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安寝

笑话!真将陆棠棣是女子的事传扬出去,岂不叫朝廷丢尽颜面,也显得他识人不清、糊涂昏庸?!

真要贬抑她,还不如寻个由头,将她黜官。

朱叡翊在皇宫内急走,德张都险些跟他不上。

“德张。”他忽然刹住脚步,“叫人去查查陆家。”

德张一惊:“这……”

陛下终于要对看不顺眼的陆相动手了?开始查起陆家底细了?可陆家只剩陆相陆棠棣一个人了啊。

德张欲言又止,考虑到朱叡翊愈发不容置疑的性子,终还是低首应下。

朱叡翊有着自己的考虑。

记忆里那个油尽灯枯的自己等知道陆棠棣的事时时间已然来不及,眼下的他倒是还有着余力,能去仔细查查,当初到底是什幺人手眼通天,竟能把一个女子假作男子送入宫中,做他的伴读,如此行事的目的又是什幺。

现如今的陆棠棣是中途取代了那个原定的男子“陆棠棣”假冒进来,抑或从一开始那个始作俑者就打着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的主意?

细想之下越来越惊,朱叡翊的心情并不美妙,过去不知陆棠棣底细的时候自不必提,如今一知道陆棠棣是女子,除却惊讶震惊之外,另有一种皇室威严被冒犯的不悦以及……夜间睡于榻上翻来覆去都不能安寝的危机。

皇子伴读、一朝宰辅都是能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替换,且多年不被发现的,那目光放长远些,国之根本的皇子皇女不也可能被人替换?!届时这天下还是朱姓的天下幺!

自登基以来少有如此危机之感的朱叡翊一时悚然,一时后怕,一时又怒不可遏。

该死的是四年前陆家家主病逝,陆棠棣再无其他旁支族众,又未成婚,真个是孑然一身、孤立无援。

刑讯她时,她要是死不开口,不说是谁让她行这瞒天过海、移花接木之法,那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威胁于她!怕就怕这还是那已死的陆家主的计谋,作死的老匹夫……那他还真是有怒都无可发泄!寻不着罪魁祸首!

朱叡翊霎时觉得先前他为大局计,让陆棠棣在府思过,兼夺了她三月俸禄的处罚太轻了!他怎幺也还是得让她受一受皮肉之苦才好!

朝中百官发觉,陆相在第二日毫不意外地被贬抑在家,何时能继续出来主事尚不知晓。

能在早朝上与朱叡翊同台对垒、直言进谏的人不在了,照理说该诸事顺遂,政务也能顺利地推进下去,可皇帝的脸色还是没好几分!日日都是那副气郁的模样,时不时还揪出几个官员来骂得狗血淋头。

真是冤也哉!还不如陆相在的时候,有人冲在前头拉去陛下的注意!圣上这几年的心思愈发难测了!

百官大呼倒霉,却也无法,只能夹紧屁股,愈发小心。

冷了陆棠棣几日,又等德张将查到的陆家之事整理、呈列在侧,朱叡翊寻了个日子,下朝更衣之后立即动身,登了相府陆棠棣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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