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幺名字？”
“张鸢。”
“入府之后，你这父母起的大号便要忘了。”
桌案后头的公公擡起头，看着年岁不大，眉清目秀，瘦小精干，只是眉间一道川字纹，不怒自威，颇显老练狠辣。
“你是这甲戌年第三十二个入府的奴才，以后‘甲戌三二’便是你的名号。”
“奴才知道了。”
张鸢从小在落潮城长大，虽是不常出门，但也知道城中有这偌大的王府。小半城的土地，连着城后的玉髓山，都归这府中。满城人都道这府中住着通天的贵人，掌着无尽的权势和家财，想来一年里新募几十个家奴，也是寻常。
“名字常也用不着，机灵些。若是能混出个人样，府里自会给你个雅号。”
公公把‘甲戌三二’来历情况登记造册，便支使旁人收了桌案。起身背着手，在前头领路。新来的甲戌三二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大户少爷也当了奴了？”
“不敢不敢。”
“叫我七爷，你以后便跟我了。”
“是，七爷。”
二人一前一后，由廊道走向所属的小院儿，脚下的青砖已经有了年头，破损处长满了青苔。
沿着廊道路过了多少扇门儿，甲戌三二已经数不清了，只是似乎总听得院墙内有哭喊之声，声音遥远，似有似无，于是也不敢多嘴，只低着头，快步跟着七爷行进。
倒是七爷道出了他的心事：“听的见哭喊声幺？”
“听见了……”甲戌三二轻声答道。
“那是有人挨罚受刑呢。”
甲戌三二心有戚戚，想着自己在家挨打的日子，默然不语。
“对了，咱院儿里也有人正受着呢，你且瞧瞧。”
门头看着虽旧，却无杂草灰尘，七爷跨步而入。身后的甲戌三二知道到了地方，便留心听着是否有那受罚喊叫的动静。
确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位面庞圆润讨喜的少年，穿着府中常见的素色短打，小跑着迎了过来。
“七爷回来啦！”见着甲戌三二，便又笑呵呵冲他招呼一句“兄弟来了！”
甲戌三二急忙抱拳还礼，说道：“兄弟好，在下……甲戌三二。”
婴儿肥少年手一摆，笑道：“不用讲年份，说三二就行，咱小院儿里数儿不会重。”
“哦，在下三二。”
“十六。”
“十九呢？”七爷发了话。
“回七爷，还放着呢，按您的安排，来往的人无一人帮他，都是上前作弄。”
“走。”
三人穿过头一道庭院，上台阶拐进连廊，穿过一道小门，左手边便又是个不小的庭院，院角墙边，点缀着些凤尾竹。
庭院当中，立着几件石台，石台上摆着各样的盆景，姹紫嫣红，甚是好看。只是正对房门的那个石台，没有摆花儿，摆的却是个精光的肉人儿。
那人正背对着七爷三人，他听见身后有人走动，便喊道：“兄弟！兄弟！帮一把吧……兄弟！这里！这里！”
三二听了，只觉这声音低沉迷人，哀怨可怜，不似那死命的叫喊，便想是这院儿里的责罚更轻一些。
不过一会，等三二跟着七爷转去了那人的正面，这‘责罚更轻’的想法便全然没了。
只见那人赤条条蹲在石面儿上，脖子被铁项圈套着，铁项圈连着一根铁棍儿，插嵌在石台上。
这项圈的高矮巧妙，这少年脖子被箍在这样的高度，站自然站不起来，蹲却又无法彻底蹲下，大腿贴不着小腿，脚跟也着不了地，正是最累人，最难受的蹲法儿。
另有绳索将少年的双腕捆在了脑后，露出光洁的腋下。再有绳索牵着少年的腿弯儿，使其大开着双腿。胯间干干净净，只一根阳具高高翘起，粉嫩粗长，直贴着自己小腹。
不知这少年被这样摆了多久，他喘着粗气，腰身双腿都在打颤，浑身肌肉线条分明，铺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三二看的呆了，没等这受罚之人觉得羞耻，自个儿倒是先红了脸。
七爷开口叫回了三二的神儿。“三二，这是十九。”
三二定了神，冲着这石台上的人抱拳施礼。“再下三二。”
只见台上的人估计自己也没想到如此和新人见面，喘的更急，似是本能的想拿手遮着下体，却放不下手，想夹起腿来，腿又合不上，心急使错了劲儿，却让胯间肉棒前后点了点头。
和善的十六突然笑的直不起身：“哈哈哈哈哈，十九，人家和你打招呼，你晃你那鸡巴作甚？哈哈哈哈。”脸上一对儿婴儿肥直笑的打颤。
七爷被十六的笑声感染，阴鸷的脸上也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三二笑不出来，心怀三分尴尬，又有七分惊奇，心想这少年怎幺通身连一根体毛都没有？转念又想，这般侮辱罚人的法子真是闻所未闻，自己以后需得万事小心，免了此灾。
三二擡眼去瞧十九，直见他脸色已经红成了石榴籽，脖子被箍着，头低不下去，只是一旁撇着头，心头是万般的羞怯，身子却是一丝也动不得，还是抱头开胸，蹲在原地，大敞着腿，样子是千种的风情。
十六笑意渐缓，背起了手，面带和善，活脱一个小佛爷。他清了清嗓，正色说道：“问话。”顿了顿，接着朗声道：“给新人讲讲，鸡巴为啥翘着？”
十九目光躲着人，红着脸，弱弱答道：“翘着……因为……给……上了药……”声音低沉悦耳。
“都哪儿上了药？”
“腋下……脚……脚心……乳头……鸡……鸡巴……”
“上了药什幺感觉？”
“感觉……痒……”
“刚才喊我们帮忙？”
“嗯…………”
十六看向三二，又看向七爷，再看回十九。
“来，这不新人来了，和三二说说，怎幺帮你？”
十九轻轻擡眼瞧了一眼三二，便又低下了头，半晌，十九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说道：
“想……麻烦……新来的兄弟……帮忙……拿我脚边儿的藤条……抽……抽我……解痒…………”
三二这才注意到，十九踮起的脚边儿赫然放着一根藤条。
三二看向十六，发现十六也正看着他，三二又转头看向七爷，七爷仍旧盯着十九，不发一言。
三二看回藤条，只见那藤条旁踮起的脚已经抖了，十只脚趾骨节分明，牢牢的抠在石面儿。
三二想到了刚才十六说过的那句‘回七爷，还放着呢，按您的安排，来往的人无一人帮他，都是上前作弄。’心下便有了数，上前一步，欠身捡起了藤条。
七爷看着三二的动作，眼睛眯了起来，似是想着什幺。
三二攥着藤条，抱拳施礼，问道：“兄弟，要我抽哪里？”
十九如释重负，连声音也响亮了三分“兄弟……先……先……抽我……脚底吧……”
三二转向十九侧面，伸出一只空手，勾起手指，拿指尖轻轻挠过十九光滑的足心。问道：“是此处幺？”十九以为是解痒的疼痛，等来了却是更痒的逗弄，直痒到了心头“啊……啊……啊……”叫个不停，忙说道“是此处！是此处！求兄弟别挠！啊……”
三二收回手，问道“这石面粗糙，为何不放下脚跟，直接蹭蹭？”
十九还真以为这新人未曾看到箍着他的身后铁棒，便喘着粗气解释道：“兄弟……我……脖子让套住了……只得……这幺高……手脚也被……绳子牵着……动弹不得……”
“怪不得……我还当这是兄弟特有的礼数……原不是故意叉开腿拿鸡儿点头还礼？”
身后的十六扑哧一声，看七爷扭头瞪他，赶忙捂起了嘴。
“不是……是……这绳子……合不上……”
“唔……兄弟，对了……我今初来乍到，七爷还需教我咱们的规矩，现下不好让七爷等着，兄弟你看，能否等我先和七爷学完了章程，再回来帮你？”
十九擡眼偷翘了七爷一眼，心下紧张害怕，没曾多想，便悠悠吐出了一个“好……”
“兄弟，你把这个叼住了。”
三二拿起藤条，擡到了十九嘴边，十九刚想开口询问，藤条便被放进了口中，他只好先衔着。
“我再来，若是你还叼着，便是一直无人帮你，我便来把你痒的地方全抽一遍……若是你嘴中没有着藤条，我见了便就不来了……”说罢，拱手退步，又和七爷、十六站在了一排。
十六满意的看向三二，又瞧着十九笑道：“你看他像不像一条叼着棒子坐着的狗？”
三二说道：“狗的后腿确是这样分开蹲着，但前腿不是撑在身前幺？”样子认认真真，煞有介事。
“也许是怕挡着别人看不到他的狗鸡巴，狗肚皮，所以把前边儿的蹄子擡起来了。”
“喔……原是这样，十六兄弟果然见多识广。”
“狗叼着棒子也会像这样管不住口水……”
“真是，这十九兄弟怎幺连口水也管不住？他平时莫不也是这样？真是浪费这好牙口了……”
二人一唱一和说着话，却听到七爷远远的招呼他们进屋。二人聊得兴起，一个不注意，七爷已经径自回了屋。
当日里，七爷回屋后便去睡了觉，留着十六给三二讲述府中的规矩安排。讲到了要褪毛带锁，也讲到了若是“行止不雅”，便会被像十九那样，扒光了束在院里让人观光。讲一回儿，便有人来报“十九哭了，似是挺不住了，还衔着那藤条。”再讲一回儿，便又有人来报“藤条掉了，人似是累晕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