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不知不觉地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的眼睛微微颤动,终于在一阵努力后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张面孔,似乎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眼睑轻阖,发丝凌乱,连呼吸声都有些粗喘,眼下有深深的印子,可见是累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没有挪开。
就在这时,他的眼眸突然睁开,那双原本沉睡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清澈和明亮。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两颗星星在夜空中碰撞,发出了无法言喻的火花。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寂静。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彼此的心跳在这一刻似乎也同步了起来,
虞听晚正准备低下头,他开了口,“你可好了?”
虞听晚垂下头,点点头。
他语气骤变,“那便说说你为何要逃吧。”
虞听晚不想说。
他等不及了,直接问,“因为你想要躲着我?不想我碰你,想要离开我,所以直接跑出去了?是不是?”
虞听晚忙摇头。
他手死死扣在在她的臂膀,“那是为什幺?”
她一直没看他,只道,“我不会再这样了。”
这个模样,哪里会让人信服。
他自以为他过于鲁莽而直白的肢体动作惹得她生气了,一把那她拥入怀中,“大不了不碰你就是了,不许再这样了。”
虞听晚的面颊靠在他的胸膛,不自禁地蹭了蹭。
她没有说话,微微勾起的嘴角说明了她的心情。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小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了。在这段时间里,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洒在书桌上的时候,王祈安总是会如约带着虞听晚前往尚书房。忽略其他人一样的眼光,兀自开始一同连字,看书。
王祈安总是会注视着虞听晚练习书法,尤其是那个她始终写不好的字。他会耐心地指导她,时而还会教她认字,仿佛整个书房只有他们两人,完全忽略了堂上夫子的教学。这种专注和投入,让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然而,这样的场景却让堂上的夫子感到不悦。他看不惯两人亲密到几乎要交头接耳的样子,于是常常叫王祈安回答问题,试图以此来打断他们的交流。每当王祈安回答不出来时,夫子就会让他去罚站,以作为对他疏忽学业的惩罚。
王祈安虽然被罚站,但他的神态却从未改变,总是显得那幺从容自信,仿佛在做的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虞听晚鬼使神差地陪他站在了外面。
到了下课,夫子走了,二人便手牵着手回了位置,等着下一个夫子的到来。
那是教画画的夫子,擅长人像,大多人都觉得无趣早早散去,太子亦然。
唯有二人留下来学习如何画人像。
虞听晚听的懂的都会听,学了小半月倒是略微的成就,画出来的不再如三岁孩童一般画作,看起来像是十三岁小孩的画作,摆到专业角度也是难以启齿的。
夫子倒是教的认字,时不时便会凑上前去指教,看得王祈安极其不顺眼。
虞听晚不觉其他,十分入神。
王祈安总是忍了许久,便也学起来,装模作样地问起了问题。
王祈安当伴读的事情就这样诡异而安稳地当了下去。
只是他沉迷女色的流言传得越发广,茶楼上都有不少背着王祈安取笑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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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虞听晚兀自在练字,这字练了许久也不见好,可她的性子执拗,心态平稳地继续练习。
突然,一声愤怒的呼喊从门口传来,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虞听晚擡起头,只见一封薄薄的信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直直地飞向了她,最后狠狠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信封的角落尖锐无比,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片,瞬间刺痛了她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虞听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失措的情绪,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那女子双手叉腰,眼中充满了怒火,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你给我好好看看,你就是这幺照顾小琦的吗?”那女子的声音充满了责备和不满。
听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捡起了那封信封,打开一看,原来是来自虞府的信件。
信中的内容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他们得知虞听晚在府中备受宠爱,于是拿着小琦的卖身契进行威胁,要求虞听晚给他们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数目,几乎是不可能凑齐的。
女人骂道,“我把小琦交给你,你就是这幺照顾小琦的?卖给虞家当奴婢?随便被人欺辱?你叫她以后怎幺嫁人?如今这好了,卖身契在虞府哪里,要给他们一千两,我哪里拿的出一千两给他们?”
虞听晚蹙了蹙眉。
女人无奈道,“当初是你带小琦回虞府的,你必须给我拿回她的卖身契。”
虞听晚道,“我怎幺可能拿的出一千两?”
“王祈安那幺疼你,还不会给你吗?”
“那是一千两,即使他肯拿,夫人侯爷那边你觉得他们会没意见吗?”虞听晚道,“你别担心了,既然是我带小琦去虞府的,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她不敢相信虞听晚,正要说什幺。
门口传开一道急切而兴奋的声音,她来不及多说,慌张地要躲起来。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来了这里。
虞听晚兀自先出去,直接把还没进门的王祈安抱个满怀。
王祈安瞬间把话噎住了,犹如魔障般,僵住了。
这些日子,他们最亲昵的动作就是抱抱,亲亲,还是在只有两人的时候,并且,还是他主动,半强迫着她的。
可她忽然间,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地抱了他。
这是他入魔出现幻觉了还是她入魔失去理智了?
他低头,虞听晚清瘦而白皙的颊肉靠在他的胸膛,也不说话。
二人便僵持了许久。
他问,“你是出什幺事了?”
虞听晚怯怯收回手,低头,望内窥探,不见她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他以为她真的收了莫大的委屈,忙抱起她。
事发突然,虞听晚下意识便环住了他的颈部。
王祈安抱着她回了屋内。他把她放在了绵软的褥子上,手抚摸在她的皎白如月的两颊,让她擡头对上他的眼眸。
两人靠的很近,几乎是鼻尖蹭着鼻尖,连对方的温度和呼吸都一清二楚,虞听晚的眼睫一翕一合,身体已经有些软了。
他问,“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是虞府吗?”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发出这一问。
虞听晚睁大眼睛,“虞府找你了?”
他道,“他们也找你了是吧,是因为他们要的银子太多,你怕我不肯是吗?”
虞听晚脸色有些发白,虞府这般无疑是吧虞听晚再卖了一次,让她有了从未有过屈辱。
他道,“没事,不过是一千两,我已经给了,你不要担心。”
虞听晚勉强自己点点头。
他见她脸色依旧没有好转,“怎幺了?他们欺负你了?”
虞听晚不想再听他说虞府的事,擡擡头,附上他温热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