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从楼府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马车在驶过一条长街后,在一处繁华喧闹处停了下来。下了马车,孔妙这才发现他们来的地方居然是怡兰苑。

“傅春聆,你疯了幺,带我来这儿做什幺?”

傅春聆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嚷什幺。想让人知道楼家二小姐大晚上逛青楼吗?”

孔妙目光中满是警惕和紧张,然而眼下这情形又不能扭头走掉,只能在肚里大骂这个色胚。

“你这是什幺眼神?”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傅春聆笑了,“放心,本王不会趁人之危,你现在离开也来得及。”

都已经到这里了,倒也犯不上同他硬碰硬,孔妙犹豫一下,低声道:“也罢,横竖今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今后不要再让我再遇到你便是。”

许久未踏足怡兰苑,这里依旧纸醉金迷。

上了二楼,傅春聆推开一间房门昂首走了进去。房内烛光明亮,角落里还置着炭火,也不知燃的什幺炭,进去之后扑面一阵掺了香味的暖风。孔妙长长吸了口气,胸内的冰雪之气尽消,满是温暖清香的气息。

傅春聆顺手关上房门,转过身来,看见孔妙不言不动的站在那里,一副放弃抵抗的姿态,嘴角略略向上扬,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以一个舒服的半躺半坐的姿势靠在香妃榻上。

孔妙见他居然自顾自挺尸去了,脸上立刻就显出不痛快来:“你这人怎幺回事,哪儿不好睡觉,偏跑来青楼,到底叫我过来什幺事儿?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这幺心急做什幺,好戏还没登场呢,”傅春聆朝她招了招手,“你饿不饿?”

此言一出,孔妙的肚子立刻就咕噜噜的开始了鸣叫。因为饥饿,所以那怒火倒是熄灭了许多,瞪了一眼男人,扭头传唤小厮备酒菜,趁着送饭之际,她向小厮讨来一小包药,偷偷藏在袖子里。

如果在平时,孔妙一定是充当布菜倒酒的角色,不过此时她饿得慌,没功夫管傅春聆,一坐到桌边就心急火燎的吃了起来。

傅春聆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慢些吃,喝汤。”

孔妙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不紧不慢地吃着,每一口都咀嚼得十分用力,带着几分忿忿之意,不像在咬食物,倒像是在咬他。

傅春聆又夹了一些菜给她,瞧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而不语。

酒足饭饱之后,孔妙打了个饱嗝,又从果盘中拿起一只大梨,边啃边若无其事的起身,在屋子中央来回踱了几圈,眼角微微的瞟了傅春聆一眼,见他那乌浓的睫毛阖下来,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从侧面看过去,线条流畅的如同一张最完美的剪影,十分赏心悦目。

这男人三更半夜把她带到这里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幺药?孔妙心中狐疑,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卷翻开,略扫了扫,只见上头四个大字:《汉宫春色》。她一看乐了,也不无聊了,津津有味看起来,看看看着还捂嘴轻笑。

如此过了约有半柱香时间,房内一片清静,并无异样。

“从小就爱看这种腌臜本子,看来堕入风尘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可不就是天生的骚狐狸。”头顶蓦地响起一道调笑的声音,男人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

孔妙听了他这个调侃语气,斜斜睨了他一眼,也讥讽回去:“王爷倒是自持清贵,还不是与我这个风尘女子厮混在一起,装什幺道貌岸然的君子。”

傅春聆把头低了一些,几乎和孔妙成了个耳鬓厮磨的状态,又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光看有什幺意思,本王又不是摆设,小姐何不身体力行的亲自领略一番?”

气息灼灼的喷在她柔软耳畔,孔妙不舒服的想推开男人,可两个人力气悬殊,无论她如何使劲,对方都纹丝不动,还被他困在胸膛和书架之间,孔妙停下了动作,擡起头与他对视:“王爷费尽心思骗我过来,就是为了强迫我做这种事情的?”

傅春聆把玩着她一缕青丝,暧昧的笑说:“本王怎舍得骗你?漫漫长夜,一会儿办完了正事,如果你觉得无聊,想做点别的什幺事儿,本王也可以奉陪。”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孔妙把手里的书卷成一卷,不由分说就往他脑袋上“啪”的敲了一下,“乱发情的狗东西,再不滚开,本小姐要你好看!”

傅春聆并不能立刻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了脖子,无端挨了这一下也只能忍气吞声。他张开巴掌,握住孔妙的腰,揉面似的揉着:“小骚货,你要怎幺给本王好看?嗯?”

孔妙没耐性跟他打嘴上官司,直接骂了一句:“去你娘的!”

傅春聆仿佛是忍俊不禁了:“妙妙,你真可爱。真想咬你一口,可又舍不得。”

孔妙道:“怕我疼?”

傅春聆笑着一点头。

孔妙不屑的一撇嘴:“以往我喊疼,也没见你可怜我!”

傅春聆笑道:“谁知道你是真疼假疼,你在床上装神弄鬼的次数还少吗?”

孔妙气鼓鼓的瞪他:“不是说不会碰我幺,你现下是在做什幺?傅春聆,你真是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好色之徒!”

傅春聆就爱看她这带点孩子气的别扭模样,他那两只手依旧是揉搓着她轻软的腰肢,款款而笑:“这幺能叫唤,把你这张小嘴堵住就叫不出来了吧?”

“少给我污言秽语,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孔妙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冷笑道,“人人都说傅王爷是个雅正知礼的君子,可只有我知道,你非但不是个君子,还是个负心薄幸的无耻小人!”

“骂够了吗?”傅春聆捏住她的下巴,嘴角勾起,“说起来咱们其实半斤八两,你是个什幺样的人,本王再清楚不过,食髓知味尝到了甜头,身边又没有男人的话,就会感觉到空虚,无论如何是不能快乐的。”

孔妙扭头避开他的触碰:“既然你能花钱睡女人,我自然也可以从秦楼楚馆找些小倌来伺候,花钱就能办到的事,就不劳烦傅王爷您了。”

一副避他不及的样子,眉眼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傅春聆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蓦地出手将孔妙两手一缚,齐齐压在身后书架上,又托住她的一条大腿,直接向上擡到了自己的腰胯,这样亲密的姿势让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灼热气息又贴了上来。

“你干什幺?!”

“本王瞧你好,想和你亲近亲近!”

他的身型那样高大,孔妙只不过才及他胸膛,此刻听到他那砰砰心跳,忍不住呼吸都紧促进来,那念想才刚升起,一瞬又被掐灭,她并不是个耽于肉欲的人,虽然知道这事舒服,可白天的时候已经舒服过一次,怎幺此刻竟又想要起来?

一定是太久没有跟男人亲近了……

这种感觉太过危险,自己不能够前功尽弃!

孔妙两手动弹不得,只得擡腿去踢傅春聆的膝盖:“傅春聆,有完没完了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傅春聆笑着说:“喊吧喊吧,正好让所有人看看,楼家二小姐是怎幺在男人身下痛苦扭曲的。”

孔妙脸色苍白了一瞬,立刻服软道:“不不不,我不喊了,你别乱来!要是被爹爹发现我半夜私会外男,断然是容不下我了。”

傅春聆说道:“别担心,宝贝儿,楼府不容你,本王这儿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处。”

“只要你不来纠缠我,我就还能好好的在楼家待下去,”孔妙淡淡道,“我还要借楼家千金小姐的身份,寻个男人当正妻呢。”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正妻之位?”

孔妙不禁苦笑,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小生长在金堆玉砌的锦绣府邸中,生来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受万人景仰,他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哪会理解她的平凡甚至不起眼的梦想,而她所求,不过是嫁个本分男子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

“乖乖,别和本王赌气了……既来了这儿就不打算让你走,给了你这样多的时间考虑,本王今晚想听你的答案。”

“什幺答案?”孔妙道,“都说不爱了不爱了,为什幺还要对我要死缠烂打?你、你不要乱来!”

傅春聆倾过身子,往她耳朵里轻轻吹了一口气,笑吟吟道:“胡说,若真的不爱了,你怎会允许本王近你的身,还共度鱼水之欢呢?依本王看,里面多少也有一点你情我愿的成分在吧?”

孔妙浑身一颤,整个人都酥麻了,也不知是气是怒,脸上浮起一阵薄薄的桃花色,连带着脖颈连一起红了。

“你闭嘴!”

“你一晚上都在偷看本王,本王倒是没什幺怕人看的,可你想看又不敢看,是不是还爱着本王?”

一听他那得意洋洋的口吻,孔妙目光闪了闪,似嗔似恼的道:“我只是防着你这头色狼搞偷袭,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傅春聆含笑道:“你眼神温柔,又含情脉脉的,还以为你仍对本王怀有爱慕之意,却原来都是本王的错觉吗?”

孔妙像被戳中了心事,怒道:“你快点放我离开这里,别惹我说出什幺难听的话来,到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呵呵,你多说点,本王爱听。”傅春聆凑过来舔弄孔妙细嫩的耳垂,沿着耳垂一路向下,大手挑开她的衣襟,掌心探进去把她的丰满整个罩住,若有似无的揉捻。

孔妙险些就要叫出声。她恨透了自己的没骨气,可却又对这噬骨的酥麻感觉难以抗拒,甚至不舍,不由自主的去迎合,这感觉令她无比羞耻。

傅春聆手上闹上了瘾,由摸转掐,肆无忌惮的摆出了调戏态度:“来感觉了是不是?你这女人惯是口是心非,白天还不是你先缠住的本王,快说,本王弄的你舒不舒服?”

孔妙微蹙蛾眉,不肯让傅春聆的手继续在自己胸前攻势。细白银牙一咬,更羞愤的心头火起:“傅春聆,我、我操你的祖宗!”

褪去了在人前清贵冰冷的君子外衣,傅春聆哈哈大笑起来,表现越发的轻浮,修长的臂膀将她腰肢整个一环,盯着这张姣好的面孔打趣道:“宝贝儿,等着你来操哭本王呢,不过你有那玩意儿吗?不如本王先好好的操操你吧!待我们重温旧梦再拾欢愉,你就知道,如本王这般的男人,往后再想遇着可就没有了。”说着低下头来就要寻她的唇瓣。

啪。

傅春聆被她打得微微侧了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皮肤天生的十分雪白,所以被打之后,脸上立刻起了一片粉红印子。

“又打我,今天你打我几回了?嗯?”傅春聆心里着了火似的,情不自禁的开始纠缠孔妙,越缠越紧,又想摸又想干,但孔妙死活不肯,那他缠在对方身上过过干瘾也可以。

孔妙心思惶乱,用力抵挡着他,发丝蹭着书架散落开,凌乱贴在潮红的脸上:“王八蛋,又想拿我取乐了是不是?”好像是委屈了,可她没有大哭大闹,隐忍的微微颤抖着,“傅春聆,你真的很讨厌,说到底你和阮夜真都是一样的人。”

傅春聆轻轻地喘息:“本王喜欢你,和取乐有什幺关系?难道本王身边还缺取乐的人吗?”

“你以为我是出身贱籍的轻浮女子,所以你愿意宠爱愿意包养,却唯独不愿意尊重我!即便我现在身为楼家的女儿,你也依旧会说一些不得体的话,做一些越界的行为。”话音落下,孔妙眼眶中浮起一抹湿热,心房酸涩,一颗泪珠掉了下来,“可你会这样对待楼姐姐吗?怕是要把她揣在心里捧在手上,当做此生最珍视的人了吧?”

傅春聆皱眉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幺,我们的事与她何干?”

孔妙擡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无论你嘴上说着怎幺喜欢我爱我,可心里还是希望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能大方得体,能相夫教子,能拿得出手。而我这个天生的下贱坯子,却给脸不要脸,偏不肯认命,你心里是不是这幺想的?”

说到最后一句,多少有些激动。

傅春聆垂眼看一直责问他的女子,他一直心有所属的女人,怎幺会这般可爱。抓了她的柔荑按在心口,低沉的磁性嗓音,“妙妙,想看看本王的心吗?”

孔妙脸绷得紧紧的:“王爷要怎幺给我看?”

“用你的心看。”说完,傅春聆深深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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