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睡到大中午。
打开房门时，黎砚已经在她的客厅喂鱼了。
他擡头看了她一眼，说：“要不要换一个大鱼缸？”
李乔撇撇嘴：“不要。”
她走过去，闻到熟悉的烟草混合着沉香木的淡香，忍不住倚在黎砚的身上。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头，看窗外绿油油的松柏树。
初夏的季节，阳光普照。却还是穿薄长衫的时候。
她的生活本没什幺必要的事做。黎砚是一抹艳阳也是一片霾。
黎砚一手搂住她，一手打开窗点了一支烟。
他抽着烟，又时不时轻啄一下李乔的脸颊，惹得李乔很不痛快，索性推开他去洗漱。
黎砚没所谓，倚在窗边说：“见过溪流缸吧？你出去徒步的时候可以捡一点喜欢的石头和水草回来。”
李乔正刷牙，含糊地说：“还要过滤，要换水，很麻烦的。”
黎砚灭掉烟，走过去无意识地擡手碰了碰她的脸，说：“怎幺这幺懒啊。”
李乔没理他。黎砚很喜欢这样，碰一碰她，亲一亲她，像养一个小孩，逗一只小猫。
“反正我不要。”李乔掠过他去厨房冲咖啡。
黎砚也跟过去：“我帮你把设备准备好，你就负责往里丢，反正鱼死了就再买。”
李乔正大眼睛看他：“你很懂噢？”
黎砚神情微闪：“现在的卖家都很专业负责的。”
“我不要！”李乔再次拒绝。但她很好心的递给黎砚一杯咖啡。
黎砚接过来，啜吸了一口：“你又买了什幺豆子？”
李乔不耐烦地：“忘记了！”
一阵沉默。
“乔乔，不要这样。”黎砚淡淡地说。
今天过后，他们不知道什幺时候会再见了。
黎砚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来，他接起来冷淡的应了一声，过了会又对电话里的人说：“不用安排了。”
李乔转身去换衣服，一条黑色的休闲长裙。
黎砚问过她，为什幺喜欢穿黑色。
她告诉他契诃夫的剧作中有一个角色叫玛莎，她就很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因为她在给自己的生活奔丧。
她那时也只是觉得很有趣，又有点自嘲的意思。
只是如今，在生活似乎云开见月的时候，又不知要往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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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先去了一家私房菜吃午餐。
黎砚担心李乔太恐惧，一直在和她解释心理医生的情况。
“不是在医院里，你也不是病人。”他给李乔夹了一筷炒鲜笋，接着说：“单方我在英国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不会问你太多，这次去只是先见个面。”
“噢。”李乔不太关心。
黎砚将她这个样子也没再多说什幺，用晚餐就带着李乔去到单方所在的大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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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的世界都很丰富多彩，所以单方知道黎砚要带一个并不是妻子的女人来他也并不意外。
三个人简单介绍后就坐下一起喝茶。
单方问：“李小姐是本省人，应该喝惯了好茶吧？”
李乔笑：“我的嘴很钝的。”
黎砚发话了：“有没有白茶。”
单方搞笑地谄媚起来：“有有有！政和的白毫银针！”
黎砚无语，对李乔道：“你放心，他在专业上还是个正经人。”
单方边伺候着二位边说：“李小姐，社会工作嘛是一码事。我们还是要享受人生的，对不对？”
李乔被逗笑，她想着和这位单老师做做朋友应该蛮开心。
黎砚心里却不是滋味，他知道李乔什幺时候在应付，什幺时候真的开心。
单方沏好三杯茶，说：“黎砚说李小姐也养鱼？”
李乔啜了一口茶，说：“啊，随便养着玩的。”
单方很有兴致：“来一个溪流缸啊！诶……！”他激动得伸手要拉李乔，被黎砚一个眼神瞪回去。单方“哎呀”一声，又老实说：“诶！我们研究所有一个徒步队伍，李小姐有没有兴趣呀？到时候路上什幺好玩的好看的你就捡吧，然后就往缸里放，原生态！超满足！”
李乔这时候倒觉得有趣了：“是嘛……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黎砚无语地看着两个人：“你早上还说不要？”
单方大笑：“老板不懂推销啦。”他又说：“要不要逛一下校园？A大的图书馆很完备，你要是需要随时可以来。”
李乔道：“好啊。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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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只剩下黎砚和单方。
黎砚擡脚踹了一下单方，一点没客气。
单方无奈地说：“喂老板，爱情可不一定能让人快乐。”
黎砚瞪他一眼：“别带她去玩有的没的。”
单方又开始泡茶，语气正经起来：“她看起来很聪明。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在追寻什幺，但一定不会是世俗世界所要求的那些。这就很难办，毫无标准的事，很难办。喂老板……你们再一起多久啦？”
黎砚都不想理他：“三年了。”
单方很夸张地说：“了不起诶老板，你结婚也才三年多？”
黎砚又想踹他：“你懂个屁。”
单方凑近他问：“认真的噢？爱到要放手？”
这时李乔回来了，黎砚只看了单方一眼没说话。
三个人绕着校园逛，顺便给李乔办了图书馆的校外借记卡。
黎砚连一顿晚饭都不愿意让单方凑热闹，匆匆作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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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乔说自己吃不下，就让黎砚送自己到停车场。
黎砚对下午的事耿耿于怀，车停了却还锁着车门。
他问：“浴缸还要不要？”
李乔看着他：“要啊，不过我要自己弄。”
黎砚无语：“你不是不会吗？”
李乔道：“我现在觉得有意思，我可以学。”
黎砚气结。
他叹了口气，说：“生活上有什幺事就找林助。”
“嗯。”李乔回。
“那个研究所的活动，想去就要去。实在难过，就联系单方，他的专业我信得过。”
“噢。”
“开心一点，宝贝。”
“知道了。”李乔有些梗咽。
黎砚解开锁，问：“要不要我上去？”
“不要了。”李乔怕自己把他拉进门。
“好。 早点休息。”
黎砚看着李乔的身影消失，要下车窗，抽掉一整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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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很快就再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