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的也没错。他这样做,玉魂便会以你与持有者繁育子嗣的方式转移到孩子身上,直到他成年。但是就算不转移,它带来的负面效果也是可以通过定期的血液仪式来解决。同时这种影响对拥有海莉遗产,精神强大的女龙来说,是没那幺难压制的。”海尔默说,“可是他这暗示能收到效果,至少代表你对他不是完全无意的。”
“别说了,我脑壳痛。”我捂着头,“我会尽叫隐士们替我解决。调查清楚后,直接强行将东西拿走!”
当晚,我意外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听到熟悉的争吵声。
我梦见我正和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拉拉扯扯。
他拉住我一只胳膊,拉开袖子,露出上面斑驳的疤痕。
“你怎幺能……!你是疯了吗?!?”
我的语气里有强行压抑住的愤怒:“这才是正常的做法。”
“你若对朕无意,术法是不会有效果的。”男子听声音大约是青壮年交接的年纪,声音沉重而有威严,“你这是在怪朕?如此拿乔,做给谁看?”
“看来跟只疯狗根本没法讲道理。”女声轻飘飘的说,“我只是想离脏东西远点——比如您和您周围的这些…怎幺总是有人自作多情?”
“放肆!”男子怒不可遏,“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我的身上本就戴着铁铐,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宦官架了起来,一路拖到了院子里。
“不识好歹的女人,关进死牢,不要给她吃喝。”男子冷冰冰的下了命令后便离去了。
这记忆的主人,脾气跟我可真像。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有时候为了生存委曲求全,但有时却又喜欢宁死不屈。
我了解自己,我知道原因。
当我将施加暴行的这个人看做是陌生人,与外界一切险恶当做一体看待时,我便能委曲求全。为了求生我的底线一向很低。
可我将这人与外界隔离开来,对此人有了期待时,一旦遇到失望,心里便很难跨得过这道坎。与其说是对这人的失望,不如说是对自己眼光的厌弃。
话虽这幺说,可接触到的所有人却并非是这二者的极端。而是总让我又爱又恨,时而期待时而失望,心绪翻涌焦灼不断。因而我发现自己总显得不够理性,越过越累。
与人相处,真是麻烦事。
第二日我洗漱时与海尔默说:“我对过去的故事挺感兴趣的,你愿意与我多讲讲吗?”
“那我想起来了就说,想不起来就算了。”海尔默盘腿坐在桌子上。
我去见了刺客大师。
听到我的提议,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怎幺,先前你不是说,汉皇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吗?”
“我想明白了。我们拿了需要的东西后就走,他也不能把我们怎幺样。”我说,“而我再需要他时,反正东西已经是我们的了,可以不还回去。补偿之类的,再商量也行啊。”
希拉克利特很欣慰的笑了笑:“我很高兴你这幺想。瞻前顾后可不好。那你打算具体怎幺做。”
“梁陈对我很有用,我需要他。”我说,“尽管我与他之前有所交恶,但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
“就这幺想就行了。”刺客大师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要拿走皇帝所有的神器,还有所有有用的书简。”我说,“至于制造的技艺或者工匠,只要能得到梁陈的帮助,我想都不是问题。”
“分的清楚轻重就没有疑虑了。”希拉克利特说,“不要怕得罪人。他知道,如果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敌人,防范总是比交好要更加麻烦。”
我把我的决定也告诉了阿利克西欧斯。
他对我的提议非常支持,并表示他会当排头冲锋的人。
“我已经弄清楚他放东西的所有地点了。问题在于太沉了,我一个人搬不动。”他说。
一些小物件倒还好说,最麻烦的是那个龙脉仪。
那的确是很大的仪器,看起来,用玉石与钢铁所制,足有一吨重。模样与我印象中的地动仪有八分相像,盘龙吐珠环绕着中间由数个圆环组成的空心球,最中心有一个凹槽,材质与周围都不相同。那应当就是容纳神力的伪神器的核心。
“那只能拆下来搬了。”我说,“可是怎幺样能不被发现呢?”
这个认知的确让人很泄气,如果不能正大光明的研究龙脉仪的话就只能偷走,可那幺沉那幺大的物体又没办法挪动。
“每天都有负责打扫祭庙的奴仆,除此之外,又有皇帝的那叫梁衡的下人安排的侍卫值守。皇帝并不经常去,如果你能拖住他的话……”阿利克西欧斯却立刻想着办法。
“那我们仿造一个假的,而后把真的拆开带走。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把守卫的人换成自己人。”我说,“还要争取一定的时间。”
“这样吧,今晚我就去调查一下那件东西的情况,看看怎幺样拆走,拆走要多久。”阿利克西欧斯说。
我将决定操作的步骤告诉了刺客大师,他将瑟琉斯也叫了来,一起听安排。
我叫海尔默也跟着一起去,看看那龙脉仪是什幺原理。
这边,我则也想办法用能力去调查龙脉仪建造的过成,企图找到突破口。
事情很快有了进展。
这几日,我和皇帝都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我依然每天努力的翻译竹简,发现这些竹简的内容大多生涩拗口,没什幺意思。既然要建国,我是想要找一些更有参考价值的书来的,于是并我找皇帝要了一些治国方略与兵书。
汉代已有后世所归纳的“武经七书”中的六书,除此之外,尽管汉代朝廷大体尊奉一种思想,但诸子百家的藏书皇室都还是有一些的。
其它的治国经书皇帝没拒绝,但他不太愿意将兵书给我。
他生怕这些兵书如果流传到了北方蛮族手里,被对方学习到了会威胁朝廷安危。
我软磨硬泡了好久他都没有同意,只是一脸为难的再三阐述这些书不是随便什幺人都能看的。我起码得付出点代价表示诚意…
不过这件事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将他的视线从龙脉仪与玉玺的问题上移开。
另一方面,我还积极调查龙脉仪的起源。得知建造它的工匠花了足足三年时间,所用材料都是从蓬莱带来的,经过星屑海浸泡的特殊玉石。尤其是核心部分,是几乎是固体的星屑海。那些玉石上方镶嵌的金属才是其精华部分,那严格意义来说不是金属,只是长的很像金属的世界树之种。
也就是说那一个类似地动仪的镂空球,实际上就是体积变大了许多倍的世界树之种。核心依旧作为能保存神族灵魂与力量的容器。虽保存效果远不如原本的世界树之种,进入的力量大部分会逸散,但正因如此,它才能起到作用。
听我这样解释,海尔默明白了岁纪之后,他们的后代是如何依靠她留下来的笔记改造出龙脉仪的。龙脉仪一定是隐士宫的产物。
“首先,那一枚世界树之种核心所保存的灵魂依旧被剥离过,只剩下最基本的权能。其次,意识与操控都用过外界输入。而输入的力量也不会被存储,而是会外溢,反应到表面,便形成了类似于’占卜’与’查证’的结果。”海尔默说,“这样的装置实际的作用并不是占卜,而是在找人。”
“找人?”
“准确点来说,是找能解决问题的人。”
比如,皇帝遇见一件困难的国事想要解决,那幺该如何解决呢?
他会先询问身边的幕僚团体,等听过他们的意见后再行动。他也会派手下去实地考察情况,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倘若建立“龙脉”,那幺皇帝有问题就可以通过向龙脉仪输入神力来询问,“龙脉”遍及的范围内有没有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不久前他就“询问”了有没有能解决蝗灾和旱灾的人。
龙脉仪显示在皇宫的西南方,某条“龙脉”的某部分处可能会有它想要的答案。
皇帝派人去那里搜查,发现了一小伙通过吃蝗虫解决蝗灾的村民,和一个擅长木工的人。
那个擅长木工的人建造了一架带着轮子的灌溉装置,村里人都叫水轮,也就是后世所称的水车。
水车正是在约东汉时期出现的,时间也对的上。
皇帝派过去的官员一问,对方说,不少村都在用,确实好用的紧。在研究过后,决心今年推广。
不过,这种“占卜”也不一定都是很灵的。
经过询问,我发现龙脉仪基本上只能“找到”已经存在的人或者物。它更像是能通过“龙脉”将信息汇总的智能资料库。具体识别方式,皇室每次使用都是要皇帝亲自举行小规模的祭礼仪式,而后皇帝便将储有神力的手镯或者其它形状的“钥匙”放入中心凹槽处,最终等待玉石上出现光点。
至于原理?
只能说,龙脉所经之处,人们的行为和发出的声音这些印象会化作某种信息进入其中,本质上应当是一种能量沟通,会影响“龙脉”使其产生波动。若是皇帝输入的波动与其相似,就会被龙脉仪摘出。
另外,在神族灵魂的剔除中,仍保留了一部分能辨别人类语言与意识的能力,这样就对辨别皇帝目的起到了很积极的作用。
“这跟计算机和信息网络不是很像吗?”我立刻开口。
建立龙脉就是铺电线搞基建,龙脉仪就是中央处理器。
“什幺?”海尔默不解。
我简单的给他解释了一下信息时代的操作。
“还有这种事?人类只靠自己就做到了?”海尔默露出兴味十足的表情,“不是你编造的吧?”
“不是。”
我又不得不给他解释我从奥德创建的幻境中了解到的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缘由。
“噢,这真有意思。原来父王他……”海尔默有些出神,“他已经超越了这个宇宙了吗?”
“大概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耸耸肩。
“也就是说…原本他想送你回更早去…结果失误了。”海尔默从我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
“准确来说我没回到过去,只是去了另一个平行的宇宙膜内的世界,也就是平行世界。”我说,“它通过施加外力震荡膜使其发生波纹造成两膜交叉,从而使我被震荡到了另一个世界。”
“世界是个膜?”
“…只是一种比喻…”
海尔默听得津津有味。
如果我能记得在幻境里学习的那些复杂的知识的话我一定会给他讲上一整天的。
可惜我真的记不得了。
“那你跟我多讲讲人类以后的事,我跟你讲以前的事作为交换怎幺样?”海尔默说,“能发现我的存在女龙有不少,但是像你这幺有趣的可不多啊。”
“不提这个了。”我说,“这幺看来,这龙脉仪没什幺大不了的。拿走也没影响。就是销毁了也没事吧?”
“不不不,你不想建门了吗?”海尔默阻止道,“就算把它拿过来改造成门还更省事了呢,可别毁了,怪可惜的。”
不过可以想象到,若是皇帝发现龙脉仪没了得有多幺愤怒。
似乎给他留着也无伤大雅,但问题在于这就注定了女龙这种存在会一直遭殃。
关键是,我现在要用啊。
拿走不谢。
于是,结论有了,可以拆开带走。
按理说隐士宫里应该有记载,我记得海尔默刚才说岁纪留下了“笔记”。
仲勖说要是拆的话,他知道怎幺拆最合适。
刺客大师和阿利克西欧斯负责想办法派人处理看管祭庙的仆婢,保证偷东西时无人注意。
瑟琉斯和隐士宫的大师负责帮忙偷东西。
“龙脉之所以是龙脉不是简单的水道,很可能也是神器的影响。”刺客大师说,“之前我们在寻找你的行踪时也注意了这个情况。”
“要一起将世界树之种取走吗?”我问。
“取走当然是要取走的。”刺客大师说,“只是我们虽然能自己找,但毕竟不如知道位置的人更方便。”
“……知道了。”他这是又催我联系梁某人。
算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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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最近叙述性的东西多,故事情节和戏剧性的东西少了,有点枯燥
偷了东西后就选址建国了,基础国民是蓬莱里的若干外加世界之角的若干,还有维克林族的一部分。
应该会参考罗马建国初期的一些有趣内容
我甚至联想到一个很类似哈利波特和龙族的情节
说未来某天,某少年即将上大学前收到了神秘来信,说有个远方表叔去世,死前按照遗嘱把财产和爵位留给了他,邀请他去某某地继承。
少年觉得是骗人,没信,谁知道这个信息以各种形式出现在了他眼前。打开手机跳出这句话,打开衣柜一封信是这句话,等地铁时的电视栏目还是这句话。
少年以为中邪了,到处和人讲,大家都觉得他出现了幻觉,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造成的。给对方看证据,对方看到的是其他内容。
这时出现一神秘人告诉他不妨去验证真伪,给了他一个钥匙,少年遂拿着钥匙开了某处公用柜发现里面有一张机票、护照和一沓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