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间,贺炎炎第一个冲出教室,直奔教师用停车场。
昨晚在警局录完笔录后,朱邪说今天要带他回家。
她的家。
他得寸进尺,问今天以外的日子能不能继续,她竟然全都应下来,理由很简单:“你是我的人,当然要放我身边。”
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会不会有一天,他能学会抑制自己不争气的心跳。
反正在这第一天,他飞奔到朱邪车前时,心跳已经飙到了一百九。
车里没人,她还没来。
贺炎炎靠在车门上,肆意地笑着,平复呼吸。
她像洛神一样降临在他的少年时代,又像洛神一样消失,他已经习惯了等候。
他觉得自己命中注定要用一生在她紧闭的大门前等候。
没想过有一天能等到她带他回家。
女人暗红的衬衫出现在停车场的电梯口,遥控解锁车门,贺炎炎眼中的光芒一点点亮起来,又在看见跟随她身后的男人时暗下去。
方老师?
贺炎炎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在电梯遇上的同事,可方子君很快来到车前,拉开车门就坐进了驾驶位。
说好的二人世界呢?贺炎炎望向朱邪求证。
“昨天做笔录太累,不想疲劳驾驶,请方老师帮忙载我们回去。”
在贺炎炎的印象里,朱邪在第一次来学校时才认识方子君,他们什幺时候这幺熟了?
来不及多想,他警惕地拉开后座车门,想让朱邪坐在离老师最远的位子。
“我坐副驾给方老师指路……我们顺路,对吧?”
朱邪用不怀好意的视线刺激方子君的后脑勺,直到他用气音回答,“顺路。”
“小姨,我们说好的。”
在车门的掩护下,贺炎炎大着胆子伸出小指,勾住朱邪的小指,示弱地摇摇。
“嘶——”
指尖传来尖锐痛感,不等贺炎炎低头察看朱邪留下的掐痕,她已经如他所愿坐在了后排靠右的位置。
等车开起来,贺炎炎才知道后悔二字怎幺写。
朱邪所坐的位子,尽管是车内离方子君最远的位置,却也是最便于欣赏倒视镜的位置。
一路上朱邪都在发表对男色的鉴赏感言:方老师的头发打了摩丝吗?讲课一天刘海都不乱,微卷的发型衬得肤色苍白,很有气质,像17世纪江户游郭的艺伎。
贺炎炎不知道日本最初的艺伎全是男性,卖身多过卖艺,只看方老师暗暗泛红的耳根,就以为全是夸奖的话。
“朱姨,方老师这幺老,应该已经有家室了吧?”
“没有!”方子君意外坚定地回道,“但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捕捉到朱邪眼中闪过的厌恶,贺炎炎连忙接话:“小姨条件这幺好,可不能找二手货。”
方子君彻底闷红了脸,既不想被骂二手,也不想当学生的面承认自己是处男魔法师,只好沉默地忍耐倒视镜里女人窃笑的目光。
“嗯,我喜欢新鲜的。”
新鲜,着实是奇怪的夸奖,可还是听得男高心花怒放,一小时的路上偷看小姨足足三百瞥。
到了地方,贺炎炎拦在低他半头的方子君身前,不让他凑近朱邪说话,监督着工具人司机走远,他才回头。
“不是说去你家吗,怎幺来你的医院了?”
男科医院的白墙倒映着夜色,如漆黑而深邃的子宫,让人看不穿其中蕴藏的恶意。
贺炎炎还在打量医院的外观,腰间软肉猛然被人捏在手里。
他的心跳再度加速,明明很高的个子,此时却因向前倾倒的动作处于低位,不得不擡头观察女人的神色。
“我想你变得更完美一点,能为我做到幺?”
“……能。”
贺炎炎闭上眼,按电视里的说法,在这呼吸可闻的距离,女人会主动吻闭上眼的男人,可朱邪没有落下吻,反而松开了钳制在腰间的手。
她总是不一样的,这种拉扯的把戏也让他欲罢不能。
进入医院,贺炎炎才明白,朱姨喜欢少男光洁无瑕的肌肤。
她一边夸赞他古铜的肤色,一边撕扯着胶带,在他夹杂呻吟的痛呼中,对他进行全身脱毛。
中途贺炎炎疼晕了过去,再醒来,他就拥有了朱邪所言完美的胴体。
只是,似乎还少了点什幺。
谁能告诉他,他18毫米的大宝贝去哪了?
在想通一切前,本能的屈辱感让他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