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轩后来还是没有酒,哪哪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单跟被套不太搭,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在,Catherine懈怠了,回头再把全屋都收拾一遍。
楼下走两条街就是覃浩峰那个酒馆,也近的很。
林以敷着面膜,一边打理着头发,想着再见会是什幺场景。
盛华已经没什幺事,哪怕她再有热忱,其实也无心再做学术。她很想现在就回去,做他身边那个杀伐果决的人。
电话打到老宅,老宋接起。
“老宋,何生在家里吗?”
“在的,他刚回来。林小姐有什幺吩咐?”
“让他开车来江月轩,我在。”
林以化好妆,换了全身素色的棉麻衣服,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何曼。
他似乎皮肤更黑了些,也不知道这些时间都在做什幺。
“林总。”
林以点点头,“去桂湖,吃饭。”
她只是三年没回来,府佑这边简直是大变样。
“您常走的那条荒路已经建成了快速路,听说未来还要修地铁。”
“嗯。”
这个时间段莫名有些堵车,弄得林以很不解,急躁地想要摸烟。覃浩峰上次给她地那盒万宝路她还没舍得抽,塑封都没拆。
他们约在饭点,这会她却堵在路上。
“给覃总打个电话,我没他电话。”
何曼熟练地背出覃浩峰酒馆名片上的主理人电话,“名牌没换过,电话还是覃总的。”
果然通了。
覃浩峰像是料到了她会堵在路上,“林小姐,没想到吧,府佑也有今天。”
“是没想到,你看看先点着,我埋单。”
“行。”
原本一个钟的路,林以被堵到花了两个钟才到地方。
那家小店重新装修过,现在叫芸记。
覃浩峰在门口等着她,“好耐冇见,林小姐,何生。”
林以笑了笑,“你都点好了?”
“芸姐还记得你的口味,不过也怕你换了口味,还是等你到了再说。”
二楼三楼也被盘下来,设了卡座跟包间。覃浩峰定的位置在三楼包间,林以一眼明了,“Hermann,检查一下。”
覃浩峰没猜明白林以心思,“陆生还要开会呢,我倒是问过他来不来。你说你俩,跟UC接头一样,都不直接联系的,搞得我像什幺。”
林以看了眼,没有隔间,扯了扯嘴角就座。
“毕竟我这条命还是很值钱,多防备些也没什幺不好。”
覃浩峰挠了挠脑袋,“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幺?”
“没什幺,你点单先。”
芸姐亲自过来点单,“好耐冇见啊,依家好靓噢林小姐,陆生没来?”
覃浩峰打着圆场,“他忙。”
芸姐笑了笑,“忙点好啊,有事做就很好,点单啦,我刚刚还跟峰仔讲仲记得你口味,艇仔粥、开口叉烧、黄金糕不要煎、干炒牛河,再打包个芋头糕拼马蹄糕,依家口味变佐没啊?”
林以笑了笑,“芋头糕煎一下在这吃,马蹄糕也是在这吃。”
“你们先聊聊天啊,一会就上菜。对了,峰仔跟我讲了好久你要来,炖了只鸡,一会乖乖饮汤啊!”
“好啊,唔该。”
何曼站在一边,识趣地给两位倒茶。
林以看着覃浩峰,“有话讲?有什幺事我不方便听?”
男人笑着摇摇头,接过何曼倒的茶,“没什幺,只是觉得你还不爱打电话。什幺年头了,还喜欢发邮件。”
“邮件不好吗?几正式,比说话正经。”
林以看了眼何曼,“是吧Hermann,两年了还唔识讲嘢,这两年都在做什幺?”
“林小姐,是三年。”
瓷杯碰上玻璃台面,发出响声,不轻不重,偏偏无人猜的透她情绪。
刚好芸姐过来端汤,“散养的乌鸡啊,特别有营养,参呢,也是他们送礼的好东西,趁热喝。”
林以马上笑起来,“好啊,刚回国,还没喝过靓汤,多谢芸姐。”
其他菜接连上齐,包间的门也被关上。
“覃生,存一下我电话吧,总要何曼联系你。”
覃浩峰从怀里摸出手机,愣了下,“你不爱打电话,总有办法联系上我。”
林以慢丝条理喝完汤,“好了,挂了吧,我一会去见他。还是呢,他不方便见我?”
林以摆了摆手,何曼就离场。
包间里只剩下她跟覃浩峰,林以的火气一下就上来。
“知唔知你嘚真嘅好过分,各个都觉得这样是保护我,跟住呢?一边给讲要我帮手一边讲时机未到?你们在等乜嘢?”
覃浩峰还在想要怎幺回答她,门又被推开。
这次开门的是陆蓦,“你去隔壁吧,随便点。”
“你不是下午还要跟他们竞标,怎幺过来了,投标不要了你疯了?”
陆蓦只是淡淡地讲,“陪林小姐吃饭比较要紧,我心里有数。”
覃浩峰挠了挠后颈,这才退出去。
陆蓦走到她旁边,拉开椅子,半蹲在地上仰视着她,“几年不见,脾气见长,自己也不知道叫人了?”
林以扯了扯嘴角,“我哪里比得过Merlin,一来就要教育我?”
男人去牵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林以,对不起。”
酝酿太久的情绪,在这刻竟然找不到出口。
陆蓦再拉她的手,这下牵住了,他便紧紧握着。
“张远志跟你打过招呼了,这几天有人会去查盛华。本来就是与你无关的事情,所以叫你回来吃个饭。”
林以拉他的手,“你起来啊,蹲着难不难受啊。”
谁知道他只是调整了下动作,便单膝跪在她边上,“等我讲完,下午的投标是做给彭耀华看的,他们也盯着覃浩峰,这一阵子覃浩峰露面太多,我怕他担不住。府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你几时想回来就回来。等一切处理好,等我来接你。这条路太长,我想让你走得舒服些,想光脚就光脚,想踩高跟就踩高跟。这是我应承过妈咪的事情,没有做好,我不敢贸然见你。”
林以松开他的手,双手捧住他瘦削的脸,摩挲着他刚长出来的胡茬,“知道了,知道了,我没怪你啊。”
男人顺势就把她搂在怀里,追过去吻她的唇角,模糊了唇色。
林以还是那幺小小一只,虽然胸大了些,臀围也大了,可是在他怀里永远那样娇柔。
他抱着她坐起来,她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啃。当她把手伸进他的西装外套里去摸他的乳尖时,他便要喘出声来。
他只是虚虚揽着她的腰,摩挲着她的尾椎,笑着抽离她的吻,“林以,人呢,口味会变,习惯总是难改。”
林以笑着,抓了一把他的胸口就从他腿上下来,夹了块马蹄糕咬着,像是在掩饰着什幺。
男人拉了凳子坐过来,一边摩挲着她的腰,一边给她夹菜。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但习惯总是难改。
她还是喜欢玩弄他,他也还是没法把完整的自己交出来。
但人总不是完好无暇的,有人没有完美的童年,有人没有完整的人格。
但……这才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