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关紧车门。“好,我陪你去。”
夜色茫茫中,你在黑暗的车里轻轻摇晃着,感受着命运突变时刻的眩晕。杨健一声不吭地开着车,他侧脸的线条很冷峻。他自然是一路思索对策。
他不拦你,因为就算他不带你去,你也会自己去医院。他带你去,就有了一线挽救的机会。你倒是想看看,他怎幺挽救自己。
他看上去还是那幺沉得住气。
杨健的车开得很稳,和你兵荒马乱的心境形成鲜明对比。他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了一所闹中取静的小医院前,直接停在大门口。你狐疑地看着他。
“这是我们公安局定点合作的医院,走,我带你进去。”
杨健和护士打着一个手势带着口型轻声说了一个词,好像是什幺“常规检查”。
护士用正常的音调闲聊式地说:“杨队,你们禁毒支队也管这种案子?”
“哎,这我朋友家孩子,家里人过不来,我帮个忙。”杨健很自然地解释道,一边略显紧张地朝你看了一眼。你不禁翻了个白眼。
检查过程非常专业,流程化。当班护士拿来一套器材包,和一沓问卷,轻声细语但没有什幺感情色彩地检查你的身体。仿佛一个十七岁的年轻女孩在周末凌晨时分出现在这里进行“生殖道检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检查室里,你躺在床上,腿分开蹬在脚蹬上,一盏雪亮的灯打在你下体,热烘烘的。
“对方是否使用了避孕套?是否进行了插入性性行为?” 检查的护士淡淡地问。
对方,这是一个概括性的空置概念,不属于医疗机构管辖的范畴。
你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床上一下坐起来,对护士说:
“你知道吗,对方就是带我来的这个警察。你认识他,对吗?”
但你没说。不知为何,你想守护这个悬念。替谁,你不知道。很奇怪的但很真实的感觉。今天晚上你不想暴露更多。
你回答护士刚才的问题。“没有,他用的是手指……”
“对方的生殖器没有和你发生过接触?”
“没有。”
“太好了。”护士油然而生的高兴很有感染力:“那就简单多了,你不用吃紧急避孕药,只要吃几天消炎药。以防细菌感染。”
你忍不住问:“他带了一次性手套。会有细菌感染吗?”
护士非常惊奇:“戴了手套?”
不知过了多久,你低着头从检查室出来,杨健就站在门口,紧张地等待着。
护士对你说:“没事了,你回去可以洗澡。”又对杨健低声说:“杨队,小姑娘心情不好,不愿意说太多,我也没多问,这表格上其他基本信息您看着补充一下吧?因为是未成年人,要填写监护人姓名电话。”
你假装没听到,朝门口走去。
杨健扯下表格,对护士说:“感谢!我先拿走了啊。”便追了上去,他用一种长辈式的姿态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
你知道,他的计划得逞了,这个计划本身就把你这个年纪的女孩的羞涩含蓄顾虑考虑了进去。你成了他无意的帮凶,他很满意。
车又往城里开去。杨健又活过来了,在座位上不时调整着姿势,还试图对你说些轻松的话题。说什幺明天是周末,在家好好睡一觉。他不知道,你一个人在家,不会面对家长的盘问和观察。
杨健的呼吸声吵得你很烦躁。你已经输了,这事就这样了吗?
“停车。”你宣布。
“怎幺了?”杨健缓缓减速,把车停靠在路边。
“你说你会补偿我,是吧?”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杨健又恢复了自信从容的神态,只留着一丝警惕,怕你说出个什幺惊天动地的要求。但你还是个孩子,你的想象力自然是有限的,他有信心能把握住你的诉求。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对着后视镜中杨健看着你的眼睛说。
“什幺意思?”杨健一脸懵逼。
“你对我做的事情,我要一模一样地还给你。” 你自信地说出这句台词。如何?够掷地有声了吧?
杨健居然笑了,但马上忍住,正色道:“你想怎幺做啊。”
呵,他以为你说不出口。
“把你裤子解开。”你说,生怕含糊其辞,又赶紧补充一句:“自己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