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君,何以如此安静呐?”
牛嬷嬷总觉得彦谨“表演”得热闹,但总归少了点什幺。
以她之前施刑的经验,红鸾此时应当难受得手舞足蹈,咳出胆汁来才对。
可红鸾仅仅是摇摇头,呜呜叫几句,不痛不痒的,完全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小浪蹄子还挺倔!”牛嬷嬷对着红鸾污言秽语,“伺候爷们的时候你咋叫得那幺欢?和个青楼的婊子一样。”
“嬷嬷。”彦谨眼中的愤怒快藏不住了,耐着仅余的性子说:“谨言慎行呐。”
“彦君勿恼。”牛嬷嬷满脸堆笑,“老奴打趣小蹄子一句两句罢了,没什幺大不了。”
“哦,嬷嬷是打趣这贱人呐。”彦谨趁机放下水壶,拍拍手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嬷嬷打趣的是驸马爷呢!”
“岂敢岂敢。”牛嬷嬷慌忙摆手,“彦君误会了。”
“公主要是听见了……”
“别别别,可别告诉公主!”
“既如此……”彦谨沉下脸来,一字一句地说:“嬷嬷自当擎好,小心祸成口出。”
“是是是,老奴该死。”牛嬷嬷点头哈腰,“都怪小浪蹄子害老奴说错话,惹恼了彦君。老奴这就治她一治!”
她奉上第二张贡纸以及细口壶,还不吝给彦谨分享经验。
“两张纸上脸,贴服得够紧,细水长流方才‘舒服’。”
这话听得彦谨怔怔失神。
第一轮浇水红鸾安然度过,第二轮怕是不好对付。
牛嬷嬷盯梢盯得比公主在时还紧,着实令人讨厌。
可彦谨还是想简单了,不知牛嬷嬷不止讨厌,更恶毒!
她竟毫无征兆地对着憋气的红鸾就是一记老拳,正中红鸾胸口!
彦谨完全没想到牛嬷嬷会来这幺一出,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一股“急流”恰时倾泻而下,浇在了红鸾换气的当口!
红鸾呛水,咳得差点背过气去!
“红……”
“红娘”两字彦谨差点脱口而出,一扭头,他看到牛嬷嬷在擅自浇水!
老东西居然如此阴狠!
彦谨气红了眼,飞起就是一脚,重重踹在牛嬷嬷肚子上!
水壶哐当落地,众人一惊。
牛嬷嬷惨叫一声,撞在了几丈开外的墙上,而后砰一声闷响,她落地了,一动不动,像只死了的癞蛤蟆。
如此这般依旧不解恨,彦谨转身阔步走向后方。
长公主座椅后的案上供着把玄铁神刀,用以辟邪镇宅。
彦谨还没走到就长臂一伸,取了刀就是一拔,随后一个箭步冲到牛嬷嬷身旁用刀尖哗啦哗啦在她脸上龙飞凤舞了一番。
牛嬷嬷痛得嗷嗷做猪叫,叫救命、叫饶命,可在场之人无不被吓得够呛,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彦谨已经杀红了眼,疯起来不定会不会把她们剁了。
只见他刀指牛嬷嬷,斥道:“谁给你的狗胆自作聪明、自作主张、自寻死路的?”
“老奴……”牛嬷嬷倒在血泊中昏死了过去。
不久一股恶臭袭来,众人连忙捂住口鼻。
原来彦谨一脚把牛嬷嬷踹得失禁了,屎尿全拉在了她自个儿的裤裆里。
“咦~~”众人捏住鼻子躲避不及。
倒是彦谨眉没皱、嘴没捂,只从袖口掏出个小瓷品,扯开木塞对牛嬷嬷脸上的血口子一倒。
牛嬷嬷痛得打摆子,浑身抖如筛糠,屎尿屁又一顿释放,众人哗然。
她们不解,小声议论。莫非彦谨伤了人后又救人?此作何解?
那小瓷品里的不是药粉,也不是药丸,而是乌漆麻黑的药水。
“好了。把这糟污东西擡走吧。”彦谨下令。
“遵命。”众人即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从,悻悻然合力擡走了牛嬷嬷。
小莲连忙上前把壶中水倒在地上一顿擦拭,美其名曰清理地板。
彦谨知道她是不想红鸾再受水刑的折磨。
早在彦谨教训牛嬷嬷之际小莲就掀掉了贡纸,让咳得生不如死的红鸾喘上了气。
刚才牛嬷嬷的突然袭击使得红鸾鼻腔内、气管内、肺脏内进了不少水,痛苦至极。
尤其她还手脚被绑,连手舞足蹈缓解痛苦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是否呛水过于剧烈,红鸾此刻躺在刑具上上气不接下气,仿佛立马就要断气!
“彦君!姐姐她……”小莲急得双目飙泪,“您快看看姐姐呐!”
“莫急,沉住气。”彦谨翻了翻红鸾的眼皮,又把了把脉,说:“有本君在,不会让你姐姐有事的。”
“可姐姐她怎幺、怎幺还不醒过来?”
“肺腑里卡了一口气,必须疏通。你去看着公主。”
“是。”小莲闪身进了堂屋与内屋中间的玄关。
这是长公主出屋的必经之路,由一扇屏风挡着,即便长公主突然而至,也不能一眼就瞧见堂屋的状况。
小莲有足够的时间“通风报信”。
此刻屏风外只剩昏死过去的红鸾和彦谨。彦谨关上大门,终于卸下伪装。
“嫣儿~~嫣儿~~醒一醒!”他声音急切又轻缓,甚至哽咽。
红鸾却如死了般,毫无反应。
彦谨又在她耳畔悄声说:“嫣儿你睁眼看看,看看我是谁,十年过去,可还记得从前的谨哥哥……”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彦谨分明看到红鸾眉心一阵抽动。
他欣喜若狂,不停唤着:“嫣儿、嫣儿!醒醒!醒醒!”
红鸾复又睡去。
彦谨探探她鼻息,比起刚才气息弱了大半。
不能再犹豫了,彦谨松开麻绳,打横抱起她放在了公主的躺椅上。
随后一掌击下去,击在了她胸口上,他明显感觉双峰一阵颤动。
“对不起……”他强忍住澎湃的情绪,不让那些画面侵入脑海。
此刻想起与她赤裸相对,想起一次次野蛮地侵入她的身体,想起她的娇喘、呻吟他就觉得羞耻。
怪只怪她太诱人了!
即便第一眼便知她的真实身份,他还是抵不住去撩拨、去勾引,终于让她对与他交欢上瘾。
他骗自己说她不过是人尽可夫的红鸾罢了,不是姜嫣,没事的。
若非今日临近生离死别,彦谨想,自己还会继续假装浪子、假装潇洒,与她共沉沦。
“嫣儿你不能死!”他拼命按压她的胸口,她心跳的位置,继而俯身,嘴对嘴、唇对唇地渡气给她。
与在榻上疯狂亲吻不同,他们的软舌都老老实实的,没有躁动、没有勾缠,有的只是气息的交融、转换、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