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府密议厅,夜沉如墨,灯火晃动如影。
封十一披玄金蟒袍,立于兵图之前,沈棠则坐于一旁,卸去铠甲,只着内袍,神情冷峻。
桌案之上,是由昭昭亲手送出的祭典副册回信,内页干净整齐,三个被列入的名字在烛光下熠熠生光:
「杨镇国、封十一、沈棠。」
这不只是一份册页,而是一封邀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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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将牌面丢出去了。」沈棠声音低沉。
「她也把命,压上了。」封王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他摊开手中策书,一枚嵌有朱印的将令静静横在他掌心——那是先皇旧制「三策之一」,可令诸军临时入城、以保京畿。
李慕缓缓道:
「七日后,祈天大典于南郊举行。太子欲立碑册祭天,以册立人,以神明为证,暗定正统。」
「若典成,我等即便举兵,也将落入『逆臣叛变』之名,天命不存、正道不立。」
「所以——只能在他立碑之前,让整个朝局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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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沉声接话:
「封地兵已动,西北十营将于典日前夜潜伏入南郊山谷,五百精卫分为三列,于祭典中段——太子起奏天命之前——拔营入阵,夺坛斩旗。」
「只需三刻,王爷即可登坛,重封榜文,改正天命。」
李慕目光幽深,指尖敲了敲案面:
「我来夺天命。」
「你守宫门,断其后援。」
沈棠点头:「以命为誓。」
短短对话,却已将千军万马纳于棋中。
此局一启,便是夺储生死之战。
李慕望向案上,静默半晌,忽低声一笑:
「她说过,她不做皇后,不做妃,只做——凰。」
「那我便做她的剑,为她破壳,为她夺冠。」
沈棠垂眼不语。
他知,自己也动了心;但这场局里,只有一个人能登高台,而她,心里已有人。
他只能退,退为她的护阵,退为她身后的盾。
三日后,祈天大典将启。
南郊山谷雾气深沉,百官车马已列;而阴影之下,杀意已成风雷。