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妜离开神策府时已日近黄昏,天知道景元仗着自己对青妜的“体恤”和“纵容”磨了她多久,临别出门还让青镞逮个正着,她倒是一脸已经习以为常,用想吃瓜又不敢吃的眼神反复打量青妜,看得青妜已经尴尬得要把脚趾掰断。
次日,便有人通知她,傍晚将军大捷设宴,邀她一并前去。
听了这话青妜便猜到一二,不过是些官场上的庆功宴,就是辛苦了景元,伤成这样也没得几日清闲。
青妜入席后,擡头看了看高位的景元,她的位子离景元隔了十几席,光台阶就有四层,离得那幺远不说他现在脸色怎幺样,就是身形也只能看个白色的轮廓。
面前的歌舞倒是挺受欢迎,不时身边还一齐响了掌声,为表合群,青妜还得随着他们一道捧场,当真是无趣而熬人,忍不住想埋怨景元怎幺邀自己参加这种宴。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比青妜高一个台阶的丹恒。他那性子自是连掌都不会鼓,冷眼看着满屋子的热闹,甚至连胃口都消失殆尽,绞尽脑汁思考找一个离开的合理理由。
人群中,两人对望,突然世界就安静了。
要怎幺去形容丹恒?青妜一时难以用言辞去描述。
他实在太特别了,人群中轻而易举地脱颖而出,第一眼像是长白天池的冰面,只映照寂寥与虚光,不知深潭之下是何处洞天。
但细细追究,他又是重情重义,有人情味得很,如似暗潮流动,所见所闻在他手里幻化成数据,无形地置换进浩大如渊的智库。
青妜暗中思索,也许,他在他的世界里无时不充满震耳欲聋的呐喊,只是旁人不曾听见。
那日他们因刃生了些口角,青妜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多让一人参与,丹恒却是个偏执的,为了自己去求了景元,打算自己前往虚陵。
青妜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紧接着舞姬红袖一抛,这下彻底斩断了两人交织的目光,丹恒看旁人觥筹交错,独自喝了两杯闷酒,一晃神,景元和她居然都离了席,心想就算无法脱身,出去透透气也是极好的。
于是,他凭记忆在神策府外苑闲逛,早年这地方住的还不是罗浮将军景元,而是前任将军腾骁。景元继位后只是简单修缮一番,格局完全和以前一样。
在外院深处,有一处假山环绕的凉亭,布置地素雅清丽,冬日还有填两个暖炉,记忆里丹枫还在此处与景元腾骁共赏过雪景。
丹恒便想去那一探,看看昔日之景可否再现。刚踏进庭院,就听见茂盛的草丛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呃………”醇厚又带有磁性男音发出快慰。
丹恒听后就想着要走,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羞耻的在这纵欲无度,竟连场合都不分,脏了这好风良景。
“呼…连着三日和你欢好,还能缠那幺紧……”那男子得寸进尺,愈加无度。最要命的是那声音竟像极了景元,他先是安静了几秒,骤然又粗喘起来,丹恒方才确定,这正是景元。
他当真是艳福不浅,就是太荒诞了。孰能想方才在席首端坐的罗浮将军竟私下没点节制,情意和欲望到了便是什幺都顾不上了,就要在这野外行周公之礼。
丹恒摇摇头,不理解但尊重罢。
忽得女声也急迫尖叫一声,夹杂着一些湿腻粘稠的水声响,丹恒猛然间凝固在原地,那声音他熟得,是他心上人的。
犹记多少次,这声音像散不去的魂儿萦绕在他梦中。欲望早就生出独占和掠夺的枝桠,无可救药得长在荒芜的龙心之上。
疑虑、愤怒、惶恐、麻木…各种心情争先恐后地占据丹恒脑海,神使鬼差地让他绕到假山之后一探究竟。
青妜几近半裸的身躯下垫着一件红黑的披风,而景元只草率地卸了裤腰,一手握着纤细的腰身,另一手与她十指相扣,玲珑地白乳退开波澜,看得丹恒心里身下同时一紧。
她眉头舒展,眼里满满倒映出白发男子情意泛滥的脸庞,仰起脖子微启红唇,是要与他索吻。
看起来,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那我算什幺!
丹恒攥紧了假山的一角,失魂的目光落在景元奉上充满爱意的轻吻上,带着薄茧的手再扶着她的身体在热烈与颤抖中一同抵达风头浪尖。
就光是看着,丹恒就起了反应,低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帐篷竖立在自己身下,心里苦不堪言。
原来不光是刃,景元也对她有所垂涎,甚至是和她的关系更加亲密。一个个,都那幺有眼光,还都抢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