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刚沿着隐藏通道走到一半,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就伴随着饭菜的香味从旁边的监控室传来。
正是前一天跑来这边找到经理、打算给两位朋友准备一份“惊喜”的两个女高中生。
看到这两个女生,小姚简直迈不动腿了,一早呆在监控室里其他的工作人员更是快要无心工作、口水都差点滴下来。
现在,其中一个甜美大方又带着灵气的少女正肆无忌惮地在监控室到处乱瞅,时不时发出几声感叹;另一个假小子模样、身材健美的女生正把一叠盒饭放在桌上,眼睛还紧紧盯着显示屏上刚刚由小姚带队的那对情侣。
和晓春一起制定计划的时候,颖儿就很笃定:既然“神秘屋”里有很多摄像头,那肯定会有一个监控室。
比起大费周章地用黑客手段入侵,她们大可以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走进去、礼貌地问一问工作人员能否行个方便。
此刻的林颖儿更是自鸣得意。
颖儿对自己的外貌和身体有着绝对的自信,她用清爽又大胆的打扮加上一些小甜头,轻松迷得这里所有的成年人都神魂颠倒、满足她任何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同意她在监控室录下小夏和依彤的反应。
再加上今天有晓春贴身保护,颖儿就更不用担心出什么意外了。
晓春在一旁苦着一张脸。
有求于人自然矮人一头,不仅两人这次行动的开支全都由晓春自掏腰包支付,还被迫请客,对平日有些贪财的晓春造成了巨大的真实伤害。
看着屏幕上的依彤又被什么机关惊吓到、和小夏贴得越来越近,晓春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看到晓春这副落魄模样,林颖儿啧啧了几声,露出有些邪魅的笑容。每次她像这样笑起来,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晓春,你是不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局,想要考验小夏。”
“考验他什么?”
“看他面对依彤能不能把持得住啊?就不担心你的男朋友被丁依彤抢走?之前看我接近小夏,你就打翻了醋缸子。”
“……”
晓春一时被这个问题给呛住了。
作为相性最差的对手,颖儿指出的担忧直击要害,对她想法的猜测却又和事实偏离了那么一点点。
晓春没有能力当场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但比起沉默,此刻她还是更愿意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不想考验,也绝对不会去故意设局考验小夏,因为人性是经不起试探的。我确实担心小夏会变心,所以今天要盯着他、不给他犯错的机会;但要是小夏最后还是经不起诱惑,那我就狠狠揍他一顿,然后干脆点甩了他。”
“不愧是你。”林颖儿停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看着晓春,表情有些复杂,“但你觉得,小夏会更喜欢你还是依彤?”
“……我才不会拿这种问题折磨自己。合适就继续在一起,不合适就分手,出轨就先打一顿再分手。”
晓春的声音变得低沉、带上了一丝敌意。
紧握的左拳传来一阵疼痛,晓春的脑海中一瞬间却闪过依彤和她在商场更衣室里紧贴在一起的尴尬场面,然后是前几天交替浮现在依彤脸上的紧张、焦虑、胆怯、犹豫。
“你一直在问小夏怎么样,我也想问你,依彤有喜欢的人吗?”
颖儿的笑容由邪魅变得狡黠。
“好问题。留作习题,答案略。”
晓春没有再提问,颖儿也暂时沉默了,等待摄像头切换到最后一个场景。
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一间堆放着杂物的八角形房间,颖儿的眼神里带上了三分不解。
“为什么小夏会怕这个?”
“我陪着他一起玩过不少恐怖游戏,对常见的吓人方法都已经习惯了。”
晓春对着屏幕比出瞄准射击的手势,“僵尸,木乃伊,寂静岭护士?皮套人形怪只有跳出来那一下有点吓人,之后就和活动靶没什么两样。想真正吓到他,就需要发挥一点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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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这边走!”小姚的声音好像从不远处传来。
我和依彤跟着地上的箭头前进了一段距离,却一直没有看到小姚。
不知不觉间,其他游客的动静也逐渐听不见了。
很快,箭头指向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又一道长廊。
长廊两侧的窗户挂上了厚厚的窗帘,光线迅速变得阴暗,我看不清长廊尽头有什么。
依彤也停住了脚步,就算没有身体接触,我也可以感觉到她的肩膀微微有些发抖。
“喂?小姚?你在哪?”我双手拢成杯状呼喊。没有回应。
用猜的也知道,肯定有新的吓人机关在前方等着我们。
我深呼吸了几次,使劲迈开有些脱力的双腿。
依彤却把牙关咬得轻微发颤、站在原地不动了。
“没事。太害怕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下一批游客,人多了就没那么吓人了。”我低声试图安慰身旁的依彤。
依彤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在暗淡的光线之中,依彤的脸颊带上了一点点粉色,好像憋着什么事情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直到我主动打破了沉默、伸出手。
“那就一起走吧。”
依彤迟疑了一下,同样伸出手。
她的手轻轻擦过我的手背,一阵淡淡的温凉感从她的皮肤上传来,就像把一枚玉吊坠挂在脖子上、紧贴胸口时的感觉。
随后,依彤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袖口,避开了肌肤接触。
我顿时感觉有些落寞,随后就责备自己根本不应该抱着莫名其妙的期待。
推开长廊尽头的安全门,光线从天窗透入、稍微明亮了一些,一间宽敞的八角形房间出现在我们眼前。
房间四面有百叶窗,正对面有另一处安全门,应该是出口。
房间正中央莫名其妙地放着两口大号箱子,箱子上面摆着一件铺有细砂的木盘、上面用三脚架悬着一支笔,除此之外空空荡荡。
“这就是小姚刚刚提过的『特别房间』?那盘子是扶乩请笔仙用的吗?”
随着我开口发问,悬空的毛笔轻轻晃了一下,在沙盘里画出一条正在发癫的蚯蚓。我感到一阵失望,依彤则是松了一口气。
我后来才意识到,当我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笔仙上的时候,就已经中招了。
伴随着啪嚓啪嚓的声音和一声尖叫,房间四面的百叶窗一扇接一扇迅速关闭,从天窗透入的光线也变成了警灯般的深红色,将整个房间照得通红。
两扇安全门背后发出链条摩擦般的金属噪音,接着传来咣当咣当两声巨响,听起来如同有两把结构复杂的大锁将安全门紧紧扣住。
遭到猝不及防的突袭,我感到冷汗开始从额头渗出,双脚被恐惧感牢牢黏在地板上,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句“惨了”。
在暗红色的光线中,依彤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不安,但还是比我淡定了几分。
平时喜欢玩动作射击游戏的人应该熟悉“战点”这个词。
要是看到一堆齐腰高的掩体、在枪架上闪光的重机枪或是在平台另一端等待开启的机关,不用猜也知道,一大堆张牙舞爪的怪物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屏幕上,试图和手持大枪的肌肉猛男或是一语不发的宇宙最强工程师来个亲密接触。
我们身处其中的八角形房间也许在丁依彤眼里和之前的惊吓机关差别不大,但在我的经验里却是最吓人的一种战点:场地狭小、能见度低、无处可逃、随时扑街。
平时对恐怖游戏和电影的熟悉,现在却反过来加强了这个场景对我的杀伤力。
就好像继续故意针对我一样,天花板上的喷嘴开始喷出白色烟雾,让房间里的能见度进一步恶化。
幽灵般的嘶叫随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什么东西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在拍打、刮擦百叶窗,好像随时都会突破防御、涌进房间,逼迫我和它们贴脸肉搏,但我现在手里可没有游戏主角赖以杀出重围的双管霰弹枪或是等离子切割器。
在恐惧的驱使下,我一阵激灵,不由自主地像受惊的猫一样弓起背、双手收回胸前、捏紧拳头,好像要和即将从浓雾中现身的怪物作最后一搏。
怪物并没有出现,我的袖子上却突然没了被人拉扯着的感觉。
扫视四周却只看到弥漫的烟雾,一阵恐慌的情绪顿时笼罩了我。
我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依彤!你在哪?!”
没有人回应,只有庄严的钟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断尖叫的幽灵和怪物好像吃了沉重而神圣的一击、被洪亮的钟声一下子驱散,烟雾也开始被换气扇吸走。
最后,光照也恢复了正常。
在逐渐消散的烟雾之中,我的手腕被人从后面抓住,然后用力握紧。
丁依彤清丽古典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恐慌的痕迹,气质端庄的身体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发抖,只是指节发白、把我的手腕攥得发疼。
直到小姚推开房间另一端的的安全门、我们三个人开始走向出口,依彤也还是牢牢攥住我的手腕。
小姚在一旁解说着“神秘屋”当初的主人如何在八角形房间进行降灵仪式、被困在房间里的鬼魂如何出来吓人,依彤偶尔礼节性地回应几句,但我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好像一直停留在刚刚被吓坏的状态,浑身的关节也好像生了锈,只是机械地拉着依彤前进。
直到依彤在走一步嫌宽走两步嫌窄的楼梯台阶上绊了一下,我才浑身一激灵,反射性地伸手去捞。
不捞不要紧,这一把捞下去,依彤正好落到我怀里。
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搂住我的脖子,一下子形成了公主抱的姿势。
我一手托着她的纤腰,一手勾住她的修长美腿,一对丰满而高耸的玉乳顿时呈现在我的眼前,几乎让人想要扯下毛衣好好把玩。
听上去好像很美好?
在楼梯上失足摔落很容易一路叽里咕噜滚下来,要是不幸后脑着地更是非死即伤。
我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避免两个人一起从楼梯上滚落、顺便把走在前面的小姚一波带走的下场。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小姚拉着我站稳,依彤也单手抓住楼梯栏杆、腰部发力,从我的怀抱里滑下。
她轻轻跺了跺脚,好像是崴到了。
直到这时我才回神,缓过一口气。
“没事吧?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下?”
有机会看到依彤脸红的样子,有机会一亲芳泽,还意外来了个公主抱,就算刚才饱受惊吓、眼前甚至出现人生走马灯,我也希望这份美好时光能稍微延长那么一点点。
“不……不用了。”
丁依彤摇了摇头。我读不懂她此刻的神态和表情。但直到走出“神秘屋”,依彤才松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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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依彤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她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其实依彤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因为晓春那特点鲜明的性格与外貌?
也许是因为晓春轻松地越过了挡在依彤和普通同学之间的那道冰山?
也许是因为春夏二人之间自然而然展现的信任与亲密?
也许,对缺乏感情经历又厌恶异性的丁依彤来说,第一次擦出的恋爱火花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这份初恋成了依彤对她严肃压抑的成长环境、保守的教育表达的小小不满。
只可惜,那个女孩喜欢的是现在站在依彤身边的男孩,小夏,夏哲威。
在丁依彤心里,现在的小夏也占据着一个特别的位置。
夏哲威不只是“黎晓春的男友兼狗头军师”,也不只是“林颖儿的损友”。
小夏就是小夏,是极少数能让依彤放心接触的异性之一,是那天撞开台球室门冲进来的另一道身影。
依彤并不相信小夏会对她的美丽和气质毫无反应,但小夏即使在木花岛、在台球室先后目击了她和颖儿最尴尬、最无助的时刻,平日里还是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和分寸,让她多了一份特别的安心感。
有颖儿在身边陪伴的时候,依彤常常把复杂的人际关系问题留给冰雪聪明的颖儿去处置,显得这位天才钢琴少女自身有几分不谙世事的脆弱。
一旦颖儿不在身边,依彤也可以迅速拾回由家教和经历培养出来的冷静和大气,但依彤本身受过的教育总是告诉她要遵守规矩,父母和教师也总是希望她成为一位有一天会跻身上流社会的优雅淑女,并没有教导她该如何正确建立、培养或是结束掉一段男女之间的关系,更别说如何面对女女之间“大逆不道”的感情了。
想起肆意享受青春的晓春、勇敢表达心意的晓春,依彤暗暗下了决心。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她都会主动迈出一步。
在丁依彤为了初恋大伤脑筋的同时,我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坐在副驾驶座上。
准备接我回家的老爸正唾沫横飞地在电话里讨价还价、试图谈成一单代购生意。
“这个能不能便宜点啊,我这边情况很困难,上有八十岁老母要奉养,下有一个身患重病的女儿,按您给的价格实在赚不到钱。就当是积德行善,救救两条人命吧。”
人生阅历差了二十多年,我的脸皮厚度怎么也没办法赶上老爸这样的老江湖公务员,为了挣外快可以面不改色的给儿子变性。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老爸总算谈完了正事。
“儿子,没请丁市长家的小姑娘去吃饭?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小姑娘也愿意出来和你约会,还怕什么。积极点啊。”
“问过了,她爸妈要她回家吃。她家规矩多。而且我们今天只是一起出来玩。”我一摊手。
“怎么,你不惦记着,不考虑换个女朋友?老黎家的躁脾气丫头就那么好?那胸那屁股能和这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比么。老爸单位里新来的几个大学生都没这么棒的身材。你们学校里,干瞪眼馋她身子的学生能从校门口排到食堂再绕回来一圈,还有人憋坏了去偷拍、吃了处分的。你今天有本事把丁市长的女儿钓出来,要被他们知道了,气死的能装一卡车。”
“……不想换,高攀不起市长家。我喜欢活泼一些的女孩子,感觉和黎晓春共同语言比较多。”
我有气无力地老实回答。
谈完生意的老爸现在像根炸了半天的老油条,不仅鼓励自己的儿子早恋,还怂恿儿子喜新厌旧换女友;更要命的是,我很清楚老爸并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家傻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老爸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要你去高攀市长家,是市长家的姑娘可能看上了你——的女朋友,到时候肯定弄得你二叔三叔大姨阿舅全都知道了。”
“啥?”要不是扣着安全带,我就得像被晓春捅了屁股一样当场蹦起来。听颖儿说依彤“可能”喜欢女孩子的时候,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一层。
“信不信由你,你妈打麻将的时候听童小熙的妈八卦,说那小姑娘不太对劲,像是对晓春有意思。童小熙就十一班那个练小提琴的,你可能认识。要是真的,你既然不想换女朋友,那就和晓春一起去把那姑娘泡来!”
老爸用力在我肩膀上一拍,“大人都很现实,谈恋爱要房子要车子要票子,眼界高的还要位子,进了大学之后追她的富二代官二代得有一个营,能拿正眼看你们两个一眼都算她有良心了。现在趁她对你们印象好,你们两个一起努力一把,到时候让丁市长叫你老爸亲家公。要是谈恋爱缺钱就打个报告,给你批专项资金!不过有一个要求,成绩不能往下掉,不然就让你从老黎那边搬出来、回家住。”
老爸的想象力过于丰富,居然把麻将桌上听来的几句闲话发散成我要面对被百合女抢走女朋友、还沦为老家亲戚们笑柄的大危机。
这下他不止鼓励早恋,直接大踏步前进到要我在脚踏两条船的同时踩着三个鸡蛋跳舞。
全校敢像我老爸这么干的家长也许不是独一无二,但一只手肯定数得过来。
我的脑袋差点过载了,黑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但回想起丁依彤今天的反应,回想起隔着丝袜触摸她长腿的感觉,我就相信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线赢得丁依彤芳心的希望。
“还是需要老爸帮我参谋下,以防万一。毕竟她是市长的女儿,如果我们关系闹僵了,会不会给你和黎叔叔带来什么麻烦?”
看我不再拒绝,老爸发动汽车,趁热打铁似的给我补了一脚:“我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是怕你以后走上社会吃亏,不是让你整天板着个脸担心这担心那。说的难听点,你现在就没那个担心的资格知道吗,自己一分钱都还没赚,就别操心股市是涨还是跌了。小孩子谈恋爱而已,吵架了去道个歉就好;只要不犯法,出了问题有老爸帮你兜着底。”
我点了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暂时落地。
没过几天,这块石头就被黎晓春砸到了我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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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春很少以原本的样子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梦见过用她的声音说话的四臂机器人、十二层楼高的钢铁蜘蛛;不知怎么搞的,还梦见过她扛着军舰上的炮塔和鱼雷发射管。
所以,当我被她一个电话叫到附近的公园、却只看到一架四个螺旋桨的无人机发出割草机一般的噪音在我头上飞来飞去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跟着无人机跑了一小段路,晓春才出现在我眼前。
她坐在公园僻静处的长椅上,双手握着遥控器,脸上戴着一副不透光的“盒子”。
随着晓春放下遥控器、掀起“盒子”,无人机也保持着高度、悬停在空中。
我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这玩具是你表姐送的?比我上次买的那个厉害多了。”
我去年咬着牙拿压岁钱买的廉价遥控直升机连直线飞行都难以做到,更别说自动悬停了。
晓春手上的机体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在我们认识的人里,可能只有她那(在学生时代的我们看来)超有钱的表姐会花大价钱买个玩具、玩腻了丢给小辈也不心疼。
“租来的,四轴无人机加VR眼镜的体验套餐,下周要还回去。原价么——”晓春在我耳边报了个数字,差点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把我们俩学生绑一块卖了也买不起全套装备。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试试?操纵是傻瓜式的,很容易上手。”
“谢啦。要怎么控制?”晓春愿意把新玩具拿出来分享,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晓春从长得像盒子的VR眼镜上拉出一根数据线、连上她的手机,然后把遥控器递给我,自己戴好VR眼镜:“画面可以传到手机上。手柄左摇杆控制高度和方向,右摇杆控制前进后退和平移,这个滚轮控制镜头俯仰,松手之后会自动恢复悬停……”
数据线很短,要让两边同时看清画面,我就得靠在晓春的肩膀上、让晓春帮忙捧着手机。
随着无人机稍微提升高度、转过镜头,画面中出现了一对少年少女。
两人在公园长椅上粘在一起,一看就是相当亲密的情侣。
随后,无人机开始绕圈爬升,镜头将整个公园的溪流、树木、道路和行人尽收眼底。
“从这边往下看,好像变成了鸟一样,可以看到平时看不到的风景。”
晓春感叹道。
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和晓春的脸颊不约而同地热起来。
可惜天气有点凉,晓春裹着一件下摆很长的风衣,就算贴在一起也只能感觉到布料的摩擦。
“驾驶技术还行嘛。试试VR?”
看我控制无人机绕着公园正中央的宝塔慢慢转了一圈,晓春摘下VR眼镜、套在我头上。
睁开眼睛之后,我感觉自己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面前的大银幕上正放映着无人机摄像头回传的画面。
无人机降低高度掠过树丛,惊起一大群麻雀。
我操纵无人机紧随其后、飞越林间小径,感觉自己也好像成了鸟群的一员。
“信号剩两格了,飞回来一点。”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变得有些模糊,晓春的声音好像移动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
我感觉晓春站起身,发出一阵唰啦唰啦的响动。
随后,一件风衣落在了我身上。
“晓春?”我伸手把VR眼镜抬起来一点,正好看到晓春沾着几点汗珠的鼻尖,嘴唇也感受到她飘忽不定的呼吸。
“不许看。”
晓春发出闹别扭一样的咕噜声,左手把VR眼镜压回原位,右手钻进风衣下面、拉下我的外套拉链,沿着我的胸口一路往下抚摸。
然后,她轻轻对着我的右耳吹了口热气。
我忍不住扭过头,试图亲吻晓春,但嘴唇上只传来一阵绷带的触感。
“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晓春的话语从左耳传来,言语间颇有些得意。
她稍有些颤抖的呼吸来回移动、弄得我脸上痒痒的。
我的耳尖上随即传来一阵温暖、柔软又湿润的奇怪感觉。
无人机转回镜头,从空中拍摄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还好,没有其他行人靠近。
随着镜头拉近,我看到晓春正单膝跪在长椅上、她的脑袋紧贴在我耳边。
尽管无人机的摄像头分辨率看不清更多细节,但我可以感觉到,晓春正用红润的双唇轻轻抿着我的耳朵,甚至还伸出舌头画着圈舔舐。
她的右手也不老实,在风衣的掩护下伸手抚摸过我的腰间、划过大腿,最后钻进宽松的运动裤、隔着内裤用掌根压住了我的小兄弟。
我的耳朵顿时红热起来,最近没怎么发泄的小兄弟也一下子抬起了头。
“别这样,你想要的话帮我找个地方降落,我们可以现在回家。”
我暗叫不好,试图站起身来挣脱。
可黎晓春顺势趴在我的肩膀上、右手握住我的肉棒,像扳动飞机操纵杆一样左右晃动。
“提升高度,左转,右转,没人过来,好。”
双眼看不见,命根子被晓春当成操纵杆玩弄,这感觉可不好受。
但晓春似乎乐在其中。
她一边像搓轨迹球一样用拇指搓着我的龟头,一边舔着我的耳朵、给我下达飞行指令。
“右转,降低高度沿着人行道飞。看到凉亭了吧?从凉亭柱子中间钻过去。”
我瞄准凉亭正中,轻推右摇杆。无人机减慢速度,像散步一样穿过凉亭。
“左转九十度,提升高度,去湖边。”
晓春又往我耳后吹了口气,挑动着我体内积累的欲望。
我的肉棒被往左一拨,然后连包皮一起往上撸了一把。
随着晓春手上的动作,无人机也按照指令完成转向,我眼前出现了码头和一排钓客。
“悬停,让我看清楚一点。看看他们钓到多少了。”
晓春手上继续发动攻势,慢慢地加强刺激。
一阵凉风吹得我的脖子起了鸡皮疙瘩,我的背脊却冒着汗、感到一阵阵尴尬和紧张。
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白昼宣淫,被抓到的话可不是“社死”两个字可以完事的。
“晓春……我快射出来了……”我咬紧牙关撒了个谎,试图摆脱困境。
晓春顿时像触电般抽回手,不想弄得满手黏糊糊。
但她随即发觉我并没有出现射精前兆,便弯起手指往我的龟头上轻轻一弹,痛得我一声闷哼。
“返航吧,屏幕下面那个图标就是降落坐标。落地之前都不准射。”
无人机刚一落地,我放下手柄,眼前的画面就变得一片漆黑。
晓春关掉了VR眼镜的电源,但握着我肉棒的手往下移动了几厘米,反而加强了力道。
不知怎么的,耳边那熟悉的声音竟让我感到一阵凉意从蛋蛋传来。
“……和丁依彤约会好玩吗?”
现在我不只是社死,而是有人生提前完结的风险了。
“我是帮你一个忙,不是和她去玩的!”
我连忙回答,免得晓春一气之下真的用力捏下去。
“鬼屋里有些大型机关确实很刺激,相当吓人。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等月考结束再说。”晓春手上的力道稍稍放松了一点,“既然不是去玩,那这个忙你是怎么帮的?”
“就按照流程从头走到底,看看风景和机关,找机会和丁依彤聊一聊,但她不怎么爱说话,全程冷场。”
下半辈子正捏在晓春手里,我不敢造次,只能据实以告,“后半部分导游突然藏起来了,我们被机关吓得够呛,依彤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还好最后没事。”
晓春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松开手。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只能感觉到她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有些沉重的呼吸弄得我的耳垂直痒痒。
再一次,梦境和现实的界限开始模糊,好像银幕上同时播放着两部截然不同的电影;一边是晓春和我一起经历过的日日夜夜,是七八岁的晓春踩在我的肩膀上从柜子里偷饼干,是十二三岁的晓春和我一起把“小霸王”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痛打,是初夜的晓春强行骑在我的腰上扭动、尽管一脸痛苦却还是笨拙地吻上我的嘴唇。
另一边则像是一张素描纸与一支舞动的铅笔,先是用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件优美而冰冷的艺术品,随后开始飞速增添细节,稍稍揭露出依彤私下里不那么完美的一面,却也让众人眼中的冰山校花在我面前多了一丝生机和温度,开始拨动我的心弦。
“唔……啾……哈……”
湿润又甜腻的吮吸声刺激着我的耳膜。
晓春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开始亲吻、舔舐我的耳朵。
她的手指也放开我的要害部位,攀上棒身慢慢摩挲,直至指尖从龟头顶端牵出丝线般的液体。
我也闭起眼睛回应着晓春的动作、双手隔着衣服揉捏着晓春结实又优美的腰身。
和晓春做爱的时候,我特别喜欢看晓春骑在我上面、尽情欣赏她的腰肢随着情欲的波涛起伏挺动,让她主动去用快感的火焰填满身体深处的每个角落。
“滋溜……哈……我相信你,这次是特殊情况,下不为例。”
晓春总算开了口,手上的爱抚也开始配合肉棒的颤动加速,“我要你继续陪在我身边,不许你去拈花惹草。”
掀起VR眼镜,我转过头,轻吻晓春的嘴唇,没有回答。晓春哼了一声,指尖沾着我马眼冒出的透明液体,轻轻按摩我最敏感的部位。
就在我被晓春撸得要射不射的当口,晓春抽回手,用力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快要达到高潮时却突然被这一招打断、想射却射不出来,糟糕透顶的感觉让我浑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要是你真的跟着丁依彤或者林颖儿或者别的谁跑了,我会追到天涯海角——不是为了把你追回来,而是要把你劈里啪啦地狠狠揍一顿,然后再分手。给我记好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几个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让人哭笑不得的关系,但我已经隐隐约约有了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