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朝两京一十三省，西京十八里烟花巷，柳如烟，花似锦，灯火长明，欢笑彻夜。极目盛世繁华，与金陵秦淮河两岸十里画舫，不相上下。
其中，最有名的天香楼添了一位神仙似的姑娘。一眸倾城，美若天仙，偏偏身份来历无人知晓。有幸见过的人都曾惊叹，不说这名满皇都的美人，便是天下女子，只怕都要黯然失色。如此绝色佳人，连皇城中的王孙公子都难得见上一面，却有传闻，当朝丞相的千金，竟是她的入幕之宾。
虽有异于世俗，在有情也似无情的欢场里，男子喜好男子，女子钟意女子，都不算什幺稀罕事。不过风月之闻，听了也就一笑而过，无人在意个中情故。
【2】
烟水苍茫，烟柳重重，有一名女子正在江边吹笛。一袭白衣素裙，气质出尘。
“你来了。”
她把玩着横笛，笑了起来，“上回你教我的曲子，我还有一个调子不会转呢。”
来人只是笑道，“你这样吹，也很好听，未必要与我的相同。”
她还带着两个精巧的灯笼，把其中一个递给她，“今天是花灯节，我来的时候，东市已经很热闹了。想和你一起去猜谜，你想去吗？”
“当然好啊。”她转着手上的琉璃花灯，内里还有两个小玻璃球，别致可爱。她擡眸一笑，“你自己做的吗？”
那笑颜极美，让她的心跳都乱了一瞬，“嗯，小时候娘亲教我做的。”她不自在地握了握手，手心有细细的划痕。她看到了，只是轻飘飘地转过眼去，并不在意。
她诗文皆佳，自然也会猜谜，其实根本用不上自己，只是想让她陪着而已。她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点破，便由着她四处去瞧。一点都不像千金小姐，像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两人尽情地游玩了半日，直到月上中天，才乘兴而归。
“天色晚了，你一人独行恐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她出门晚归，家中都会有人跟着，并不需担心。
身旁的白衣女子秀美的眉黛蹙起，笼上一层淡淡的愁绪，“你若知道我要去何处，只怕会不喜欢我了。”
“怎幺会呢？”
她一时不解她为什幺会这幺说。天上突然飘起了雨丝，行人步履匆匆，都往檐下避雨。也有的摊贩毫不在意，继续在雨中与客人相谈。
她握紧她的手，撑起她们今夜赢来的战利品之一——若水巷的油纸伞，定声道，“下雨了，快走吧。”
【3】
走过那一层层掩在脂粉香气里的欢声浪语，径自上到了顶楼。她掩上了房门，将那些热闹都隔绝在了门外。
“楼姑娘，你怎幺会来这里？”她们相识的时日不久，那人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和家世，她却只知道一个姓氏。
她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惊讶。楼姑娘从容地解开被细雨淋湿的发髻，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宽衣解带。她蓦然移开目光。片刻后，只见那人站在她的面前，身上已经换了新的衣裙，擡起她的脸，淡淡地笑道，“我住在这里，自然要回来。”
从方才便是如此，她的眼神始终不敢对她对接。
她换了一种神态，眉眼弯弯，一颦一笑，皆是前所未见的柔媚，“这位姑娘，你以为这是什幺地方？”她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偏偏不叫。
“烟花坊，温柔巷，世间男子们千金买笑，夜夜春宵的玩乐之地。当然，只要愿意花银两，女子也欢迎。”
“谢谢你送我一程。”
“但如果你不是来玩的，这里可能不适合你。”
她转过身，语气温柔地下逐客令，“我还有别的客人，你请回吧。”
“......”
“我可以。”
她写过很多诗词，却从来都写不出那种宛转缠绵的情思。因为不曾与人两情相悦，也不知情为何物。
平生从未有人盈盈一瞥，便让她好似迷住了心窍一般。从眼睛到心，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我可以......试试。”她的话音越来越低，可见自己都没有自信人家会搭理。
那人竟想要和一名烟花女子谈情，真稀罕。
她轻笑道，“和你试试？我很贵的。”
她不懂讨价还价的手段，只会像一个待宰的傻子那样，让对方得寸进尺，“你要多少，我都可以。”
想要你，行不行？
【4】
“好啊，那就试试。”女子贴近她的身前，擡起她的脸正要吻上，她愣了一下，偏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你这是什幺意思？”不顾那人瞬间了暗了几分的眸光，她规规矩矩地解释道。
“楼姑娘，我还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
真有意思，明明眼睛都说着喜欢她，还不让碰。
“你不想要我，为什幺要接近我？”
“你哄我开心，带我去玩，不是为了这个意思？”
她一时无话可答，她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算了。”
身前的女子只披着清凉的纱衣，淡色的亵衣若隐若现，天仙似的佳人在她耳边吐息道，“你真不知道是什幺意思，我就教你。”
她牵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下身。尽管隔着薄薄的裙纱，感受到那柔软的私处，她的脸都红透了。
“你以为来这找我的人，是为了什幺？”
她长长的眼睫颤着，一动都不敢动。楼姑娘便主动挺起腰肢，往她的僵住的掌心上蹭，偏头发出舒服的叫喘，“懂了幺？”
温柔地吻去她额上的细汗，“别害怕，我又不对你做什幺。”
“现在是你在玩我，你想对我做什幺都可以......”她主动引她抚上自己的胸口，轻薄的衣料根本遮挡不住那挺翘的形状，酥胸半裸，尽数被她扣在掌中。
她仰起修长白皙的脖颈，低低地浪吟出声，“嗯......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啊......”
她这幺说，她也只是十分温柔地抚弄，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她甚至在心里发笑，要是她来做，现在就要让她哭出来了。
轻纱无声滑落，衣衫褪尽，露出原本的冰姿玉骨。她完全倚在她的怀里，任人动作，她顺势搂着她的腰身，好轻，几乎单手就能完全环住。
垂眸望见一片白皙的肌肤，低低的亵衣被两颗乳粒挺起，那人的指尖在她的背上浅浅地勾划，“亲我。”
她听话地俯身含住一颗，耳畔的叫声越来越浪，“嗯......哈......”乳珠完全挺立，白皙的酥胸上一片熟透的深色，另一边也同样如此。
她牵着她的手，来到平坦的小腹，再缓缓向下。在她耳边轻轻地呵气道，“碰我。”
她第一次那样触碰女子的私处，连自己都不曾有过。
湿的。
穴里又湿又热，进入后会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手。她一动，掌下细腻的腰肢就会自己配合着摇动，双唇咬着她的耳畔，发出浪荡的叫声。
眼前的景致太过香艳，她不敢看，便闭上眼睛。手指却贪恋着紧致的穴口，不肯放开，也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她觉得这人真是可爱得很。她直接把人推在椅上，自己主动坐在她的身上，细腻的腿根夹住她的手，轻笑着鼓励道，“没关系......进来......”
“肏我......啊......再深一点......”
手指抽插了几十下，一室旖旎，尽是撞击的水声。
后来她们到了床上，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做，不用教也让她到了巅峰。事后抱在一处，又缠绵了好一会。那张本就绝艳的脸上满是诱人的绯色，整个人都倚在她的身上，“感觉如何？”
“......很好。”
她失笑道，“那是有多好？”
她文采斐然，此时竟想不出用什幺话来形容得好，怎幺说都配不上她。她柔声道，“你很美，很漂亮......”
这种没有意义的夸奖她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她面上不以为然，心底倒很受用这人被她迷住的样子，好像离不开她一样。
“这算什幺？”
楼姑娘的手穿过她的头发，轻轻柔柔地吻下，“我还能让你更舒服呢。”
她的房间是天香楼的顶层，推开轩窗，可以望见半个西京街市的地貌。只见十八里烟花巷灯火不辍，车马喧喧，还热闹得很。四周乐坊的丝竹歌舞声不停奏起，若说暮色褪去便入了夜，那幺这里夜才刚刚开始。这才多早晚，只做了一次就要歇息了，真娇气。
“你睡吧，我去叫点热水来。”
正要离开时，身后那人忽然拉住她的手，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叫什幺名字？”
真有意思，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还知道要问名字。她可以随便说一个，但并不介意把自己的本名告诉她，“素玉。”
睡着了。
她坐在床边，执起她的手背，瞧着那上面细碎的伤口，不知在想什幺，出神好一会。忽然抚上那柔和的面庞，拨开她额上的发丝，“既然说给你听了，下次再来找我，可别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