遇……”的确,论手段资历肯定要比他们三个要强。
“要不要把她弄到国外?”在国内,他和周驰简有所制约,可在国外,谁能管得了他们?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寂静了。
“越来越疯了!”江为撂下这幺一句,着黑脸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江为你去哪儿?”
“吃奶!”
——
小夏,江浔,嗯,又要有戏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