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喜欢热闹,它该说点什幺的。
可它已经忘记要如何变成人了,忘记该如何开口讲话。
因为师尊说过,喜欢他像小狼崽。为什幺不来见他呢,因为他长大了吗?
它努力把自己的身体蜷缩的很小,很小。
但思念却要命的被扩的很大很大。
如果不是梦,那这是什幺呢?
只是梦……吧。
因为是梦,所以才会轻易被忘记,在白栀的大脑里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白栀彻底清醒过来,天已经渐黑了。
睡了有一个多小时吧,但为什幺还是觉得困困的,身体略感疲乏。
她动了动,抱着她的手臂力道重了点。
白栀擡眸看上去,对上少年的视线。
“你一直在等我醒吗?”她此刻的声音慵懒偏柔软。
谢辞尘不免也将自己的声音放轻了:“没有,弟子也睡了一会。”
“刚醒吗?”
“醒了有一会了。师尊做梦了。”
白栀想了想,不确定的摇头:“……没有,什幺梦都没做。是我吵到你了吗?”
谢辞尘闻着她的发,“没有。”
她还没彻底清醒,又闭上眼睛,缓了缓。
……
二人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白栀推开姜满房间的门,姜满的帘子拉着,声线冷冷地:“放在桌上便是,出去吧。”
“小世子殿下精神恢复得不错。”白栀说着,向内走。
帘子里立刻伸出一只手来开心的把帘子拉开,见来人除了白栀外还有谢辞尘,强忍着想往白栀那里冲的冲动,“阿姐,谢仙人。”
“好些了吗?”白栀问。
“好多了,有劳阿姐挂心了。”姜满一边说,一边期待的望着白栀。
这小模样,就差把“阿姐坐我旁边”直接写在脸上了。
但白栀只拉了个凳子,坐得距离也和姜满不近。
姜满便自己努力的凑到床边边,看着白栀:“阿姐今日比试结束都忙了些什幺,大半天都未能见到你,我都想死你……呃,我很挂念阿姐。”
都忙了些什幺?
白栀的手指不自然的收紧。
看谢辞尘格外坦然。
白栀问姜满:“午饭吃了什幺?”
“小精灵送来的,盯着我喝了一整杯的桃花酿。说酒能缓解痛苦,我吃完痛苦的都快直接去见我太祖奶了,阿姐!”
见白栀不冷不淡的扫了姜满一眼,姜满立刻立刻收敛,但小声:“谢仙人与阿姐都是自家人,我装模作样给谁看嘛。”
话虽然这幺讲,但姜满不敢忤逆白栀。
尽管不是自己的真姐姐,钟仙人的长姐气息也实在强的过分。
有姐姐的宽容,纵容,但也有姐姐的威严,强势。
养了这幺大半天,身上还是疼,但服过药已经好了太多了,姜满嚷着要一起去夜市。
走在路上时,姜满笑眯眯的小声跟白栀说:
“阿姐,这是我用过最最好的药了!”
白栀说:“吃药也能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缝。”
“原来兄长平时用的药这幺厉害,只需要一小点儿,就可以立马不痛。”
“药吃起来都是甜的,比我在江国过年时才能得到的酥糖都要好吃。真想再多吃些!”
白栀:“不可以贪嘴。”
姜满点头:“我知道的,我会很珍惜这些药的。我还要为江国带回荣耀,让母亲也能过上吃这种药的好日子。”
姜满说完,偷偷观察白栀的表情,见阿姐神色如常,眼神都未变一下,心里有些失落,但又很快笑起来,对白栀道:
“从前我都不敢把这样的话说给别人听的,他们一定会笑话我。阿姐虽然不会理我,但不会嘲笑我。甚至我想,阿姐一定是相信我能办到的。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姐姐,就好了。我一定会很努力,成为你的骄傲。”
白栀说:“你现在也可以。”
可以什幺?
成为她的骄傲吗?
白栀又说:“现在的我,是江挽月,你忘记了。”
美梦之所以美好,就在于它不知道什幺时候就会散吧?
姜满看着白栀的侧脸,眼眶忽然就有些湿了。
太短暂了。
阿姐一看就是拥有很多美好的人,所以不会明白,这些短暂的时光对她而言,有多珍贵。
白栀疑问的看向她。
姜满本能忍住的,但看见白栀的眼睛,忽然就绷不住了。
嘴巴往下一瘪,眼泪就像掉豆子似的往下坠,又满脑子都怕阿姐觉得她软弱,结结巴巴的说:
“我只是……我哭不是因为我怕疼,我不怕的!我……我只是……只是有点害怕明天的比试……”
说完更懊恼,这样一来,阿姐肯定会觉得她没用的!
“哭的这幺委屈,看来今天是真吓到了。”白栀站在姜满面前,擡手想帮小丫头擦掉眼泪。
但一把剑隔在他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