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哥,你到底喜欢月娘什么?以往看你对醉红楼的馨汝,也不曾这样温柔过。今天看你给月娘忙前忙后的,可把我吓倒了。”卫子璇和卫子卿兄弟二人,坐在自家花园的水榭里。

一边饮酒,一边闲聊。

月娘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已经睡著了。

兄弟二人为不打扰她的好梦,索性出来喝两杯。

对著那一个能看又不能动的月娘,谁还能有心喝酒?

卫子卿不回答,反而苦笑一下反问:“那你呢,你轻狂之名更甚于我,又何苦偏偏对著月娘,就这样痴缠?”

卫子璇抿口酒,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自己也从没考过这个问题。

他就是喜欢月娘,至于原因,从未深究过。

“也许,没有什么原因。一开始,我只以为她是个普通的暖床丫头,就是玩玩也无妨,你也不会怪我。可是,后来我竟----竟放不下了。心里就一个念头,我要她。”

卫子璇想了半天,这样回答著。

卫子卿点点头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最初跟月娘在一起,我以为只是出于情欲。但渐渐地,竟似再也离不开这小妮子了。”

两人看著这月色下的荷塘,一时谁也说不出什么。

只能相对而坐,一杯杯喝著甘洌的酒。

“对了,当初你怎么会知道月娘的?我走的时候,你不是才从江南回来么?可我前脚才走,你后脚就摸过去了。”卫子卿虽然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对于原因,仍有些耿耿于怀。

只是他不想再追问月娘,怕触到她的伤心处。

毕竟,卫子璇一开始使用的手段,也并不光彩。

“嗐,还不是那两个长工。你该知道的。我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当时他们正奸污月娘,是你出面,才赶跑了他们。否则,他们说,还要再接著糟蹋月娘呢。你若不出门,他们当然不敢扯这闲话,可你一走,他们就失了顾忌,在背地里讲这事,却被我无意间听著正著。否则,我怎么知道月娘是谁?就算知道,可能也只是当个闲事。不会就那么跑去找她的。其实那天,我本意是想去找你问问,不料你和爹走的那么早。我进去就看到月娘那个样子,谁能受得了啊?”

卫子璇酒喝开了,一气说了这么多。

把事情的原委始末,一丝不漏地告诉了卫子卿。

卫子卿默默喝著酒,听到兄弟所说的这些,他的脸色越来越红。

但那却不是兴奋,而是一种危险的愤怒。

“今日若非你说起,我倒差点忘了那两个家伙。也怪我,自从跟月娘在一起,其他事情,都被我抛诸脑后。独独忘了这两个人。有他们在,月娘在卫府----就是危险的。”

卫子卿放下酒杯,语气越来越冷。

卫子璇会意,沉吟一会儿说道:“大哥,你说的有道理。纵然他们没有色胆,却总包藏祸心。不说别的,单是那夜他们轮暴月娘的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以月娘的脾气,不死也会哭掉半条命。不若----”

卫子卿摆摆手:“此事去你房里斟酌。这里,不是说事的地儿。”

因此两人去到卫子璇的房里。闩好门,私语了半天。

事情终于商量出个结果,卫子卿看看时辰已晚,便回自己房里。

临走时,他对卫子璇说:“这事,你就别插手了。”

卫子璇笑笑说:“大哥,无论如何,让我做点什么。月娘的事,不止该你一个人担著,我也一样。”

卫子卿看看兄弟义无反顾的眼神,那种不容反对的语气,也只得点点头回房去了。

看著月娘烛光下沉静的脸,她睡得那么香甜。

脸上似乎还挂著一丝隐隐的笑意。

卫子卿蹑手蹑脚地上了床,挨著她温润白皙的身体,把手轻轻搭在月娘的肩头上。

看著她肩膀上卧著的那只小月亮,想到这疤痕的缘由。

其中也有那铁牛和王大两人的罪孽,若非他们,他不会与兄弟翻脸,也不会差点就失去她。

卫子卿的眼神冷的像冰。

月娘,从今以后,我不准任何人再伤害你。

伤害你的人,我会亲手,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人间。

三天后的晚上,卫府花房里。

铁牛和王大手里侍弄著花,往花盆里填著土。

王大看看四处无人,胳膊肘捅捅铁牛,低声说:“兄弟,这几天,难受的很。一想到那小婊子,这根东西就憋的难受。”

“别提了,王大哥。我家的那口子,把我生生撵了出来,说我日弄她太疼。我就纳闷了,那个小身子骨都容得下,我那婆子怎么就毛病那么多。”铁牛愤愤地唠叨著,埋怨著。

“要不说,这女人和女人,可不是一回事。不是说,吹了蜡烛就都一样了。你琢磨琢磨,那小婊子那身肉,多滑溜。那个小穴,多紧实,还有那水,流不完似的....”王大说著说著,嗓子都有点干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毛用?眼瞅著那小婊子,被大少藏起来了。你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谁还敢往那跟前靠?”铁牛打断了王大的意淫,也觉得裤裆里那东西支楞的好不难受。

他恨不能把眼前那花盆,变作月娘的小穴,用力捅进去,解解自己的渴。

他那只污黑的手,把花盆里的土狠命掏上去,又狠狠压实。

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对月娘的渴望。

“兄弟,那也不一定。万一哪天大少玩够了她,又或是大少出了什么事。你想想看,这府里,谁会管她?”王大阴笑著说。

铁牛愣了愣,连忙竖起食指警告王大:“莫说这话!被人听了去,你还要命不要?”

王大看看铁牛的反应,知道这家伙是有心无胆的主,只好干笑著说:“看你,怕成这样。我就是随口说说,解解馋还不行?”

铁牛不敢继续再搭这话茬,闷头做自己手中的活。

王大自觉无趣,就走出花房,在门口溜达。

一眼看到自己14岁的小儿子春生,借著屋里的烛光,正在地上抠土。

他走上前,给了他一脚,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你老子一辈子伺候花摆弄土。怎么到你这辈,还是这般没出息!”

“爹,我玩蚂蚁呢。让他们换个窝。”春生头也不抬,继续跟蚂蚁较劲。

“操!蚂蚁有毛玩的?”王大转身就欲进屋。

“爹,别走!啥时候给我买俩蛐蛐?咱家旁边的小毛,他都有,好不神气!”春生赶紧捉住王大的衣角央求著。

“呵,自己抓去。你老子哪有那闲钱,给你买那吃不得喝不得的东西。”王大不理他的请求。

于是春生死命拽住他不肯放:“爹,爹,求你了。等将来我有了银子,还你还不成?”

王大见春生死不放手,笑骂道:“肏你娘!等你有了银子的那天,你老子不定在哪个坟堆里卧著呢。得了得了,呆会儿我给你,你先松开手。”

“说话算数?”春生不死心地问著。

“算算算!奶奶的。”王大一心只想敷衍他,甩开他走进去。

春生以为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便安心继续去玩他的蚂蚁。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跑到花房门口向里看看,问道:“王大!王大!二少让你过去后园一趟,说有盆花他新得的。好像有点什么虫病,叫你过去看看。”

王大心里骂著,自己就是伺候人的命。

但还是老老实实,跟著那小丫头走了。

“老实在这呆著,园子大,走丢了没人找你!”临走前,他又踢了春生屁股一脚。

“二公子,您找我?”王大看著卫子璇的后背,讨好地弓著腰点头。

“是啊,你来看看,我这盆兰花,怎么蔫了?”卫子璇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大。

院子中,几株老树,下面,就是那盆兰花。

王大点头,凑上去仔细地看著那兰花叶子,是有些泛白发干。

“二公子,这花的毛病好办。换个花盆,再撒点石灰,就-----呃!”王大还来不及说完,就觉得脖子一紧。

一条粗粝的大麻绳,勒住了他干瘦的脖子,并且带著他的身体,在上升著!

卫子璇就握著那麻绳的一头,绕过王大头上方的老树杈,用力向上拽著。

“二公子....怎么..怎...为什么?!”王大的两只脚蹬得欢,却无论如何也踩不到地面,更踢不到卫子璇。

他满脸是汗,浑身颤抖,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脖子上的青筋汩汩地狂跳著。

两只手去试图解那麻绳,但手指根本插不进去!

卫子璇看他就要气绝,冷笑一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碰过月娘的人,都必须死!今天,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王大一下子明白了,可已经太晚了。

他无力地蹬了几下腿,慌乱地乍巴摇晃著双手,裤裆里挤出最后一泡尿,就那样吊死了。

看著王大再也不动,舌头都咬出了血,掉在嘴外面大半截,卫子璇长舒一口气。

他是第一次杀人,可他不想自己被这事吓破了胆。

他搓搓手,把那盆兰花拿走。

又看看现场,干净漂亮的几乎没一丝痕迹。

这是偏僻的后园角落,平时几乎没什么人来这里。

只有负责打扫的人,才会每两三天,把这里扫除一番。

尤其到了黄昏之后,这边就无人踏足。

王大吊在那里,就跟上吊自杀,没半点区别。

那个负责传口信的小侍婢,此时大哥已经把卖身契还给了她,还会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回家。

王大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也许是债台高筑,所以想不开自杀了。

这家伙平时爱赌爱嫖,外面追债的人多了。

这理由,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卫子璇又回头看看,夜色中的那具尸体有点!人。

于是他不再多想,大步离开这里,去跟大哥报告了。

他们之所以不想把这事假手于人,就是不想再让更多人知道那晚的事。

铁牛左等右等,都不见王大回来。

出门口看看,春生也没了踪影,就以为他带著儿子回家去了。

又进屋拾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那老婆也该睡著了。

于是他吹熄了烛火,也就回家去了。

当晚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铁牛刚到卫府,就被卫子卿在门口拦住了。

“走,跟我出去一趟。”卫子卿笑笑说。

铁牛再见卫子卿,还是有些惧怕。

他赔笑问:“大公子,什么事要小的效劳?”

“能有什么事?走,随我打猎去。”卫子璇拍拍铁牛的肩膀。

铁牛第一次跟他那么亲近,忙笑说:“我对那个,也不在行。”

“就是不在行,才你去。那些奴才,一跟我出去都咋咋呼呼的,玩的也不尽兴。别废话了,咱们走吧。”卫子卿不容他再反对,一跃上了马。

又把另外一匹马交给他。

铁牛只能上马,亦步亦趋地跟著。“大公子,若府里问起...”

“罗嗦,万事有我呢。再说,府里花匠何止你一人。”卫子卿回头笑笑,用力拍拍马屁股,那马儿便飞驰而去。

铁牛知道这位大公子的脾气,也是神鬼莫测的一个人。

只得顺从他的意思,打马跟了上去。

下午时分,卫子卿骑著马,独自一人返回了卫府。

他的手上,有被树枝擦伤的痕迹。

当月娘问起时,他只说,不小心刮了一下。

月娘小心地给他上著药膏,卫子璇在一旁,与卫子卿互相看看。

两个人都知道,从今后,月娘的噩梦,就真地终结了。

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他们,都爱月娘。

都可以为了她,去做任何本不该他们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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