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晚宴

夜晚的酒吧街总是充满热闹,这里鱼龙混杂,私下做非法交易的人多的是,傅叙泽穿梭在人群里,今晚他要去赴一个约。

酒吧门口有一个围成小圈的六根白色柱子,里面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连体衣的女人,跟随着音乐妖娆地跳着舞蹈,吧内粉色的灯光为主体色调,顶部数个探照灯不歇地运转,照射出来的黄色光线,飞秒暂停在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上,高台上两处旁,一边一个正方形的铁围栏,那里面又是站着两个女人愉悦地跳着舞,台下的几位年轻男女拿着小酒杯,身体跟着摆动着。

傅叙泽还没拉开包厢的门,一位穿着包臀裙的北美洲女人走了过来,两指夹着烟,掂起脚尖在他耳旁暧昧呢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说着西班牙语:“先生,买东西吗?一克,只要十元。”

女人边说,边从乳沟上抽出了那一小袋的白粉,举止自然地塞在了傅叙泽的手里。

隔着袋子随手一摸,都能知道这袋东西的质量不好,轻蔑地勾起唇,塞回了她的手里,又从自己的兜里掏了一袋出来,“我这有个比你那袋更好的,想试试?”

女人也是懂得识货的,脸上的渴望,让手欲试地想要去夺傅叙泽手里的那袋东西,他没有避开,而是让她夺走了。

夺来的东西像护宝贝一样护着,女人怕他抢回来,急着逃走了。

傅叙泽不再耽误,进了包厢内,里面的几个男人瘫在软皮沙发上,则几个女人跨坐在他们的大腿上,任由他们抚摸亵玩,而他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面前有个风骚的女人鲁莽地也想要跨坐在他的腿上,便准备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但却给他制止了,拧着她的手腕,冷如冰霜地质问。

“屁股非要坐在男人腿上,是吗?坐在沙发上能烂?嗯?”

女人疼的皱起眉头,接话的是旁边的一个男人,他叫魏识卿,俊脸上的断眉让他增了不少戾气,越发的打趣人:“傅叙泽,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情趣。”

“魏始卿,我们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好像并不是能互相调侃的关系。”他瞥了一眼魏识卿怀里的女人,“你难道不怕染上性病?”

傅叙泽松开了女人的手腕,女人识趣地离开了。

“听说你的走私出了问题,卖了一个女孩才将事情摆平,你那傻弟弟你可得管好了,别让他在惹出事端。”魏始卿呵笑了几声,这是说他私生活淫乱,他懒得和他再续斗嘴,又语重心长地嘱咐:“傅叙泽,咱们毕竟是合作关系,一荣俱荣,你说是吧?”

傅叙泽想了想,傅什延现在估计还在不亦乐乎的做着他的纨绔少爷,他对他不会多管束,只要别殃及到自己的生意,“这件事没有下一次了,找个时间,我会回家一趟。”

跨坐的女人跪在了魏识卿张开的胯下,解开了他裤子上的纽扣,把那根直硬的阴茎含在了嘴里,上下套弄吮吸,享受的人,又提到了另一个话题中,“你说最近的小孩怎幺这幺调皮,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得,还上赶着去敲诈勒索我,还说什幺要去报警说我私藏海洛因。”

随后喊了声外面的人,包厢门被人打开了,架着一位胖胖的男初中生进来了,架着他的人按压着他的肩膀,让他跪在了地上。

“米基尔是我小舅,哥,你还记得我吧,救救我……“包厢内忽明忽暗的灯光,男孩大约能看清坐在沙发上斜对面的男人,他翘着二郎腿,十指松垮的交叉放在大腿上,那双眸子正在高高在上的盯着他。

那是傅叙泽,男孩在他小舅家见过几次,有印象。

包厢内的舒爽声渐渐扩大,傅叙泽置若罔闻,站起身来,好似斯文地卷了一下衣袖,露出两只白皙手腕,左边的手腕上有颗黑痣,异常碍眼,走向了男孩,明明长得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却看人过分的薄情,男孩抓着他的外套求救,他反而擡起手扇了他一巴掌,渗着狠劲,“还敢犯错吗?嗯?”

男孩瞪大眼睛,用手捂住了被扇歪火辣辣而泛疼的脸颊,不可置信的仗势壮胆:“你敢打我,我小舅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那我等着呢。”傅叙泽没想再与米基尔合作,甩了甩被打麻的手掌,扇他的那一巴掌也是他罪有应得而且据他所知米基尔也嫌弃他这个外甥。

“……”

男孩竟一时无法反驳他嚣张的话语。

隔天早上,天还刚亮,池语柠就起床了,外婆以前说过在客人家里不许赖床,她把衣服穿好,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都被她的手抚摸的平整,谨慎地打开了一道能探出脑袋的门缝,两边瞧了瞧,没看见米基尔的身影,才敢出了房门。

昨天米基尔的所作所为,让池语柠感到了挥之不去的恐惧,在这个家里她一定要尽量躲着他点。

叶宛白在楼下做早餐,把鸡蛋打在了油锅里,飘出来的香味把池语柠给引了过来,她瞧见了旁边站着的人,关心问道:“昨天睡的还好吗?有没有吓得失眠。”

“有点晚才睡的,但一觉睡到了天亮。”她所受的教育是不能在别人家里随便蹭吃蹭喝,想着做点劳动,“姐姐,我能有什幺可以帮助你的?”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叶宛白不可能让她碰这些煤气等危险的物品,大致想了下简单的一个活儿,“帮我去给露台上的花儿浇点水吧。”

露台上摆着几个盆栽,花儿都是不同的品种,池语柠最喜欢其中的蔷薇花了,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和外婆一起在院子里种满蔷薇花,但又耸拉着脑袋了,跟花儿浇水都是满满的忧愁感,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回去,自己被困在这儿了。

一个男生的声音,带走了她忧愁的思绪,“喂,你知道我小舅在哪儿吗?”

池语柠眸光朴拙,摇了摇头。

“喂,我叫乔伊斯,你叫什幺?”乔伊斯双臂交叉,闲情逸致地靠在墙边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彰显他混混的模样。

“我叫池语柠。”

他又问:“哪几个字?”

“池塘的池,语文的语,柠檬的柠。”池语柠乖巧的告诉他名字的含义,“我奶奶说语柠这个名字,寓意着活泼开朗。”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舅的小妾。”那他这个名字的寓意是什幺,他回去后也要问问自己的爸妈。

她懵懂道:“…小妾是什幺?”

乔伊斯仗着自己比她懂的多,满脸自傲,“小老婆的意思,叶姐姐是大老婆,现在明白了?”

“可我只想回家,我不想做你舅舅的小老婆。”

“做老婆都是要生孩子的,你看我叶姐姐肚子里就怀着一个宝宝……”乔伊斯无意瞥见了下楼的米基尔,话没说完,就去找他了。

只留池语柠在这里为这几句话而担忧。

生孩子?

意味着她得留在这里,她一点儿都不想。

看来米基尔并不搭理乔伊斯的告状,乔伊斯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通往别墅的道路上停了很多的车,米基尔突发奇想在今晚举办了一个慈善晚宴,举办的目的是为了让他爱心人士的身份更加巩固一些。

这种活动就是帮助弱势群体,通过捐款、义卖等形式,改善他们的生活质量。

吸引了不少的慈善家还有爱心人士前来参加,米基尔拿着酒杯,油嘴滑舌、卖笑脸在他们面前打交道,阿谀奉承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哟,傅先生也还来慈善晚宴啊!”米基尔和他碰了一下杯,明明心里清楚他是什幺人,拐弯抹角地讽刺着他。

“先生,都举行慈善晚宴了,我怎幺就不能来参加一下了。”

意思是都是同类人干着非法事儿,就别在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装清高了。

于此同时,坐在角落里的池语柠正在享用手中的小蛋糕,叶宛白被米基尔叫着去和那几位名媛太太打交道去了,想让她混个眼熟,攀个关系。

“喂,池语柠,你看见那个人了吗——”坐在她旁边吃着同样小蛋糕的乔伊斯,指着不远处的傅叙泽。

池语柠擡头望去,全然不知蛋糕上的奶油不小心蹭在了自己的鼻尖上,只看见傅叙泽同一个英国佬正在交谈,似乎交谈的还算愉悦,浅笑的露出了一个梨涡,似而痞气,拿起酒杯,仰着脖子把酒灌在了口腔里,喉结上下滚动,咽进腹中。

随后,池语柠挪动视线,看着乔伊斯点了点头。

“他叫傅叙泽,昨天他扇了我一巴掌,到现在我咬东西吃,腮帮子都是疼的,他这样对待我,我一定要报复回来。”

池语柠也不为震惊,能把她卖给别人,能是什幺好人呢。

但打人是不对的,他不应该打人。

她软糯的呀了声,碰巧瞥见了乔伊斯的手指头流血了,“你的手指受伤了。”

乔伊斯低头看了眼,可能是不小心从哪儿碰到了划伤的。

“我房间里有创口贴,我去拿一个给你。”

池语柠很乐意为他去拿创口贴做这种助人的小事,让他先在这儿坐会,说自己去去就回。

二楼的卧室里,池语柠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大致能看清房间周围的一切,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创口贴出来,发现被灯光照射出来的人影多了一个,那个人影还比自己高出很多,她以为是乔伊斯上来找自己了,转头看向门的方向,自信满满举着那张创口贴给他看。

“我找到——”

话戛然而止,因为来的人不是她预想的乔伊斯。

紧接着,一道响亮的关门声,门被外面的人猛然关上了,随之而来的是反锁声,站在外面的乔伊斯,内心窃喜,他的报复行为得逞了。

而房间内搞不清状况的池语柠,脑子还是懵圈的。

但面前的傅叙泽始终都是冷静的,他不拍门也不喊人求助,而是掏了手机出来,不知给谁发了条短信。

上来找个厕所却被幼稚的小孩给锁住了,他朝池语柠走来,扫过一丝凉意,一副看戏的口吻:“吓傻了吗?”

池语柠起身,敬小慎微地坐在了床沿边,摇了摇头。

“叔叔,他们说我是那个人的小老婆,留在这,是给他生孩子用的。”

池语柠望着他,杏眼中饱含着诚挚与小孩般的那份青涩,她不愿相信乔伊斯告诉她的话,所以她希望有个大人来告诉自己,乔伊斯说法是错误的,来宽慰她的心灵。

但这个人似乎选错了。

“嗯,有道理。”他酝酿了一下,坏心思的勾笑着,掺着挑逗的意味,如果是米基尔也不是不可能,池语柠都快被他给吓哭了,“你看见楼下那个女人的肚子了?在以后你的肚子就跟她的一样了,孕育一个小的生命,吃喝拉撒全在你的小肚子里。”

“不行的,我还没读完书,不能生小孩,我不想当别人的小老婆了。”

怀孕的肚子这幺大,会不会破掉,还要吸收自己的营养,当别人的小老婆好可怕。

门陡然被打开了,门口站着赶来的秦岸,他喊了声老板,池语柠委屈地瞧了过去,看见是那个给过她棒棒糖的叔叔,走到他面前,红润着眼,天真的像块洁白无瑕的玉石,“叔叔,你家老板说我是卖来生孩子的,我没有钱可以赎我自己,但我能不能先欠着,你把我送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给钱你的。”

怎幺办,留在这里要生小孩,自己又无能为力的逃不掉。

秦岸蹲下身子,很遗憾的告诉她:“叔这事也做不了主,你男朋友毕竟还欠咱们七百万呢,人至今还未找到。”

“那怎幺办,叔叔,我能去你家住吗?我会很听话的,我不会白吃白喝,我会帮叔叔干家务活。”池语柠吸了吸鼻子,惊天的金额数字卖了她家的房子都还不起,想着去眼前这位叔叔家总归安全一点儿,至少不会让她生孩子。

“你确定要去他家住吗?他家又脏又乱,恐怕是个狗窝,你去了连个放脚的地方都没有。”傅叙泽走了过来,俯视她的头顶,泯灭她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个糙爷们,自己一个人住当然随意一点了,顺着说:“老板,你家干净,要不让她去你那。”

“可以吗?”池语柠仰头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攒满了悲切的泪水,声音小的可怜。

傅叙泽没有动容,声音轻松而低沉:“太小了,我家不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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