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一个泼皮瞪大眼睛,伸出的手指颤抖不已。
无猜扬手将血刀扔出,直直插入了泼皮们前方的土地。
美目圆睁,满是无辜。
“怎么?他自己求我砍的啊?我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求着让人剁脑袋的傻子!”
潜真看了看身后的无猜,也有些目瞪口呆。
适才她挥刀的同时,潜真就将她拉后一丈,因而两人身上没有什么血迹。
只是令潜真惊讶的是,无猜的刀竟快得如电光火石。
饶是自己在她起手时动作,仍没能阻止她砍人。
倒不是说这泼皮不该死,只是会惊吓到村民,若让他们感觉两人比王瞎子更可怕,那就不好处理了。
所幸黑蛋态度没什么变化,与二人并肩而立。
面上青筋暴起,盯着前面一群萎靡的泼皮,既兴奋又愤怒。
泼皮这时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纷纷收束驴子,骑了上去。
不敢再对潜真和无猜放肆,扬鞭挥打躲在一边的村民,厉声叫嚣。
“你们这群白眼狼!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别人能走,你们可走不了!”
言毕落荒而逃,连那无头死尸也不及收拾。
村民们都蹲在地上,愁眉苦脸。
这时也没人再敢上前求符问诊了。
潜真剑眉一挑,牵起无猜的小手就要追着泼皮去了结王瞎子。
不料脑后破风声起,后脑勺剧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黑蛋扑腾跪在自己身前,哭叫着抽自己巴掌。
声音沉闷,如同罩了一层厚被。
“好兄弟,无猜姑娘,讷对不起你们!不能再让你们搅这趟浑水。”
他一手挟起一人,想要走出人群。
村名们慢慢聚拢过来,忽然朝他们饿狼般扑涌。
眼前就此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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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真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摁在铁板上。
颧骨,肩膀,侧胯,外膝,疼得心痒痒。
冰凉的,潮湿的。
鼻腔里充斥着霉味。
不远处响起低低呻吟,像是黑夜中生病的孩子。
这呻吟声似乎一直就不曾在耳边绝迹。
潜真紧皱着眉头,奋力睁开双眼。
耳内一阵金鼓轰鸣。
不是耳内,是后脑。
在他刚想起自己被黑蛋一闷棍敲在后脑时,钝痛也包裹了过来。
头晕,有些恶心。
一动不动地等着这股折磨退去,潜真才稍稍动了一下脑袋。
看到不远处和自己一样匍匐于地的大汉。
这里阴凉潮湿,光线幽微。
只能推测那人骨架很大。
嗓门也很大。
看得出来他在压低声音,呻吟还是在这个狭小空间轰鸣。
“哗啦”,沉重的铁链曳过地面的沉重声音响起。
那人似乎望了过来。
“好兄弟,你醒了!”
哭腔中带着惊喜。
好你妈的兄弟!
潜真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锁着极其沉重的铁链。
难怪昏睡中觉得被人死死压着。
“好兄弟,讷对不起你!讷本想着把你们打晕,拖你们离开。谁知道你们刚一倒下,大家伙就疯了一样扑倒了讷,拿这么沉的铁链子捆了。”
潜真深吸了一口气,再骂他也无济于事。
幸而黄玉牌的感应就在不远处。
无猜应该没什么事。
“这是哪?”
“这是富添叔家的地窖。大伙捆了讷之后,富添叔就跑出来了。他赶紧叫人把讷们藏到地窖里,说讷们安生些时日,等他把事下了就放讷们。”
“无猜呢?”
黑蛋闷哼呻吟几声,那铁链极重,饶是他时间长了都吃不消。
“富添叔说,她是小姑娘,不方便和大老爷们藏一妥儿,另寻个地儿。”
说着,他还不忘安慰潜真。
“富添叔可是人精!这些年虽说是老了,那还是有办法地!好兄弟你不用担心。”
潜真气得不想搭理他,深深呼吸。
不担心?
富添老头是人精,不然也不会用这种粗沉极了的铁链锁住两人。
哪是让他们避风头,分明是关了起来。
适才还不担心无猜,听了黑蛋的话,潜真不由怀疑老头另有企图。
细细复盘今日种种。
那泼皮无赖至极,分明就是要激怒自己。
若是不还手,当场会被拿下。
还手,藏在暗处的村民们可能就会出手。
村民出手,自己还不能反抗,只要伤到一人,必定是不死不休。
只不过实际上,黑蛋代替了村民。
即使村民不出手的话,指不定泼皮们会怎么挑拨。
这分明就是做好了的局!
若不是黑蛋也被锁在这里,潜真都要怀疑他也是参与者。
想起这几天他的样子,屡屡劝两人离开,必然是听到了什么。
“富添这几日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而且不止一次。”
“你咋知道?富添叔就说去给王瞎子赔罪,听见王瞎子要找出坏他买卖的人来整治。这几天一见讷就念叨。”
是了,这富添绝对是参与者!一直鼓捣黑蛋,让他慌乱,好趁机利用。
若是听他的趁早离开,路上说不定也有埋伏。
“大哥,一定要帮我出去!”
潜真挪动身体,急声说道。
“好兄弟,讷看还是听富添叔的。”
“你觉得你富添叔未卜先知吗?还是会飞,咱们刚一倒下,铁链就锁过来了?”
黑蛋愣了愣,随后亮亮的眼睛瞪了起来。
“咋办?”
潜真慢慢挪到他身后,铁链在潮湿的地面犁出数道深深的凹痕。
“你把我怀里的符箓取出来,放我手上。”
黑蛋翻着眼睛,咬牙摸索良久,才摸出了符箓。
两人蠕动了不知多久,潜真才拿到了符箓。
他一张一张感应,总算摸出一张金气符一张火气符。
奋力将二符合贴于手边的铁链,背着手也不知位置。
小开符门,一撮高温火星涌了出来。
粗硬的铁链顿时熔开一道豁口,紧接着“当啷”滑落地面。
潜真挣脱后,熔开了黑蛋的铁链。
“总算是舒坦了,好兄弟你真有本事!”
正在这时,地窖紧扣的木盖被人挪动,撒下一道阳光。
“诶呀!”
那人惊叫,纵身跳了下来,弯腰去检视丢在地上的铁链。
还不等他起身,背心一热,胸前射出一串金红火星。
闷声倒下。
鲜血自前胸后背涌出,转瞬湿透了整个前半身。
一股焦肉味弥漫开来。
潜真看都不看,纵身跃上地面。
黑蛋看着地上那人,面现不忍,但还是跟上了潜真。
两人在面积宽大格局复杂的院子里,蹿高伏低,团团而转。
明明感觉无猜就在前面,哪知转过一进院子之后,就忽然跑到了另一边。
又不高在白天纵上房顶。
潜真面容焦急,脚步更快。
“好兄弟,你放宽心,无猜小姑娘不会有事的。”
对这个罪魁祸首,潜真哪有好脸色,回过头狠狠道:“无猜若有三长两短,我必不放过你!”
黑蛋正色点头:“到那时候不用好兄弟动手,讷弄死自己个。”
潜真怒火渐起,瞪着黑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
侧路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同时闪入了高草之间。
“麻子,要不说这是神仙呢!你看这小娘皮长的,就像是从玉里抠出来的。你说她的屄是不也是白嫩嫩的,一点黑也没有?”
另一人嗤笑道:“怂麻神仙,要是真神仙,能叫咱们捆住?屄白不白讷们就不要想了。这小娘皮是王瞎子指名要的,你一会可老实点!”
“王瞎子可真是个鸡巴,肏屄还要讷们给他送起!这罗富添也不是啥好玩意,以前么进来过不知道,你看看他这院子,这都快赶上皇宫大了!”
“别废话了,你见过土房子的皇宫?走走,看看小娘皮醒了没,要是没醒,嘿嘿,咱哥俩让她唆唆鸡巴!”
“能行?”声音激动得都变了。
“射完擦干净不就完了?可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处,要不是,咱俩还能偷着肏一屄。”
“你个死王八,还让讷老实点,你一肚子坏水。”
两人淫笑着打开一进小院的门锁,一道金红火流从一侧射出,星火点点。
他们不及叫出声便熔成了人干。
铁青着脸的潜真顺带一脚,将两块如焦炭的人干踢入了草丛。
两人奔进院子,黑蛋抢着抓起屋锁,一把揪断。
向潜真呵呵一笑,给他打开了门。
潜真瞪他一眼,走进里屋。
看到无猜身上捆着麻绳,背向外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潜真忽然感觉喉咙堵得慌。
自她跟自己下山以来,就受尽了委屈。
“无……”
床上无猜陡然暴起,玉指向他眼睛插来,面容凶厉。
看清是潜真后,秀美的眼睛才现出惊慌。
潜真连忙偏过脑袋,脸颊一疼,血流了出来。
“啊!”
无猜连忙收回手,去抹他脸上的血。
“疼不疼?”
“疼!”
潜真看着无猜的眼睛。
无猜泫然欲泣:“人家错了,潜真不要疼!”
潜真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紧紧抱着。
“不是脸疼,是心疼!你从和我出来,受了太多的委屈。”
无猜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和你在一起就不委屈。”
“好兄弟,无猜小姑娘,这里不是啥好地方,还是赶紧走吧!”
黑蛋打破了二人的温存,迎来了一对愠怒的目光。他连忙缩了缩脑袋。
不过潜真也知道应该尽早动身,无论是解决王瞎子还是离开这里。
发生此事之前,潜真想要为民除害。
这才在村口摆摊,想让王瞎子无理取闹在先。
这样清宁观也占不住理,自己一走,当不会为难村民。
加之这几日符道精进,又掌握一道极有效的符箓。
是以才觉得有和清宁观来人一拼之力。
他不相信清宁观还有比得上那鬼妇的修士。
否则自己也不用因求证世上有仙而苦苦求索多年。
可没想到这村民们竟然反戈相向,这下也没了为民除害的心气。
“哼,还没和你算账!”
无猜从潜真怀里站起,怒视黑蛋。
黑蛋连忙赔礼。
加上潜真说和,无猜才跺跺小脚不再理他。
潜真一直明白黑蛋并非鲁莽,他早就看出自己有心除掉王瞎子。
若是他不讲义气,自然乐得坐山观虎斗。
可他听了老爹的劝后,确实在替二人着想。
清宁观势力甚大,无依无靠的两人自然难以对付。
而敲闷棍其实也是无奈之举,黑蛋怕一时之间难以说服潜真,动手也不见得在仓促之间能拿下他。
情急之下才打算弄晕了事。
“无猜妹子天赋异禀,讷那一下虽然打倒了你,你却一点事也没有,更别说晕倒了。”
潜真瞥了黑蛋一眼,你要是能打晕她就怪了。黄玉牌难道是摆设?
想通这些,也就不再计较了。
毕竟人家也是好意。
三人兜兜转转,期间弄死弄晕几个村民和泼皮。
来到一扇窗户下,正打算猫腰通过,却听见里面传来富添的声音。
“王道长啥时候让讷给他送人?虽说是拿铁链把他们锁了,可还是不放心呐!”
另一人不耐烦道:“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些年还少了你的好处?放心,那铁可是天下至坚的寒星铁。先送那几个,等车回来就把那小妞送去。之后,你就往地窖送点毒药,把那两人弄死。对外就说他们逃了。”
富添吧嗒吧嗒抽了阵烟,才出声道:“不会出啥岔子?那个小子画的符可真灵!”
那人嗤笑一声:“再灵,咽了气也就不灵了。”
“能行!你们可得说话算数!给讷小儿子也弄个道士身份!”
“放心!这件事还是靠你施压,村民们才跟着干了。王瞎子离不开你,我们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那就行,那就行。嗯,还有个事。”
“什么?”
“王瞎子要那个小妞,是娶媳妇?”
“他都有九房了,娶什么娶?”
“那就是玩玩?”
“你这么多问题?不该管的别管!”
富添讪讪笑了两声。
“讷就是寻思,讷那大儿都三十多了,啥也不懂,今年脑子更是糊涂了。讷也相中这小妞,哦,讷绝对不是要抢她。就是,你们轮着奸完了,留她一口气,给,嘿嘿,给讷……和讷儿送过来。讷把她拴在地窖里,不会有人看见……”
“你那憨子儿子能硬?自己想肏嫩屄就直说!拐弯抹角的。你真能行?”
“能行!能行!”
“能行你娘个屄!”
窗户轰然散塌,潜真怒气冲天,踏破窗户飞身进来。
一脚先踹向屋中另一人的面门。
那人二十来岁,道士打扮,显然是清宁观中人。
道士自恃身手并不慌张,侧身避开,觉得这一脚稀松平常得很。
眼底轻蔑刚泛起,便觉左肩如同进了熔炉。
不等反应便熔成了焦黑扭曲的小小人干。
富添坐在地上惊声尖叫,裤裆下滴滴答答湿了一片。
屋子里尿骚味和焦臭味混合,如同刑房。
潜真一把揪起老头后领,撕来床单将他紧紧绑在房柱上。
老头身上不满三两肉,绑紧后,不过一风吹即倒的瘦猴。
“神仙爷,神仙爷,饶讷老东西啊!饶讷老东西啊!”
他不时瞟着屋内一角。
“黑蛋娃,讷错了!讷对不起你,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讷求个情啊!你忘了你们刚来的时候,讷给你们争地的事了?没有那五亩地,你们就活活饿死了啊!”
黑蛋表情有些动容,张了张嘴,看向潜真。
“好兄……”
屋角“吱呀”声响,若门轴转动。
老头哭喊戛然而止,面如死灰。
潜真黑蛋循声望去,只见无猜推开了墙上伪装掩饰的一扇小门。
门内黑漆漆的,有风,挟着臭味。
“我看他一直瞟这里,就知道有蹊跷。”
无猜向潜真微扬下颌,有些得意。
黑蛋回头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老头,拿起油灯走了进去。
不一会抱出了一个赤裸女子。
身上散发着臭味,断了一只脚。
那女子面容呆滞,似乎已精神失常。
黑蛋将她放在床上,她大张双腿,也不遮挡。
黑毛密布的屄上精斑血迹累累,时不时涌出一股橘红的尿液。
黑蛋阴沉着脸,再次走了进去。
连着抱出十多个女子。
俱都精神失常,身体残缺。
无猜小脸煞白,躲到潜真身后。
“还有几具腐烂的尸骨,也是断手断脚,还有一具奶子没了。地上也有不少砍下来的手脚,和屎尿烂在一起。她们都是邻村失踪的女人。”
黑蛋走到呆滞的富添身前,一巴掌打得他满脸是血。
“你还是人?”
富添嗫嚅着嘴,将满口的牙一颗一颗地吐了出来。
“算了,问畜牲做什么?”
潜真拿出一张集阳符,揪下老头的裤子,大开之后贴在他的下腹。
软耷耷的灰鸡巴瞬间挺立,并越来越大。
富添惊恐地尖叫。
“你……你做了甚!”
潜真转身走出了屋子。
“那些女子我们也无能为力,听天由命吧!”
富添的鸡巴越胀越大,片刻后便有碗口粗。
如同充气般撑得皮肤近乎透明,微细血管也丝缕可见。
他尖叫着,不停扭摆,却无能为力。
一点点等待最终判决的降临。
终于,一声闷爆响起,他整个腹腔炸裂开来。
血肉屎尿喷溅满了整座房间,溅射成放射状。
血红的肉浆挂在女子们的裸身,她们忽然屄中淫水乱涌,呆滞地笑了。
屋子的动静惊来了村民和一众泼皮,潜真三人为免麻烦潜行而去。
一路上轻轻松松通过,来到大门口。
黑蛋沉着脸,一言不发。
“啊——”
当先走出大门的无猜尖叫起来。
潜真和黑蛋急忙奔出,顺着无猜颤抖的玉指望去。
黑蛋瞬间气炸肺腑,头发倒竖。
富添家门口的立柱上,挂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
开膛破肚。
一具是怂娃,一具是他的老父。
不用想,这是王瞎子的杀鸡儆猴之作。
“王瞎子!”
黑蛋拳头骨响,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