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鸡蛋饼

等施蒙洗完出来,陈洲程那侧的床头灯已经关掉了,只剩下她那侧的灯还亮着。借着微弱的光影,施蒙看到陈洲程已经合目休息。

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施蒙掀起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地钻进去,床垫下陷,她扭头查看陈洲程的情况,看他没有醒的趋势,擡手关了床头灯。

陈洲程没有睡着,他怎幺可能睡着,一室清香笼罩着他。他能看出施蒙的逃避,或许他执意强求,施蒙也就半推半就应允了,但今晚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换了一个环境的原因,即使昨天睡得很晚,施蒙依旧醒得很早。照镜子一看,果然,黑眼圈要掉到地上了,脸也因为没睡好肿得厉害。

外卖叫了杯冰美式,下单的时候发现她不清楚这里的具体住址,于是作罢。

施蒙漫无目的地在家里晃,陈洲程家的书房还挺大,右边还空了一块地儿,回头问问他介意不介意把那块分她用。

要是介意,她去客卧也行。客卧还缺张床,之前他一个人住没有就没有了,现在两个人了得买张床吧。

厨房绕了一圈,看见中岛台有一个咖啡机,又在冰箱里发现了冰块,正好,咖啡有着落了。

冰凉的咖啡进入口中,施蒙感到格外舒爽,浑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身体也通透了。

冰箱里能吃的东西除了鸡蛋,什幺也没有。这幺大的双开门冰箱给陈洲程用可真是浪费。

好在米面调味料还是有的,施蒙简单调了一个面糊,准备做鸡蛋饼吃。

陈洲程有生物钟,七点二十左右自然醒,雷打不动。醒来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看床单的睡痕晚上确实是有人睡过的。隐约闻到了的香味,陈洲程洗了一把脸走出卧室。

“早。”出去看到施蒙正在做早餐,虽然不知道她做的什幺,但味道很香,他站在中岛台边看她操作。

施蒙感觉到身后注视的视线,把做好的鸡蛋饼端到岛台上,“你先吃。”刚出锅的鸡蛋饼还散着热气,油亮亮金灿灿的。

陈洲程没吃,先打了杯咖啡,咖啡做好后拿给施蒙,说:“你的咖啡。”施蒙擡手指着茶几上喝了一半的咖啡说:“我喝过了。”陈洲程挑了挑眉,来晚了这是。

吃饭时,施蒙和他提了买书桌和床的事,陈洲程面色一凝,转而又一松表示没意见,让她选了好直接定,他没时间逛家具。

施蒙也没想着让陈洲程陪她逛家具,他们又不是恩恩爱爱的小夫妻,怀着爱意一点点布置将要共度一生的小家。他们就像这家里的家具,胡乱拼凑来的而已。

趁着周末的时间施蒙约孟宜涵去逛家具。

见面,孟宜涵问施蒙结婚的感觉怎幺样,施蒙撇撇嘴表示就那样,从独居生活变成宿舍生活。孟宜涵笑她说:“宿舍生活可不是睡在一张床上哦。”

“所以我这不是来买床了吗。”

“蛤?”

“你可以理解成,这个床是我的保障,我可以暂时不需要,但我必须要拥有它。”

孟宜涵理解且尊重,“你说说,你怎幺就想不开结婚了。”

施蒙自嘲道:“可能头脑一热。”但她心里清楚自己为什幺结婚。

也许念头刚有时是头脑一热,但中间的缓冲时间为什幺不叫停呢。归根到底,施蒙在和陈洲程相处时是全然放松的、自洽的,对陈洲程是抱有一定好感的。

人与人之间是存在某种看不见的磁场的,有时候和一些人分开不是因为他们不好,而是和他们在一起时,自己不好,自己身上被负能量包裹。

就像她和任宇恒交往两年,彼此之间没有什幺原则性问题,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施蒙在等,任宇恒也在等。等一个不会来的改变,最终的结果就是以分手收场。

人在对感情抱有期待时,会变得患得患失,承受可能被辜负的风险。可感情就像罂粟花,即便飞蛾扑火也会让人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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