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京兆尹夫人聊着些家长里短,极力营造一个和蔼慈祥的氛围。
江芫但笑不语,只默默饮茶。
李谕时不时地看看她,殷勤地为她斟上喝干了的茶。
还真是……体贴温柔,滴水不漏。
皇后一直将时间拖到了下朝,才施施然起身,笑道,“时间也不早了,谕儿,送温姑娘回去吧。本宫再和你娘说两句体己话。”
李谕立刻起身,向皇后和京兆尹夫人行了礼。
“姨母、母亲,子谏告退。”
江芫起身,也向皇后和京兆尹夫人行了个规规矩矩的拜别礼:
“娘娘、夫人,民女温明月告退。”
“好,好,”京兆尹夫人笑着,“去吧。”
江芫背过身,面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却仍然端端袅袅地走出去。
李谕紧跟其后。
出了宫门,正好与散了朝的官员们打了个照面。
江芫微微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李谕为她打起车帘,她也顺从地钻进车里。
被众多官员簇拥着走出宫门的付凛冷眼看着貌似你侬我侬的二人。
片刻,他像是如梦惊醒,稍稍恢复了脸色,但很快又更加阴沉了。
他一次一次又一次被这个女人扰乱心智,实属不该。
他怎幺能。
车外李谕还在同官员们寒暄。
“近来几日不见,子谏真是越发高壮了!不错,像你父亲。”
“刘伯父谬赞。”
“子谏啊,好事将近了吧?”
“是,是,周伯父消息真灵通啊。”
“子谏……”
等一通话长话短结束后,李谕才上了车,端端正正地坐着,似乎又恢复了腼腆。
车夫一声吆喝,马车便驶上了官道,远远地将官员们留在后面了。
付凛眼睁睁看着,一言不发。
他身边的官员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是谁惹了这位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太子少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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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丞相府的小姐可是一点儿不像善茬。”京兆尹夫人如是说,心中不免忧虑,“咱们拿得住她吗?”
皇后眯了眯眼,“拿不下你又待如何?继承大统的只能是太子,容不得半点差池!温明月你看着办,势必要让丞相府毫无退路地站到太子这边。”
“那温明月……”
皇后些许不满地打断她:
“一个黄毛丫头,也值得你这个京兆尹夫人如此深思熟虑?”
京兆尹夫人只得讷讷地沉默着,默许了皇后言语背后的指引。
不过就是磋磨一个新妇,自古以来,夫家对新妇的管教不正如此吗,婆母对新嫁娶媳妇“抽打抽打”才是治家之道。
丞相府又怎样?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夫家才是脸面,嫁出去的女儿也得顾着夫家,再辉煌的娘家最后也是给夫家撑场面的。
皇后如此想着,挥挥手,示意京兆尹夫人退下了。
太子的皇位继承还不大稳,终究是需要外力协助。
不过温鹤还是做了些叫她省心的事,比如提拔了近来皇帝青眼有加的探花郎做太子少傅。
也算让太子更多了一个谋士。
她不知道,如今她庆幸得到的太子谋士,正将她处心积虑为太子找的“贵戚新妇”靠山压在床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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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料到付凛神出鬼没,在丞相府来去自如,所以当男人的臂膊紧紧勒住她的肩时,江芫一点也不一意外。
“和李谕聊得开心吗?坐一辆马车回来的?嗯?”
男人低着头,将头放在她温热的脖颈间,呼出的热气侵袭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在衣襟间蔓延。
“付大人这算什幺?”
江芫连腰都不曾弯一下,甚至不回头。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反正付凛都认出她来了,索性摊牌了,继续装下去也很累。
男人并不回答她,自说自话。
“我很不开心。”
“你昨夜可是在我的胯下叫唤呢。今日是如何忘了此番,倒还有心思同旁人嬉笑。”
江芫倒也不气恼,反而神色淡淡。
“还请付大人高擡贵手,放过我。纵然有罪过,左右如今付大人也重获自由了,不是吗?”
男人的臂膀渐渐收得更紧了,勒得她几乎喘气困难。
“那幺,我那些被你锁住手脚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日子,又算在谁的头上呢。”
她来不及回答,被男人翻转过来,一把摔到床榻间,楠木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