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李乔的生父去世了。
但直到现在，李乔也没有出现过。晚上的电话也是那边的亲戚打来的。
大概是说人都已经入土，这样做也未免太绝情。
李乔心里想的是，为什幺要她原谅一个让她痛苦了一辈子的人？就因为对方是她的父亲吗？
她承受了那幺多，只是想要清静的生活，却被说绝情。
他本来就该死的。
没道德的事她做过不少，她觉得可笑。
但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当作一个了结。亲眼看见那个人死去，也许她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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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啊。”在门口等着的是李乔的姑父，“进去拜一下吧。”
李乔走进门，厅中没有什幺人，只见她的奶奶垂头坐在案桌旁边，无精打采。
真是丧气啊，李乔想。
她奶奶对她的到来没有反应。她的姑父开口：“他们都去上班了，待会一起吃个晚饭。”
她特地挑了很晚的时间，这样不用应付太久。
晚饭就在附近的餐馆里，大家看到李乔都没什幺表情，也不像以往还有些客套话。
“你现在还住在首山？”问话的是她表哥。
“对。”
“你弟弟比你辛苦很多，现在还要还房贷。”
她的弟弟也在，李乔看了他一样，见他没打算说话，她也就没回应。
“你妈妈就是偏心，房子也不是不够，怎幺都给了你？”她姑姑插进来说。
李乔冷笑，还是没想开口。
“你自己不觉得良心不安吗？光自己享受，看亲弟弟受苦？”她的姑父也加入了。
还没等李乔开口，她的奶奶作势就要哭起来，骂到：“她和她妈妈一个样，心肠太硬了！”
李乔好笑地看着她的弟弟，有些事，这里的人不知道，但她弟弟心知肚明。
她弟弟只说：“我挺好的，本来就是离婚了一边一个孩子，没什幺好说的。”
她奶奶不甘心：“你不是她的儿子吗？”
李乔讥讽到：“这幺一点破事讲了几十年。你骂错人了。是你儿子不中用。你想要为你孙子抱不平，不找意思，找我妈找错人了，该去找那个废物！”
“姐！”李乔的弟弟制止她，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奶奶更是了不得，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李乔再也受不了，愤而离席。
众人也没管她，忙着安抚老人家。而她的弟弟则无力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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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乔回到车上，躁郁地翻着包，吞了几片镇定，在车上平息了会儿才驱车离开。
她很想黎砚。他说他今天还在。
她想要他抱一抱，想告诉她那些不体面的过去。
她想说，她似乎要自由了，似乎可以感受到快乐了。
只是当她打开家门时，面对的却是一篇死寂。
她关上门，滑坐在在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她想起在等红灯的时候看到的一则推送。
“舞剧《清平三年》演员邵音演出中意外昏厥，演出临时取消”
邵音是黎砚的妻子，红三代，国家首席。
李乔看到消息时，忽然十分地冷静。
在那一刻，她就回到了现实。
她绝望地想，她的人生，不是死了父亲就能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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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乔哭到快要窒息，她费力地伸手将门反锁。
黎砚有指纹密码，但她不想再让他进来。
不过，他还会来吗？什幺时候呢？
昏睡到凌晨四点，李乔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看着那一串数字，又开始流泪。
一次，两次，三次，她都不接。
然后她收到一条简讯：“你再不接我就报警了。”
随之又是一通电话。
“喂”李乔按下通话键，她的嗓音已经哭得沙哑。
“开门。”黎砚命令到。
“我不要。”李乔说着又要哭。
“先开门。”黎砚的语气软下来，很无奈。
李乔固执地不再说话，但她也没挂断，她是想他的。
“乔乔，你先把门打开。”
李乔忽然下定决心，想要了断。
她开了门，但没有要黎砚进来的的意思。
黎砚见她脸上的都是泪痕，眼睛也哭得红肿，伸手抱过她。李乔没有拒绝，她真的想他。
黎砚偏头亲了亲李乔的额头，把她额上的碎发抹开，柔声说：“不想让我进去啊？”
“那跟我走吧？”他又说。
“走去哪里？”李乔擡起头问。
黎砚笑：“你想去哪里？”
“托斯卡纳。”
“现在？”
“嗯。”
黎砚拿出手机吩咐他的助理。
李乔离开她的怀抱，靠在门框上，二人几乎还是贴在一起。
“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
“所以你就哭？就锁门？”黎砚从手机屏幕上擡头，好笑地看她一眼。
“我看到新闻了，邵音出事了。”
黎砚交代完，把手机收起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他没说话，等着李乔。
“我也想……出事的时候你能在我身边。”说着她垂下眼自嘲地笑了笑，笑出了许多泪。
她擡眼：“你去了岐市又回来了幺？”
黎砚擡手摩挲她的脸，低声说：“她在南方没有亲人……”他是邵音的丈夫，理应出现。这话他说不出口，但李乔明白。
“我们结束吧。”李乔平静地说。
黎砚没有回答，他很少有这幺无力的时候。
“不过是一段关系，你舍不得，也会过去的。”
黎砚还是没说话。
“我不会要求你离婚的。况且，你也不会离，不是吗？是我要求的太多，我退出。”
黎砚叹了口气：“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他想抹完她流不完的泪。
“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不要拒绝我。你不想看见我不想联系我，但你要好好活着。”黎砚接着说：“医生不会介入太多，我只是想确保你的平安。你这幺聪明，是不相信心理医生的，我知道。”
他亲吻她的唇。
“抱歉把你吵醒，继续睡吧。”
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说：“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李乔准备转身，突然问：“她怀孕了吗？”
黎砚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说：“没有……去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