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电话那头的墨菲愣了愣,我这边的若雅和张本心也是一愣。
“张力怎么了?”墨菲与流苏几乎是同声问道,想来是手机开了免提的缘故,毕竟只要是被楚缘碰过的手机,基本上都会被设置成自动免提。
“张副董是不是真的很好色?”我求证道:“墨董风流,张总下流——这句话在咱们风畅内部流传的甚至普及,因为人人皆知,我倒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可今天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那些传言似乎也只是传言而已,没有什么实际依据的,且,至少我进入风畅这一年时间里,见证了墨董的风流,却着实没看出张副董哪里下流了啊……”
电话那边的墨菲气得娇笑不止,待我话音一落,便不答反问道:“楚南,你是被宋佳附体了吗?还是程小姐小缘缘还有萧一可那个吵闹的丫头都不在你身边,你实在闷的无聊?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就喜欢起八卦了呢?”
“你就当我是八卦好了,”我道:“我一直想不太明白张力为什么那么敌视你大伯,而只因为我的出现和存在可能让他永远失去踩到你大伯头上的机会,他便不惜以让他儿子搭上一辈子前程的风险,欲将我除之而后快——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出于竞争欲和胜负心,再怎么迁怒于我,应该也不至于恨得非要杀了我不可吧?你想想,对我尚且如此,如果换了是你大伯有机会彻底赢他……输不起的他又会是如何的歇斯底里?竞争欲和胜负心偏执扭曲到了如此程度,我觉得,绝不仅仅是能力方面被你大伯始终压制的缘故吧?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因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后怕之余,墨菲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难道你怀疑张力和我大伯还有过什么争风吃醋的往事不成?”
说实话,你不提,我没这么想过,你一说,我倒觉得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漫说妩媚性感的龙珊正值女人最有魅力的年龄,随便抛个媚眼,就能挑得一群男人为她大打出手,便是年近五十的墨夫人,身材容貌也仍风韵犹在呢,一看即知,她年轻时候必然是位不输给墨菲这种级别的极品美人——张力心生爱慕,继而嫉恨墨亦之这坨摘得了鲜花的牛粪,似乎是最容易联想到的因由……
然而没等我否认,墨菲已经自问自答道:“绝、对、没、有、那、种、事!我大伯可不是喜欢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的你,更不是满嘴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张力!他虽有风流之名,可这辈子就只有过两个女人,便是大伯母和珊姨——我大伯之所以能追到我大伯母,张力也是帮过忙出过力的,那时候他们创业未成,还是交心交肺的好朋友呢,如果当时就有了心结,哪还会有现在的风畅?至于珊姨,更不可能了,她比张明杰也没几岁好不好?而且因为她是龙家人,从我大伯将她带进风畅的第一天开始,张力就极度敌视她、讨厌她,何况她不仅是我大伯的智囊,同时也是我大伯的代言人,我敢说,张力最讨厌的人,你和我大伯,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不好说,可第三个,却一定是珊姨。”
“我压根也没有这种想法,”我说瞎话不带眨巴眼的,道:“我只是问你,张力以前是不是真的很好色,你不要管我为什么觉得这个问题可能与他恨你大伯有关,因为无凭无据,即便我确定了,那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可若印证了我这个猜测……即便我将张明杰送进了监狱,恐怕有些事情,也不会就此结束,所以现在就得做好准备才行。”
墨菲语气不快道:“什么猜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可以告诉你啊,前提是你先告诉我,冉亦白求我什么事情?”
“你——”
我不理墨菲的冲天怨气,笑呵呵道:“不要威胁我,这个问题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去问你大伯的。”
“我才没那么幼稚,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不告诉我的理由,我能理解,我一直都是无条件理解你的,”墨菲说话的时候,就没停止咯吱咯吱的磨牙,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言归正传的回答了我的问题,语气却是有些无奈,“如果你问我,张力是不是又好色又下流,我可以告诉你,是,但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就只能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了……就算你去问我大伯,我大伯应该也只能给你这样一个答案。”
我微微皱眉,却非不解,而是释然,不自觉的低声叹道:“果然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
墨菲没听清,但因为同样好奇答案,故而耳朵都快贴到我脸上的若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看她表情,似懂非懂,显然还没有将一切已然明朗的东西全部串联在一起。
“张力肯定是好色的,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但他却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任何切实的把柄——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嗯,”墨菲道:“张力这个人,既虚伪又谨慎,最是爱惜名声,所以不仅生活方面没有爆出过这样的丑闻,即便在工作上,面对一些需要逢场作戏的应酬,他也经常表现的十分正派自律,在公司里更俨然一副清心寡欲的卫道士作风,但正因如此,有关他好色爱嫖的传言才更不可能都是空穴来风,充其量是他足够小心,没有被人抓到过铁证罢了,何况,一个人本性如何,再怎么懂得掩饰、克制,也不可能伪装的十全十美,言行举止,不经意间还是难免会有所暴露的,而且也只会让偶尔暴露出来的那些东西变得更显眼而已,不过是算不得什么证据罢了,说起来,张力的人缘口碑虽好,可觉得他虚伪做作的人依然不在少数,主要就是因为他假清高、太能装的缘故,尤其是这方面——他和他老婆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在公司大楼工作两年以上的人,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张太太以前那是经常黑着脸来,红着眼走的,一个星期最少也要砸一次张力的办公室,大家都是装聋装瞎,哪个也不是真聋真瞎啊,何况两口子分居前后那段时间,精明谨慎的张副董各种智商欠费,看病就说看病呗,非要找些出差考察的借口,结果被人在医院撞见,患了什么隐疾还能瞒得住谁?有些病,是经常搞女人才会得的,还有些病,是因为搞了不干净的女人才会得的,张副董虽然没留下什么把柄,可早就成了风畅甚至是整个北天圈子里的大笑柄,他自己也应该知道的,无论是他这方面的品行还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现在那方面功能已经完全不行,已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既然知道早就不是秘密了,他为什么至今还在装?他不可能不明白吧?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么能装,落下了伪善之名,也许他早就可以逼你大伯退位让贤了。”我非求问,实乃求证。
“这能怪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将自己架得太高了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可好,就喜欢站在圣人君子的立场去指点、说教、批判他人,当他自己犯了错,又忍不住一错再错,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除了尽量擦干净嘴巴擦干净屁股,将伪善的形象死撑到底之外,还能怎么办?”墨菲故作平淡的语气中,掺杂着多少复杂的感情、情绪,大概连她自己都理不清,“不提其他人怎么看他,当年我爸妈还有雪冬阿姨的事情,张力说了多少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最终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成全了两个注定不会幸福的家庭?而我大伯和珊姨的事情,他又是如何上纲上线,没完没了的嚼舌头的?若不是我大伯母亲自出面为珊姨说话,让他闭嘴少管我墨家人的家事,他恐怕到今天也还是要抨击我大伯和珊姨的生活作风有问题——所以他敢不小心谨慎,敢不死撑到底吗?我大伯,珊姨,还有雪冬阿姨,甚至是我妈妈,都在死死的盯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