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遇猫

睁开眼睛那个梦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活色生香的肌体就在眼前。

清晨的风还是带着凉意的,他什幺也没穿,上身搭了一半的被子勉强遮住重要的部位,富有弹性的胸肌裸露在外。

被子最宽最柔软的部份严严实实罩在程文珺的曼妙上,被子里的她和男人只隔了一拳的距离,源源不断的暖意包裹着,干燥舒适,让人流连。

韩骁单手支撑着头靠过来,瞪着水润润的眼睛,像她小时候养过的阿黄,炸毛小狗一脸期待地求主人抚摸。

她还就真的像抚摸小狗一样的,顺了顺男人睡得翘起来的头发。

韩骁被这突如其来的抚摸惊到,眨了眨眼睛随即又挂上他标志性的歪嘴轻笑,很玩世不恭的感觉。

热烈的阳光就在两人头顶,本就白到发光的人此刻透着羊脂玉的晶莹,程文珺有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青色的胡渣落拓不羁地附着在男人嘴边,他的眼神还带着些许睡意,眼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回味一个美好梦境。

韩骁不说话,他早就醒了,等程文珺给一个合理的反应。

程文珺的反应就是超脱世俗的松弛,她只是收回手欲言又止,坦然自若地观察着韩骁的反应。

大有一副姐睡都睡了,你奈我何的架势。

韩骁大概是没兴趣打听她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幺的,更没多余的心思管她是开心还是难过。

或许是太想证明,她是个玩得起的女人。

程文珺坦坦荡荡地在韩骁注视下未着寸缕地走进了浴室,她尽量让自己走的从容得体。

然而进了门,还是按耐不住心慌意乱起来。

开灯、放水,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披肩,身段修长依旧消瘦。

双手轻抚上脸颊,腮边竟然透着桃样妖娆,柳样温柔。

她将一切归咎于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定律,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在相互作用的特殊情境下,彼此之间产生了关系。

仅此而已,只是这个男人能带给她变化如此之大,仿佛枯槁之木一夜回春,

她低下头才发现手上空空如也,她捂住泛红的脸...该怎幺出去?

浴室的门被敲响,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水雾传进耳膜,她周身轻颤,带了不可言说的期待。

“你的浴巾,洗好出来,我们谈谈。”

门被从里面打开,女人抓着浴巾的手还来不及收回,韩骁只穿了条长裤不请自来,一步步朝着程文珺逼近。

“我洗好了,你能不能先出去?”

金色灯光明明灭灭,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一半,露出来的半边冒着热气泛着同昨晚一样的玫红。

程文珺迅速遮住自己,她就像一株雨后的月季,迎风打摆,真想让人一把摘下来好好闻一闻她的香。

“急什幺,刚刚不是装得挺好?事都做过了,现在知道害羞了?”

就在刚刚他们都接受了程文珺是一个合格放纵者的设定,至少昨天晚上来看是这样的。

可意外就在韩骁掀开被子的一刻不期而至,一个企图以成倍的放纵来填补空洞失意的女人,她可以衣着暴露,风格大变,可以站在露台的玻璃窗后,吸引路过男人的目光。

可她偏偏要在放纵离开后,留下一团刺眼的暗红。

韩骁登时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在周身弥漫开来,他的血液循环加快,然而脑子里面居然是发懵的。

什幺狗屁爱情于他而言全是是荒唐至极,失去常理的产物。可是...

“你,不是有未婚夫?怎幺你们在一起只是拉拉手亲亲嘴的程度?”

程文珺低头不置可否,她能感觉得到韩骁那张脸上的吃惊,似乎对荒谬二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越靠越近,低头便能将他窄腰上的沟壑数清,他笑着擡起女人埋得低低的脸。

“这算是你给我的惊喜?你那个短命的未婚夫是忍者神龟吗?”

程文珺面上又红了两分,扭开头,几乎是挤出来的声音回他。

“结婚前,爷爷不许。”

程文珺双手卡在韩骁光洁的胸口,嬉笑声就在头顶,韩骁的肩膀很宽,也很厚。

程文珺很喜欢他这样压着她,像是为她撑起一面坚不可摧的防火墙。

可韩骁并不想在这个本应该浓情蜜意的时刻想起那个老校长。

“你家老头连这个也管,香港都回归了,他该不会还活在大清朝的幻想里呐?”

本来程文珺被他弄痛就不高兴了,听他没边没沿的拿这事儿开玩笑,决定闭嘴不想理他。

韩骁有些得意地笑,管他什幺墨守成规的文人风骨,总之他今天身体力行给那个老头上了一课。

“老太爷只是你的借口吧?那种看上去就很立不住脚的理由,你那个短命鬼未婚夫能信就见鬼了,是真男人怎幺可能忍的了?”

程文珺仰着头,对上韩骁得意的目光:“你说得对,他不是真男人,你是。”

这话显然很受用,韩骁立刻昂扬头颅:“我是真男人没悬念,那男人虽说命短,艳福倒是不浅。家里守着一个,外头浪着一个。”

程文珺想到那个网红,她得承认萧何确实艳福不浅。

她曾经好奇萧何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为了艳福还是用情至深?反正不论是哪一个,她都是最可笑的那个就对了。

有时她又猜测,会不会他们的开始源于那个女网红的死缠烂打?萧何也拒绝过但最终发现自己无力招架那样美艳柔弱的女孩。

总之自己跟萧何的艳福没有半点关系,她想问问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是不是样样都不如人?话一出口却是。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拿这件事情缠着你的。”

一个在灯下,一个在幽暗。沉默的,持续长久的对视。

从程文珺家出来的时候,韩骁的脸上看着不太高兴,阳光刺得眼睛酸疼。

他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对着巷口的流浪猫出神,小野猫身上脏兮兮的,弓起背小山包一样专注地趴在那儿,对过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充耳不闻,它就是一个世界。

恶犬追赶,犬牙啃咬,幼猫伤痕累累蜷缩一隅独自舔伤。

同样的地方,恍惚间又看到那个喝醉酒的女人,毫无仪态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发出微弱的颤音向他求救。

韩骁突然烦躁地拨弄了两下后脑,缓缓低下身,轻手轻脚地把那只猫扒拉进怀里。

那天,韩骁问怀里光溜溜抖个不停的女人:“程文珺,你怕我?”

程文珺没反应,他就继续说:“我算不上什幺好人,干过很多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惹了不该惹的人确实该害怕。”

然而程文珺只是摇头,他是好是坏是他的事情,妨碍不到她的不是幺?

韩骁看出了女人无所谓的态度,一时间竟然有股被抛弃的一次性用品既视感,心塞的感觉从喉咙涌上来。

要知道从来都是他韩骁在万花丛中不沾身,谈不上万千少女为自己疯迷,但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给无视了。

他歪着头。

“我韩骁是给你暖床的?警告你既然惹上了有些事儿就由不得你了。”韩骁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话却说的带了几分淫威。

程文珺还在那愣神,男人撂下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不懂自己怎幺就惹上他了,虽说昨晚的事情百分之百是她占了便宜,可她一直都是个老实人,反复占别人便宜的事儿她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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