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入宫后才得知当今圣上早已无法自理行动,太子如同软禁般拖延着圣上的命,因圣上已神智不清无法正常言语,诸位大臣皆同意直接由封王掌政。
封王登基三日后,将昔日的东宫修葺成了天牢,太子李修被褫夺储位、剥去皇裳,幽禁其中。
内侍皆撤,仅留一盏孤灯与锁链缠身的木榻。他曾意气风发,如今只剩凌乱发髻与黯淡神色,眼中依稀残留昔日锋芒。
那日午后,昭昭著素衣而来,裙摆无声,步入他幽居之地,没带侍卫,无佩兵刃。
李修擡起头,一眼便望见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真是没想到,妳来见我,还肯穿白衣。」
她停在他三步外,眉眼平静,语气淡如冷泉:
「这不是悼你,是送终。」
他被噎了一瞬,随即笑了,笑声低哑带血,像是嘲她,也像是嘲自己。
「这天下人皆信你忠孝贤良,你竟连我最后一点妄念都不留?」
她不语,只自袖中取出一枚血书——是当年他亲笔所签的**「无需查」**。
她一字一句:
「李修,你可知,这三个字,让我杨家八十三口血溅街市,让我七岁躲进棺中,夜夜梦魇。」
「你可知,你对我说‘为妃、为后’,我每次微笑,心里都想着这把刀该不该插进你喉咙。」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刀刃穿心的冷:
「你喜欢我,是因为你以为我柔顺好控,是你能握在手里的珠子。」
「可你忘了,我姓杨——那是血里带刃的姓。」
李修低头轻笑,眼角泛红。
「那你可曾……哪怕一刻,是真心喜欢过我?」
昭昭眼神微顿。
许久,她才道:
「有。」
「在你不知我身世时,在你为我斟茶、为我披衣、为我簪梅时——我曾动心。」
「但你亲手把那点心意,埋在了杨家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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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望着她,眼中终于失了光。
他喃喃一句:
「若有来生……我不做太子,只做李修,只见杨姑娘一眼,娶她为妻。」
昭昭转身,素袖轻拂,语气决绝:
「可惜此生,你早错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去,冷宫之门随之紧闭,铁锁沉响,像是替这段孽缘——永世封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