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赤练的行踪,并不难查,她与秦子轩秦大才子有情,偶有闲暇便是一诉情谊,今日楼中事变之时,赤练初时未知,待察觉有变,这京中多事之秋,也难以立刻得见东宫,所以,她想要留有后手,最稳妥得宜之法,就是交托秦子轩。
赤练自以为此举万全,但是恶奴却是想到一招釜底抽薪之法,若是旁人,恐怕杨基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可用,可这秦大才子,却是有一试之机,所以他就是将自己的计划与叶倾城说出,这其中冒险,自不必说,可在权衡之后,叶倾城却仍是选择相信恶奴,让他前去行事。
两位楼中的绝色佳人,看似用宴,但面对这一桌菜肴,却是并无多少动筷之念,少少饮酒,却是各自心中挂牵,这场交锋,决定胜负之数,就是要取决她们各自这看男人的眼光到底如何了?
各自心中忧虑,但表面上却是微笑从容,这其中之比争已是展开,平淡的话语轻絮间,时间慢慢过去,夜色渐深,戌时不觉将近,叶倾城面上仍自平静,但桌下却已紧张握拳,分外用力,手背青筋涌现,指甲不禁的刺到了肉中,也未感觉疼痛。
此刻回想来,叶倾城心中也多几分懊悔,自己竟是会轻易的听信那老奴之言,如此豪赌,可是事矣多年心血,若是事败,那她也是再无颜活于世上,但就算要去,也要拉上那老贼奴一起共赴黄泉。
比之叶倾城紧张姿态,赤练却是显得更为从容,心中只觉秦公子并未幸负自己,这叶倾城定是着人去使了那一些卑鄙手段,但如此才是更显秦公子品格高洁不屈,就在两女各自心思变转时,突然一阵脚步声急传而来,步伐急促,急冲至门,伸手将房门推开。
进入叶倾城眼帘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恶奴易容后的面容,绝代佳人那紧悬的芳心却是终于落下,不禁长叹口气,安心许多,既然这恶奴回来,那事情想来已是有了定论,至少,她所担心的最坏情况并没有发生,他倒是并未背叛自己。
“事情办的如何?可有成效?”压下心中激动,叶倾城淡淡一声问道!
赤练虽未见过杨基这易容面目,但此刻见他急跑回赶,也是猜想他定是叶倾城心腹,担心秦子轩安危,一时也是不顾仪态,起身喝问道:“你对秦公子做了什么?若是伤到公子安危,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杨基调整气息,却是并未与赤练搭话,这亲疏之间,他还是分的清,眼下他身份既是叶倾城奴仆,这自是要与她答话解惑,对叶倾城先行一礼,之后恶奴才是开口解释道:“叶姑娘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周全,耽搁了时间,泰公子身子娇贵,不好骑马,属下找了寻了轿撵,才让泰公子勉强满意,如今已至楼下,少顷便可上楼,怕姑娘久等,属下先来禀告一声!”
恶奴这自谦应答之言,听得赤练芳心急坠,不敢相信秦子轩竟是真被叶倾城之人请动,真的来了春月楼?
只是,眼下情况未明,赤练却也是不会真的相信这恶奴言语,只觉这是叶倾城的诞骗之计,但那苍白的面色却已是显示她此刻芳心已乱!
其实,杨基这次倒是并未说假,他确实是带着这位泰公子返回,在与叶倾城商议后,恶奴就是立刻的回了戍卫所,找到了卓治,让他立刻将那位书生提出,这些天来,他就是听从着恶奴命令,每日的顾着那书生吃喝,好好招待,也是不敢怠慢。
如今,见杨基要提人,就是立刻答应,而那书生知到恶奴要去寻那秦子轩,先是害怕,然后再是痛快,也是应允答应,交出了保存证据,之后杨基就是立去着秦子轩下榻之所去寻,不过未想,却是扑了空,这倒并非是他先有预知遁逃,而是他被一位朝中官员请去赴宴,还未回返。
杨基也是知道此刻时间紧迫,同时也怕节外生枝,那赤练密信之事,会是再有旁人所知,便是立刻带人赶往,这中间还是颇费周折,但好在,最后恶奴还是顺利的见到了这位京中扬名的泰公子!
开始秦子轩也是颇为倨傲,才子心高,只认为杨基不过一仆从,不配与他相谈,但等杨基话语说到那书生,在提及手中有本‘左传’之时,泰子轩却是终于变了脸色,语气放低,愿意与恶奴细谈一番,然后,在杨基的相邀下,‘勉为其难’的答应通行,一同前来春月楼。
当赤练看到一身白色儒衣,俊朗风流的秦子轩真被着叶倾城身边仆奴迎进厢房之时,眼神惊讶慌乱,不敢相信,但还是抱着最后希望,颤声轻问道:“秦,秦公子,你为何会是来此?是否,是否他们相逼于你?”
只是赤练这最后希望的回答,却并未得到着泰子轩的回应,或许,对这位芳心暗许的花魁佳人,秦子轩也曾是有过几分情谊,但他一身才华,就是为能卖与帝王家,当初那一场糊涂之事,一时之错,如若张扬开来,那他不仅要名声尽毁,之后也是再无仕途可言!
两相这一对比,秦子轩会如何选择,已是不需多言,心中有愧,秦才子也是不敢与赤练那神情殷盼目光对视,只是避过头去,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递给了杨基,也不开口,恶奴将信转给叶倾城,待得绝丽佳人查看,点头确定无误后,才是又恭送着泰公子下楼,秦子轩一时就如提线傀儡般,被杨基护送离开,等临上轿时,他才是拉住杨基衣袖,避开一旁轿夫目光,压低声音问道:“你让我做之事,我已经办妥,你答应帮我守住这秘密,你也别忘了!”
杨基轻笑应道:“秦公子,您放心,只要你忘记这春月楼之事,您的事情,老奴也是一字都不记得,这外面,人多眼杂,您还请多注意体统,老奴就在此祝您仕途顺通,鹏程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