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下午,雪姐姐正在教师室批改学生的作业,再过两周期中考马上就要来了,身为老师的她如临大敌,毕竟这是学校方面的大事,负责出考题的老师正忙着甄选考题,每个学生近几周都有大量的辅导课程,但是对雪姐姐来说,彷彿像个局外人漠不关心。
她的思绪全部都让阿瑞占据,她的脑海里无时无刻都充满了阿瑞,阿瑞的纯真、阿瑞的任性、阿瑞的执着还有阿瑞对她的好。
想起两人的真心相对让她内心涌起无限甜蜜温暖,想起阿瑞一颗单纯而炽热的心又让她百般不舍,思绪一旦触及未来,随即又陷入无助的深渊。
就在这种巨大而无边的挣扎与矛盾中,雪姐姐逐渐感到心力交瘁,她深怕哪一天会被淹没,然后再也回不来。
看着堆积如山的学生作业,她不禁茫然顿住。
“我是怎么会在这里的……?”笔不知不觉地自手心滑落在摊开的学生周记上,她低头叹息,一段斗大的字映入眼帘。
“我喜欢看着老师,特别是站在讲台上老师娟秀的脸庞。我无时无刻不这么想,如果一辈子都可以这么看着老师,死了也是值得。”
这是谁的写的?周记封面的姓名栏上写着:张树人。
“这学生……”脑际闪过张树人的脸,她终于记起他的样子。
她苦笑着,自己已经自顾不暇又怎么顾得了青春年华的情窦初开?
不过,老师没有放弃学生的道理,雪姐姐还是决定找个时间跟他谈谈。
合起周记也正巧,张树人此刻正好走进教师室,雪姐姐心想:“好吧,择日不如撞期。”
“老师,我是来向您报告福利金的……”
“张树人,我正好要找你谈谈。”雪姐姐打断他,环顾四周回过头来又说:“我们找个地方吧!”
张树人察觉她桌上的周记,心里已经有谱。
两人来到操场边找了一张石凳坐下,雪姐姐虽然面色凝重,其实还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起,倒是张树人先行缴械:“我知道你要跟我谈什么,在我把心里的话诚实的写在周记上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老师,我是真心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树人直接而坦白,这下雪姐姐反而有点措手不及。
“呃??张同学,也许我说的可能是老掉牙的话,但是,你还很年轻并不清楚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对象,我想,你小时候应该也爱慕过自己的母亲才对,这是一样的道理,我明白年轻人都会经历这种过程,所以……”
她忽地一怔,是啊!
年轻人都曾经有过这种情结,那么阿瑞是不是一样呢?
望着张树人的脸,她突然不再那么的确定。
“老师你不明白,从你第一天走进教室起,我就知道那种强烈的感觉就是爱了,我很清楚是什么人使我产生这种感觉。我知道您一时无法接受,但是,请不要……”
“不要再说了!”事态的严重性出乎雪姐姐的意料,张树人严肃认真的表情让她感到如此熟悉,心头剧烈绞痛起来。
“我们只是师生的关系,不要把你所有的心力放在不可能的事情上,男女之间的事,不是你所想像的这么简单,除了年龄上的差距还有太多你无法想像的层面。现在,对你来说课业才是最重要,你……”那么,对阿瑞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雪姐姐几乎于崩溃。
“时间会把这一切冲淡,我不希望你这种念头继续下去……”
“老师,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老师……”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回家仔细想清楚,不要害了你自己!”
雪姐姐话说完,甩头就离开。
雪姐姐脑海不断回响着:“现在,对你来说课业才是最重要……”一次又一次,声音越来越响。
她不能相信这句话居然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撕裂的痛在心中逐渐扩大,阿瑞的脸庞就越来越清晰,她快速越过操场想把一切抛诸脑后,泪水无情地濡湿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